刘海的动静实在是有点大,惊动了原本端着架子的杨恒渊。杨恒渊端着碗从阳台走了进来,他看着蹲在地上自怨自艾的刘海有些好奇。“怎么了?”
“大医生!”刘海突然抬头朝杨恒渊喊了一声。
“又gān嘛?”杨恒渊有些莫名其妙,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夏轻言好像已经走了。杨恒渊有些不满,“他怎么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好歹我也算他半个救命恩人啊。”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故意说话那么大声,轻言他也不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刘海站起身瞪了一眼杨恒渊手里的碗,“大医生你倒是一个人吃的自在。”
刘海的话让杨恒渊很不舒服,他正色道:“刘海,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我现在帮你已经是我个人底线中的底线了,至于你身边的人,很抱歉我实在是没有理由再帮他们。如果你觉得你可以牺牲自己的利益来让我帮夏轻言一把,那我无话可说。”
刘海没想到杨恒渊居然会拒绝的这么gān脆利落,言语中显而易见的冷血让他有些心寒。
“我知道像我这种不请自来的家伙很讨厌,可我没想到我居然会让你这么讨厌。既然都让你这么厌恶我了,那我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待下去了,至于轻言我会自己去找的。”
说完刘海有些沮丧,他朝杨恒渊鞠了个躬转身便朝门外走去。他从来都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他的朋友不多,也就李郭和夏轻言还有青青他妈。这么些天杨恒渊在他心里就是兄弟般的存在,没想到…唉…刘海叹了一口气,心里的苦闷又多了一层。
“站住。”
杨恒渊追了出去,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刘海停了下来,他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什么事吗?”
“你明不明白,你的烂摊子已经赖在我的地头上了。从你找上我的那天起,我们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怕你现在不想投胎不想知道自己的死因,所有和你有关的事或多或少的都会影响到我。”
从刘海口中的黑衣帅哥,到那天他在小巷遇到的诡异黑影,再到昨天夏轻言他家失火。这一切绝非意外,明天或者后天甚至以后的每一天,他都可能会因为刘海而卷入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件之中。他已经窥探了这个秘密,如果不把这个秘密公布于众,那么活在这个秘密之中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也成为一个秘密。
刘海被杨恒渊说的一愣一愣的,他完全就没想过这些。从死的那天到现在,他对这件事依旧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投胎,甚至不知道为什么黑衣帅哥要叫他来找杨恒渊。刚刚那一刹那,他甚至想着到时间灰飞烟灭就好。可黑衣帅哥又告诉他,灰飞烟灭很痛。他怕痛,所以刚刚他特地走慢了点。
“好了,就你那脑袋还是别想多了。你要良心发现不想给我添麻烦,那就赶紧把那个黑衣帅哥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看刘海一副纠结的模样,杨恒渊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虽然话是那么说,可他真是想看看他究竟欠了那该死的多少钱,被那家伙这么祸祸。
杨恒渊的话让刘海有些惊讶,他抬头看着杨恒渊,依旧一副脑袋不好使的模样。
“得得得,你老实待在我家,我出去找夏轻言。”杨恒渊白了一眼刘海,终于是退了一步。说实话,刚刚刘海那么一说,他自己也想了一下。他刚刚的态度的确不太友好。夏轻言刚刚经历火灾差点没命,身上估计也没几块钱,他那xing子的的确确是没地方可去,才会答应刘海住他家。
刘海狐疑道:“你说真的。”
“假的!”杨恒渊一脸不慡地回到客厅。他把碗在厨房cao作台上,顺便去卧室取了一件比较厚的棉衣再次出了门。
因为不知道夏轻言到底跑哪去了,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到处瞎找。他先是围着自家小区转了一遍后,又去了附近一个公园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等他找完这两个地方,已经快到傍晚了。今天又是寒cháo来临的日子,外面的风就和冰刀子一样,呼呼地chuī着脸生疼。即便是这样,他连夏轻言半个人影都没看见。无奈,他只好又在附近转了两圈,还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能见度也低了不少。没办法,他只得先回家。
他一回家刘海像往常一样冲了过来。刘海盯着杨恒渊身后看了好几遍后,脸迅速垮了下来。因为之前那件事,他有点不敢开口问,只得眼巴巴地盯着杨恒渊,等他开口。
“我找遍这周围都没看见他。”杨恒渊把衣服脱了下来,打开了家里的空调。自从刘海来了之后,他家的电费都高出不少。
刘海有些担忧地看着窗外,“那怎么办,天气这么冷,轻言他身上就穿了一件毛外套。”
“没事,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只要脑子没毛病一般都冻不死。”杨恒渊毫不留qíng地开口说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杨恒渊在家吃了一碗面后穿上外套又出去转了一圈。他不得不怀疑夏轻言那家伙是属耗子的,随便找个坑都能藏起来的那种。杨恒渊在外面转悠到十点半,还是没看见夏轻言,没办法,他只好回了家。他决定明天早上开车去夏轻言家看看,毕竟那家伙光是蹲刘海家门口都能蹲个两三天的人,回家的概率估计还挺大。
要不是时间太晚了,杨恒渊恨不得现在就开车去夏轻言家里头把他揍一顿。对付一个像夏轻言这样的成年人,没有什么是比武力更好的解决办法。这一个晚上因为心里想了事憋了气,杨恒渊基本上都没怎么睡,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明天见到夏轻言他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把他揍一顿。
第二天一大早,杨恒渊就盯着俩巨大的黑眼圈从chuáng上滚了起来。在刘海的注视下,杨恒渊面无表qíng地洗漱进食,整个过程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让刘海看的又是惊讶,又是内疚的。
杨恒渊跟刘海打了一声招呼后,便下楼开着自己的小破车一路朝夏轻言家里头疾驰而去。不知道老天是不是今天有意跟他作对,他越是想快点去夏轻言家,遇到的红灯就越多。就连平时万年不遇的红灯,都被他给碰上了。杨恒渊深吸一口气,老老实实地停在斑马线的前面。这个路口的红灯一等就得等两分钟,杨恒渊无聊地把视线转移到窗外。
这不看窗外还好,一看就了不得。就在他旁边的公jiāo站,他居然看到了夏轻言!杨恒渊深呼一口气,好家伙,活了这么多年他终于也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红灯过后,杨恒渊迅速地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然后从停车场拿出当年在学校跑一千二的速度,一路跑到夏轻言所在的公jiāo站。夏轻言正蹲坐在公jiāo站的柱子旁,低头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在睡觉。杨恒渊站在他面前看了一小会儿,夏轻言依旧睡的很沉。杨恒渊又蹲下来看了好一会儿,他掏出手机给夏轻言计了个时,拍了个照,录了个视频。
直到旁边等公jiāo车的大爷大妈们开始指指点点后,杨恒渊才收起自己的恶趣味。他伸出手推了推夏轻言,“喂,醒醒。”
夏轻言睡眠一直都很轻,平时即便是在睡眠之中他也会保持高度的警惕。杨恒渊那么大手大脚的一推,他顿时就醒了过来。
“醒了就跟我回去。”杨恒渊把脑袋凑到夏轻言面前,也不管夏轻言是不是彻底清醒,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夏轻言看到杨恒渊的一刹那似乎有些吃惊,但紧接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整个人蜷缩的更加厉害,摆出一副极力想和杨恒渊划开距离的样子。
“啧。”杨恒渊不满地咂了咂嘴,他拽着夏轻言的细腕子,一把给夏轻言给拽起来。看着面前这个一脸警惕的人,杨恒渊有些无奈。
“对不起,昨天说那个话是我的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一次吧。”对付这种骨灰级的麻烦jīng,他杨恒渊只有服软这一套可行的办法了。虽然昨天想了一个晚上的武力解决,现在到了该上阵的紧要关头,却只有无力了。
可无奈夏轻言根本就不打算买他的账,他抿着唇两只浅棕的眼睛十分戒备的看着杨恒渊。刹那间,杨恒渊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街边拐卖小孩的怪叔叔?
夏轻言除了眼睛会滴溜滴溜地转之外,那张金口憋死了都舍不得开。没办法,杨恒渊只好自己开口问道:“怎么,你难道不想跟我回去?”
他话还没说完,夏轻言的脑袋就点的跟小jī啄米似的,看的杨恒渊一阵火大。
“你不想回也得回。”杨恒渊仅有的耐心都给磨光了,他也懒得再跟夏轻言多做周旋。
夏轻言还没来得及拒绝,杨恒渊上来就抓住他两只手腕,qiáng行把他脱着走。他身上没钱,加上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身体虚的不行。被杨恒渊一拖,他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杨恒渊走。
“你放开我!”终于他忍不住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还是低低哑哑的声音。
可杨恒渊现在正在气头上,谁说话都不好使。他头都没回,继续拽着夏轻言往停车场走。夏轻言急了,又憋出几句杨恒渊听都都不清的话,这下他就更加不想搭理了。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夏轻言是个快三十多的成年人。手脚没力气,不代表嘴巴没力气。他趁着等绿灯的空当,嗷呜一口把杨恒渊的胳膊给咬了。
即便是隔着厚厚的棉衣,杨恒渊都能感觉到一阵剧痛。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夏轻言那属狗的就一把给他推地上,然后开始没命地跑了起来。
“夏轻言!你最好给我跑快点,要是被我抓到,有的是小鞋给你穿!”
☆、互殴
不知道是不是有杨恒渊这句极具威胁xing的话所激励,夏轻言跑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快,而是非常快。
看着不远处那个一瘸一拐,依旧跑的飞快的身影。杨恒渊十分庆幸前些日子他踹的那一脚,虽然不知道那一脚的威力为何如此持久,可就目前而言他对夏轻言一瘸一拐的状态十分满意。
杨恒渊和夏轻言一个跑一个追,跑了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这场势均力敌的田径比赛因为夏轻言错进了死胡同,才勉qiáng分出了胜负。
杨恒渊把夏轻言堵在墙角,他充分利用体型优势,把夏轻言这个不服输的家伙彻彻底底给制服了。看着抿着唇,眼睛里充满敌意的夏轻言,杨恒渊忍不住非常欠扁地吐出一句话:“怎么不跑了?!”
夏轻言把头别到一边,他并不想搭理杨恒渊,更不想就此屈服跟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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