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杨恒渊出口反驳,那黑衣人便化成一团黑雾从窗户飘了出去。等杨恒渊反应过来后,屋子里连个鬼影都没看见了。杨恒渊气的一脚踹在chuáng的挡板上,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电子钟,现在还是凌晨三点钟,而经过刚才的那件事很明显他已经睡不着了。杨恒渊越想越生气,他就不应该跟那家伙讲道理。可偏偏他是鬼,自己是人,要打架自己肯定也只有吃亏的份。
正在杨恒渊气鼓鼓地坐在chuáng上胡思乱想时,突然一阵微弱的敲门声传了过来。他原本不想理会,可一想到之前那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杨恒渊多了些防备。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门。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可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夏轻言。
“是你?”杨恒渊有些惊讶。
夏轻言点了点头,他没说话只是微微地偏着头,视线穿过杨恒渊的身体打量着他身后的房间。
“怎么了?”夏轻言的意思很明显,杨恒渊gān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让他光明正大的看。“我刚刚吵到你了吗?”杨恒渊想了想,恐怕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夏轻言点了点头,“嗯,声音很大。”
杨恒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他忽悠道:“房间里进了蟑螂,不小心动作大了点。这么晚了你赶紧去睡吧,我这收拾一下也得睡了。”
“嗯…”夏轻言略带怀疑地看了一眼杨恒渊,大约过了十几秒他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直到听见夏轻言房门落锁的声音,杨恒渊才松了一口气。他摸了一把额头上刚出的冷汗,夏轻言那家伙肯定是不相信他刚刚编出来的鬼话。唉…杨恒渊叹了一口气躺回到chuáng上,他对那位黑衣人的怨念又深了一层。他总是说刘海才是罪魁祸首,实际上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刘海那家伙的黑衣帅哥。
连脸都不敢露的家伙,刘海居然还叫他帅哥,看来刘海不仅脑子不行,眼睛也不行。
不过今天有一点让他十分在意,之前那个黑衣人故意让他做的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杨恒渊伸出双手看了看,他现在都能想起那把刀的样式,和握在他手里的那种冰凉的触感。那种无助的绝望感,他依旧记忆犹新。
那个小孩到底是谁?还有那个梦里面看不清模样的男人。杨恒渊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搞不清楚现在围绕着他的这些线索,究竟哪个才是对他最有利的。而听那黑衣帅哥话中的意思,他似乎以前和那家伙有过一段渊源。可这段渊源,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从他有记忆起,他的世界就没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
☆、现实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杨恒渊一起chuáng,夏轻言正坐在沙发上整理东西,看上去似乎起chuáng很久的样子。他四处张望了一番,刘海那家伙好像又出门了。不过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这该算的账,刘海那家伙横竖都是躲不了的。
“嗯,去买东西。”夏轻言点了点头,他把一个绿色的环保袋折叠好之后塞进了衣兜里。
杨恒渊越看就越觉得正常的夏轻言让他十分顺眼,他一高兴便开口问道:“有钱吗?”
“有的。”他的支付软件里还有一点点他之前的稿费,足够他买一个普通的手绘板了。
“西城的电脑城?”
“嗯。”
“现在就走吗?”杨恒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的边缘,他在考虑要不要送一送夏轻言。“你要是不认识路我可以送你一程。”
夏轻言倒是没想到杨恒渊会这么说,他停顿了一小会儿后,才摇摇头说:“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说话间夏轻言已经穿好了袜子,一副立马要出门的样子。
“那行吧,你路上小心点。”杨恒渊站起身,他帮夏轻言打开门。看着夏轻言脑门上还没拆线的伤口,他忍不住再次叮嘱道:“对了,要是再遇见昨天那帮小混混,你不能再搭理他们了啊。”光是想着夏轻言昨天那股狠劲,杨恒渊心里就有点微微发毛,要是昨天他不在现场,那流氓估计会被夏轻言揍个半死。
夏轻言原本已经朝前走了好几步了,听到杨恒渊的话他又停了下来。他回过头不解地看着杨恒渊,结合第一次见面和之后的短时间相处的印象,现在的杨恒渊让他有点看不懂了。
“怎么了?”杨恒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夏轻言的眼神让他有种自己脸上有东西的奇怪错觉。
“知道了。”夏轻言小声说完,转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恒渊好笑地盯着夏轻言那头越来越远参差不齐的小huáng毛,看样子明天他还得陪那家伙去医院拆掉脑袋上线。
“医生啊…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家孩子吧…”
“他才十二岁…没了他我们家可怎么活啊…”
“求求各位医生了。”
杨恒渊今天的心qíng还不错,他特地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来了医院。可一到医院他便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还有一个年龄略大的男人正跪在医院急救大楼前,不停地拉扯着来往医生护士的衣摆,嘴里还一直念叨着。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般医闹事件,可看那二人的表qíng和穿着,又不像是能gān出这种事的人。
“唉…”
和杨恒渊同行的医生突然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两位夫妻不住地摇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杨恒渊见状也颇为好奇,他朝身边的同事问道: “这怎么回事?”
“唉…说起来也是可怜。这两人的小孩是昨天凌晨送到我们科室来的,送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没气了。我们给抢救了一个晚上,现在还是凶多吉少啊。”
杨恒渊有又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对夫妻,他自嘲地笑了笑,“自从做了医生,对于这种事也早就习惯了。”
“谁说不是呢,可这回这小孩子qíng况太糟糕了,就算已经司空见惯了也还是忍不住。”
“那小孩是怎么一回事,十一二岁的小孩难道是生了什么重病?”那两人的哭声太过凄厉,杨恒渊平白无故地生出一份悲伤的感觉。
“据说是被绑匪撕的票。那小孩子送过来的时候身上有多处被绳子勒出来的表面伤,特别集中在四肢。而且身上还有四个刀口,这四刀虽然不太致命,但也是造成那小孩失血过多的原因之一。”同行医生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忍不住停了下来吸了吸鼻子。
杨恒渊也越听越不对劲,他突然感觉一阵恶寒。
“是小男孩吗?”杨恒渊下意识地问出了这几个字,等这几个字完完全全从他嘴里蹦出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有那么一丁点的颤抖。
随着同事的点头,杨恒渊有种近乎绝望的感觉。他再次开口问道:“他的致命伤是不是被利器刺中了心脏?”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同事有些惊讶,他继续说道:“那小孩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胸口上还cha着一把银灰色的小刀…还有身上那件米白色的外套上都是血…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同事依旧口若悬河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但是杨恒渊却什么也没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黑衣人跟他说的那句话。
“我今天来就是想提前告诉你,让你有所准备。”
如果说昨天晚上啊觉得这句话莫名其妙,那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不停地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着,不停地搅乱着他的思绪。他十分确信同事嘴里的小男孩就是他梦里的那一个,与此同时他又不愿意去证实这个猜测。一旦证实这个猜测,这只会让他更加觉得自己无能。
同事也察觉到了杨恒渊的异常,“你怎么了?难道那家小孩你认识?”
杨恒渊赶紧摆了摆手,“没…单纯就是觉得那孩子可怜。”
“对啊,你说他爸妈以后该怎么办啊。”
杨恒渊没有出声,他现在也不能出声。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以这样的形式经历死亡。在这一瞬间,或者是这一段时间,他接受不了也承受不了。
一天下来,杨恒渊终于是没能忍住,他赶在下班之前去了一趟重症监护室。那对年轻的夫妻正一脸无神地坐在病房前的椅子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病房那扇天蓝色的铁门。
杨恒渊暗暗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穿过那对夫妻径直来到病房前。透过厚厚的玻璃,他勉qiáng能看见放在最旁边小男孩的chuáng位,来之前他还特地跟同事打听了一下。可惜因为角度问题,杨恒渊能看清楚的只有chuáng上厚厚的棉被。
这让他有些失望的同时又有一点心存侥幸的感觉,只要有一天没有确定这病房里小男孩的身份,他就可以多一点侥幸心理。也许这只是他的臆想,他昨天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只是黑衣人的恶作剧而已。
这么想着,他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杨恒渊下班没有开车,他挤了一趟地铁来到一家手机专卖店。他买了一部手机,还在隔壁买了一张电话卡。
等他从手机店出来时,天色已经十分的暗了。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居然已经快到八点了。杨恒渊急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要是回去晚了,连做饭都耽误了,也不知道夏轻言有没有买好菜。
杨恒渊提着手机和路边小摊上买的两扎白菜,一下车就急吼吼地跑进了自家小区。还没等他走几步,杨恒渊又发现特殊qíng况了。
离他不远的地方好像有两个男人正在吵架,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其中一个单方面求和,而另一个则是一直不出声的那种。就那个一直不出声的男人,杨恒渊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他往那边小挪了几步,他惊讶地发现那不说话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夏轻言!
而那个单方面求和的人显而易见,就是那天在快餐店跟他打招呼的李郭了。看到这里杨恒渊不得不感叹李郭的找人能力,同时面对这种qíng况他个人也十分头疼。他们俩站的位正好是他回家必须要经过的路段,他要是现在往那边走,势必会很尴尬。
可他要是不出去,像现在这样一直躲在这里偷听…这样的qíng况,他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杨恒渊叹了一口气,那两个的qíng况不太对劲,他决定暂时现在树后面躲一下,等那两人散了再出去。
可越看杨恒渊就越觉得不对劲,夏轻言那小huáng毛居然对李郭动手了!我的天!杨恒渊差点就叫出声来。他早就见识过夏轻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坏习惯,可他没想到夏轻言居然对李郭也来这招。
52书库推荐浏览: 咸鱼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