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素生细着嗓子跳上桌子:“我长得如何。”说着便对给自己梳妆打扮的丫头送了个秋波。丫头被眼前“小姐”给迷晕了。
“少爷长得比魏紫姐姐还好看。”被男扮女装的竹素生迷得晕头转向的小丫头晕乎乎地说道。
竹素生跳下桌子。
“使不得,使不得。我来教少……小姐走路。”丫头急忙上前扶住竹素生。
于是竹素生扭着他的腰身慢慢地学者清吟小班的小姐们走路。
丫头心中感叹:这竹少爷真是厉害,要真是个女的,肯定要将整个天津城的男人和女人都迷晕了。
天津城有三大花魁。这三大花魁分别是南市的魏紫;法租界罗斯福路上等jì院的水微;英租界的小白楼附近上等jì院的荷香。
这三大名jì国色天香,琴棋书画、chuī打弹拉无所不会。为她们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传闻中,有个富商为了能住局与魏紫承鸾凤之欢更是dàng尽家财。
可见,这上等jì院是津门有名的销金窟。
竹素生扭着腰像模像样地走了一会之后老鸨便进门了。在看到一身女装的竹素生之后她眼睛一亮。竹素生对着老鸨转了个圈说道:“如何。”
“我的眼光从未错过!”老鸨脸上露出喜色,这可是只会下金蛋的jī啊。
“一百块。”竹素生忽然说道。
“啥?”老鸨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一百块银元。”竹素生晃晃手指说道。
“嘿!你这孩子还跟我讨价还价来了。这次我就依你,下不为例。”老鸨喜笑着说道。她现在看竹素生的目光那可是看到无数金银啊。
下次啊,谁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样的qíng况呢。一百块银元足够他用上很长时间。
竹素生心中说道。
“今晚我已经开了你的牌子,你在这里等着我让人带话。记住了,绝对不要出声。”老鸨嘱咐道。竹素生的嗓音再怎么变都让他没法放心。
“你放心。”竹素生掩嘴笑道。
“丫头,看着竹少爷。”
“是。”
于是老鸨出去准备竹素生的开牌去了。
因为竹素生的忽然到来,老鸨便给竹素生开了一个新的牌子。
在上等jì院,只要有新的牌子,那么前来的达官贵人、商贾黑道头子否会撒下钱财见见这新来的小姐。
因为这也意味着,这新来的小姐是个gān净的。所以没有人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一百块大洋,在老鸨眼中算不了什么。
亏得这竹素生长着一副好面皮,那一百块大洋只不过是赏赐给竹素生那个外乡来的乡巴佬罢了。
竹素生在等待着。在房外的清吟小班早就因为“她”的到来引起了议论。上等jì院出的小姐都不会差。
更加重要的是,老鸨到前堂告诉这些达官显贵、商贾黑帮头目:
她们清吟小班将晚会给各位送上第二个“魏紫”。
大堂里众人瞬间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修完成了Orz
真的被隔壁拖网拖死了。QAQ
☆、第十三章:十面埋伏
清吟小班的老鸨吊足了今晚所有来客的胃口。那些前来天津城寻欢作乐的前清八旗子弟哄闹:“你这老鸨,要是敢说假话,今晚休想从我身上拿到一个子儿。”
“哎哟~瞧各位主子说的。我这清吟小班的姑娘各位不是知道么。今晚各位主子要是不满意,咱就不收今晚的银子了!”台上的老鸨脸上笑开了花。
“哼!再美能美得过国色天香的魏紫姑娘!”开口的是天成号韩家的少爷。与韩少爷jiāo好的小家子弟也跟着瞎起哄。
大堂二层隔间里,坐满了在津门举足轻重地位的人。老鸨口中提到过的南市黑帮头子九爷,日租界脚行总头袁成会还有他的那些义子们。在他们隔间隔壁,是英国贵族威廉公爵还有其他洋人贵族。这位英俊的绅士仿佛与清吟小班格格不入。
老鸨这句话分量十足,这给在场的所有人吊足了胃口。但这位贵族先生不为所动。
也不知道今晚chuī了什么风,这天津城有头有脸的几位都来了。老鸨心中欢喜不已。
前来清吟小班的人大部分是为了名jì魏紫。这魏紫生的国色天香,能与魏紫住局的五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凭着魏紫,这老鸨每日日进斗金,所以给竹素生一百块大洋只是打发叫花子罢了。
竹素生成为了这清吟小班最后的压轴。在竹素生之前,魏紫今晚再次出台。
魏紫能舞,她一身紫色轻纱绸缎伴随着鼓声跳着飞跃出来。在琵琶弹起那一刻,二层第五间隔间厢房里,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鼻梁上带着单片眼镜的男人说道:“好一首十面埋伏。”
在台上跳着这舞的魏紫让台下所有人的眼睛紧紧贴在她的身上。
“东方人的舞蹈有着独特的魅力。”陪着威廉公爵前来的英国领事馆馆长希伯来说道。
“在这个东方国度有一种花,叫牡丹。这种花品种繁多,被他们形容为‘国色天香’,是花中的王者。在牡丹之中它们有一品种叫魏紫,这魏紫是王中之王。”威廉看着台上舞动的紫色身影说道。
“公爵大人今晚要来看的东方戏曲便是这场?”希伯来问道?东方人总是能展现他们的神奇之处。
“希伯来爵士还记得她跳的舞是什么么?”威廉问道。
“十……十面……哦,我对东方人的成语理解真是糟糕透顶。”希伯来觉得自己对东方人的汉语实在是太糟糕了。即使他已经在这个国家多年也远比不上只来了一年的威廉公爵。
“十面埋伏。这个四个字的典故起源于这个国家的历史。它的意思是将士兵埋伏在十面让敌人无处可逃最后被杀死。”威廉公爵说道。
“就像灭亡的大清帝国一样。”希伯来恍然大悟。不仅仅是像,现在天津城不也是这样么。对于希伯来的理解,威廉没有解释的意思。
“被‘十面埋伏’的人在这清吟小班中。”说着,威廉从怀中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道:“快了。”
十面埋伏,那么。到底谁才是被埋伏的那个人?
希伯来发现,自从威廉公爵来到这个东方国度之后,他越来越难以理解他的话了。如果不是这位大人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他还以为对方是个东方人。
魏紫一舞完毕之后,台下的还有二楼上的纷纷拍手叫喧。
“魏紫姑娘!魏紫姑娘!”台下的众人激动地挥手大叫。
在袁成会的隔间厢房中,他其中一个义子讨好的对他说道:“义父要是喜欢,我给义父送过去。”
“先放着。”
“是。”
“今晚我带你们来是让你们寻欢作乐的,都下去玩吧。”袁成会对他带来的几个义子说道。
知道今晚义父和九爷有事,他们便告退下一楼去了。
他们也想看看这老鸨卖的什么关子。
人走了之后,厢房里只剩下袁成会、九爷。还有一直跟在袁成会身边的保镖。九爷恭恭敬敬地给袁成会倒了一杯酒:“总头,请。”
袁成会将酒喝了眼睛盯着台上说道:“听说有个外乡人在南市里要翻天了。”台上魏紫退下去,台下的人叫喧着,老鸨站了出来安抚那些达官贵人。
这老鸨倒是深谙人心。
“这是哪个不开眼的乱传,竟然传到总头耳中。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割了他的舌头!”九爷故作忿忿地说道。
“南市给我好好压着,这天津城大大小小的帮会脚行都在盯着南市这块ròu,你这里要翻了我饶不了你!”袁成会冷冽地说道。
“是是,南市这一块我一定稳稳压着不给总头添任何麻烦。”九爷心中一抖。
到底是谁把外乡人闹南市的事儿传入帮主的耳中。这件事并不大,还不至于让袁成会亲自向自己问罪。
那么,便是有人将这件事夸大其词了,然后传出去,以至于传入袁成会的耳中又是另外一种说辞。
南市这块,九爷占据着最大的一块。他背后便是袁文会。想要掀翻他的人有很多,但能最快传入袁成会耳中的是他身边的人。
脚行内部不太平,有人想铲除掉自己!
袁成会冷哼一声。台上老鸨落下轻纱帷幔,一道淡绿色的身影隐隐出现在帷幔之后。台下的人轰然叫喧着。
这便是老鸨今晚压轴的新人小竹了。
台上,老鸨继续卖着他的关子。
“咱们家小竹第一次出台,这人啊就是害羞。小竹说了要先给各位主子送个曲子,主子们要是满意了,就多多打赏给咱们家小竹,告诉她,主子们都很满意!”这老鸨脸上笑开了花。
“总有天我要用银子砸死你!”台下有人叫道。
“哎哟,咱是求不得呢~”老鸨说道。
轻纱帷幔后,竹素生坐着听着帷幔前老鸨和台下的人嬉笑怒骂。
这风尘之中的人倒是有着自己一套的活法。
老鸨笑闹完了之后,她便退下把台子留给竹素生。竹素生想着刚刚在台后听到的十面埋伏,于是他心理道:“就它了。”
于是,一首二胡拉出来的《十面埋伏》从轻纱帷幔后飘了出来。
听到二胡版的《十面埋伏》,二层上的威廉公爵说道:“十面埋伏。”依旧是一曲十面埋伏。今晚可真是有趣之极。从他的角度上看下,只看到台上小竹的脑袋和拉着二胡的手。
如果琵琶弹奏再加上魏紫跳的十面埋伏令人感到紧张、激烈毫无瑕疵的话。那么竹素生的十面埋伏更多的是孤寂肃杀。
喧嚣热闹的台下渐渐安静下来。
此时此刻,谁都想知道这轻纱帷幔后面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美人。
二胡拉出来的一曲《十面埋伏》结束,台下有个公子哥激动地将腰间名贵的玉佩解下丢到了台上。从他开始,台下的人开始攀比将各种金银玉往台上丢去。看着眼前一切的老鸨脸上的笑容未停过。
这些东西哪一样东西拿出去哪件不是价值千金。这台下的人再如何疯狂,唯有两个人不为所动。这两人乃津门八大家的韩家少爷和卞家少爷。
当年津门八大家之首的天成号韩家到了光绪之后便开始败落了。而益德裕的高家还有杨柳青的石家等几家因为衰落的原因已经被排除在八大家之外。取代他们的便是卞家、王家、华家还有李家这新崛起的四大家。所以城中经常能从小儿口中听到他们这么唱溜:“财势大,数卞家,东韩西穆也数他。振德huáng,益德王,益照临家长源杨。高台阶,华家门,冰窑胡同李善人。”
到了这一代,韩、卞两家的后人总是针锋相对,不管是个什么事qíng都要争个高低。所以,在这津门里,除了那些游手好闲招摇过市的八旗子弟和租界里的洋人之外就数韩卞两大家之间的恩怨值得大家津津乐道了。
“连个脸儿都不敢露,敢qíng是来讹诈我们不成。”韩家三少爷韩世文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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