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双双把魂勾_子非狐【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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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皓忽然咳了两声,孟婆适时止住不再言语,只把手中的葫芦瓢复又伸到汤锅中去混搅,也不去问范皓为何要用假意的咳嗽来提醒她停止讲话。

与其说那番话不经意的说进了谢逸心里,倒不如说是孟婆自己说给自己听。一语三关的一席话,也令孟婆悲凄了面色。

“图的什么?”

谢逸重复了一句,微锁了眉头亦不再言语,迈开步子准备离去,范皓紧随着追上。

孟婆抬头望了谢逸背影一眼,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为qíng所困的又何止苏景玉一个?总有一天你谢必安自会知晓,这般不离不弃究竟坑害了谁。

快要步下奈何桥,却见对面匆匆奔来一抹青色鬼影,渐渐近了才看的清楚,来者面如透玉,五官清秀,身姿如竹,处于冷幽暗蓝的冥界yīn间,却自带一股暖温之风,人鬼见了都觉得异常亲切。

青衣鬼抬头与范皓谢逸对视一眼,象征xing的点了点头以示打过了招呼,便急匆匆的越过他们直奔孟婆而去。

想必又是一个前来投胎的鬼吧,谢逸与范皓没兴趣再去了解一次,脚步未停歇的继续朝桥下走着。

忽听孟婆惊呼一声:

“哟……今儿这是chuī的什么风?婆婆我这奈何桥上怎的来这么多名角儿啊?”

青衣鬼笑着回道:“孟婆休打趣了,方才有个叫做苏景玉的鬼是否已经到阳间投胎去了?”

孟婆讥笑道:“去了去了,你十殿转轮王给的十分好命,他巴不得赶紧投胎阳间去做人呢!”

十殿转轮王薛倾?

谢逸与范皓还不曾见过这十殿转轮王,原来竟是这般模样,没有阎罗王般bào戾狰狞恐怖的面相,却像个斯文驯良的读书人。之前听到关于转轮王的传言,十句离不开八句都讲他收礼成癖,可如今见了,却看不出是那种视财如命的德行。

转轮王薛倾皱着眉头在奈何桥上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看向孟婆道:

“算了,孟婆给本王一碗*汤罢!”

“啊?”

脸还没来得及清洗的孟婆又把脸吓黑了一层。

“你……你要做什么?你不会是想去阳间做人玩吧?yīn间的礼都收不够,还要去阳间收啊?”

“孟婆!”

薛倾驳斥一句打断孟婆的口无遮拦,沉声回道:

“事qíng出了纰漏,那太子李昭还未出生,魂魄便不见了。冥帝命本王彻查此事。再者,本王也不能把睿国的天下托付给一个傻子。当务之急,也只能亲自去阳间走一遭了!”

“这……可是……”

孟婆震惊的望着转轮王薛倾,竟忘了自己方才想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孟婆无需担心,本王又不是没去阳间轮回过,阳间百年光yīn不过冥府一瞬,本王去去就回。”

薛倾说的轻松,伸手便朝孟婆讨汤喝。

“话虽如此,可也没必要转轮王您亲自去跑一趟啊?”

孟婆仍旧不解,还是不敢仓促递给他*汤。

薛倾笑道:“孟婆有所不知,本王此去还有另外一件要事,此时不便多说,等回来再告知于你。”

孟婆见转轮王说的如此圆满,再没有了拒绝的道理,只好木讷的将手中的汤碗递了上去。

阳间一世对于冥界来说,的确不过月余时间,走一遭就像是休了个长假而已,但是孟婆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妥。

转轮王薛倾却痛快的接过*汤,一口气喝了个gāngān净净,随即朝着奈何桥头奔了过去,噗通一声扎入了混沌中。

“哎呀!转轮王!那小皇帝李昭……他是个受啊!你要被那苏景玉xxoo……”

孟婆这才想起心头深觉十分不妥的事,可惜十殿转轮王薛倾是没机会听见了。

谢逸与范皓四目相对,本以为阳间的人类疯狂,没想到这冥界的鬼更是疯狂加癫狂。

十殿转轮王薛倾呀,你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

去到阳间一遭,经历别离之痛,又连捉逃亡畜生,谢逸实在有些乏累了,打算休息一下,便径直奔回住处。

范皓停下步子左右看了看,忽然想到什么,忙唤住走在前方的谢逸,问道:

“必安,要不要去看看你那烧化过来的居室?”

谢逸这才记起那间完全烧化至冥界的居室,是应当去看一下的,或许可以查到些什么蛛丝马迹,来印证他们的某种猜测。

能将三清观后院的整套居室,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为飞灰片瓦不留,实在是有些蹊跷,可又想不到这其中的关联,纵使谢逸聪慧异禀也无法参透。

片片白花蔓糙环绕下的清雅陋室,冥荧光中却显得美奂美伦。或许自身已死为鬼,或许自己本就钟爱青兰之色,总之,这一处本该被阳间称为yīn森可怖之地,却在冥界成了美景妙处。

谢逸本就xing子清冷,远远望见了这孤立一方的僻静鬼屋,就更觉得这里注定是属于他的住所。

果真同阳间时的居室一模一样,谢逸踏入门中扫视一周后,发现屋内一切如常,如常到窗前案几上置放的那张他生前画了一半的画,仍旧平铺在案几之上。

那展开的帛绢上,画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虽不曾jīng细描刻,却平添几分囫囵朦胧的神秘感。

本以为一切都放下了,甚至在阳间再次见到他的背影都不会再有qíng绪了。

本以为身都死了,心也该一起死掉的,却原来那句‘已经不在乎了’不过是负气而已,没想到这幅未曾作完的画,却令谢逸qíng难自禁失了神。

不知道当初为何想要为他画上一副画像,谢逸天生就不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可能是每次见面的时间都太过短促,短促到对他的样貌总是记不清楚,所以才会不自觉的拎起了笔吧。

“必安,你还是……忘不了他?”

范皓十分尴尬,他并不知晓谢逸生前画了这幅画,且一直置放在案几上。见谢逸神qíng又显落寞,范皓习惯xing的出声安慰。

“无赦,我想忘记,可冥冥中总被提醒,不知这份孽缘究竟何时才能终结。”

谢逸心思烦乱无助,不知该如何表达他对元烨的这种想放却放不得的纠葛。

范皓站到谢逸对面,刻意将案几上的画像挡住,负于身后的手轻指一弹,那副不清不楚的画像便在范皓的术法下消失不见。

谢逸知道他做了什么,却并未阻止,只是抬起头来,望着比他高出半头的范皓,那双深刻的眸子中映出的,是全然为他着想的心思。

“必安,有师兄陪着你,你……你并不孤单!”

范皓蹙起眉头,他不允许谢逸再为一个不该伤神的人而失落。

“无赦,我……”

谢逸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敢将那晚的迷离chūn梦告诉范皓,或许范皓不喜欢听这种私密之事,再者,他也说不出口。

范皓盯着谢逸那张yù言又止的清绝面容,忽然一把将他按进了怀中。

“我不曾见过他,但我不介意你在我面前提起他,如果你心里难过,可以说给我听。”

谢逸没有挣脱范皓的怀抱,但却不知该如何告诉范皓。

他是从第一次见到元烨起,便被他彻底的震颤了心神……

第18章 初见元烨

那一日,三清观中缺了米面,凑巧仅有谢逸一人清闲,最不常下山的他也只好领了银两去城镇的集市中置办。

寡言少语的谢逸对买东西这种事qíng本就没有经验,碰巧那日米店中客人又多,便安静的等在店外,待米店中人少些了再进去一手jiāo银一手取米。

白玉的发冠在阳光的照she下熠熠闪耀,一身雪白道袍的谢逸站在俗世的人群中恍若谪仙。他微垂着头,敛着一双眼眸站在米店外静静的等待着。

忽然,集市的人群中出现了骚乱,斜地里闯过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口中疯言疯语的叫喊着,眼看就要撞到谢逸身上,谢逸紧忙抬手将那妇人拦住。

妇人慌张的抬起头来上下打量谢逸几眼,竟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死命扯住他的道袍放声大哭道:“道长救命!救救我的孩子啊……”

“你先起来,不要跪我!”

谢逸弯下身去试图将跪在他面前的妇人搀扶起来,那妇人却说什么都不肯起身,仍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叫着。

“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的孩子啊,我求求你了……”

谢逸冷蹙了眉头,也不知这妇人的孩子怎么了,生病了?生病合该去求医,可谢逸又不是医生。死了?若是死了,除非神仙能救,谢逸还不曾修成真身。

可这妇人一直跪着却不肯起身,扯住他的道袍又无法摆脱,谢逸只好耐着xing子劝慰道:

“你那孩子出了什么事?”

“道长神仙,你快随我去看……”

那妇人见谢逸隐约透露出愿意出手相帮的意思,急忙站起身来,复又扯住谢逸的袍袖就将他朝自己的家中拽去。

谢逸被拉扯着跟在那妇人身后虽觉尴尬,却念她只是一个为了孩子尚才疯癫的可怜母亲,也不好qiáng行将袍袖扯回,只能任她一路拖拽着。

两旁的看客们指指点点,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小道长,不要随她去送命!她儿子被恶鬼附身了!”

谢逸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噪杂的人群中却不知是谁在好意的提醒他。

恶鬼附身?原来这妇人是求自己去给她儿子驱鬼么?谢逸并不惧怕鬼怪,以他的道家修为,驱除一个鬼怪并不算什么难事,所以谢逸并未将这句提醒放在心上。

忽然人群中又有人喊了一句:“已经有好几个道士死在那恶鬼手中了,小道长千万别去!”

谢逸闻言微微的笑了笑,恐怕他们口中那几个死在恶鬼手中的道士并不是真的道士吧?充其量不过是几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否则,怎么可能死在鬼怪的手中?

诚然,好心人的提醒也是为了他着想,所以谢逸没说什么,只是朝着人群中点了点头,示意感激。

不时来到一处院落,只见门外围着几个看热闹的人,却不敢进到院中去,小心翼翼的扒着门边朝院里张望着,听到声响回头,见妇人又带了一个白衣小道士前来驱鬼,禁不住议论纷纷。

“了不得!这才刚死了一个,又找来一个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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