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景钰感到十分不安的是,皇帝李昭太过亲近于他,借口宫中进贡的上好龙井没有右丞府从家乡带来的好,便时常来他府中蹭茶喝。
景钰差人从家乡运来新茶送到宫中,李昭却又说自己的茶海不行,沏不出那种味道,景钰又差人将自己的那套茶海送入宫中,原以为李昭这下满意了,没承想他依旧照来不误,这次的借口是:没有懂茶的人陪他喝,喝不出那种境界。
景钰绞尽脑汁都没能想到,茶翁之意本不在茶,而在于他这个如茶一般的人。
李昭不请自入,径直奔向厅中摆放的一个藤椅上坐了,瞟了案几一眼,问道:
“这么晚了还在处理公务,景爱卿真是国之栋梁。”
景钰一边命仆人去沏新茶,一边随手收拾着案几上的卷宗,笑道:
“圣上谬赞了,臣只是睡不着罢了。”
“朕也是睡不着才跑来爱卿这里喝茶的!”李昭伸了个懒腰,又瞟了四周一眼,道:“爱卿有何思虑,为何失眠?”
景钰本来想说‘我哪里是睡不着啊?我是刚想睡,你这祖宗就闯进来了,还怎么睡啊?’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
“臣可能是茶喝多了吧……”
李昭不语,将目光定在景钰的侧脸上,白、净、俊朗无俦!
先皇生前有过诸多男宠,唯一忘不了一个叫做‘苏景玉’的六品小官,先皇曾说那苏景玉如荷,是个不染污浊清新淡雅的荷之君子。
而如今,他竟迷恋上了这个叫做‘景钰’的右丞相,可在他的眼中,景钰不像荷,像茶!像他最爱喝的西湖龙井!那种挺秀清贵、形美、味……
“圣上请用茶。”
景钰端了一杯清香四溢的茶递到李昭的面前,李昭紧忙接了,呵呵的笑了笑,张嘴就喝下一大口。
“小心烫!”
“哇!”
R的一声,茶杯不期掉落于地,李昭被烫的从藤椅上蹦弹而起。
景钰吓了一跳,慌忙从怀中扯出帕子去帮李昭擦拭着唇角。
“圣上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唔……”
李昭捉紧景钰的手,用他手中的帕子堵着被烫疼的嘴唇,口中发出呜呜的痛楚声。
景钰紧锁了眉头,皇帝是不是傻了,这么烫的茶也不知道慢点儿喝?
呜咽了片刻之后,李昭的脸憋的红彤彤的,这才不舍的将景钰拿着帕子的手从自己的嘴巴上放下来,却仍旧紧紧的握着不肯松开。
“景爱卿……朕疼……”
能不疼吗?嘴都烫出燎泡来了!景钰哭笑不得,皇帝竟然在他面前撒娇。若是被人撞见,这还了得?
景钰尝试着挣脱了两下,无奈李昭根本就没打算放开他的手,只好任他握着,好意提醒道:
“臣去取些药来为圣上敷一敷。”
“不要!那药敷在嘴上,朕还怎么见人?”
“这……”
景钰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孩子气的皇帝了。
李昭却弯着被烫伤的唇角,笑道:“爱卿帮朕看看,朕的舌头烫坏了没有?”
说完,李昭仰起头来闭上眼睛,张开红肿的嫩唇,伸出来一条小巧红润的舌头。
景钰望着那条伸到自己面前的湿漉漉的嫩红小舌,突然感觉自己口中也莫名的十分不适,这种口gān舌燥的滋味实在难忍,害得他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妄想分明就是……思想污秽!大逆不道!诛九族之罪!
景钰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双眼瞪直。
等了一会儿不见景钰回话,李昭纳闷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面前之人的脸色极是不佳,红涨涨的像是在发烧。
“景爱卿?你怎么了?”
景玉忙转过头去,紧张的回道:“臣……没事!”
“是不是朕的嘴烫肿了,看起来很丑?”
“不……没有!”
“那你为何躲着朕?!”
李昭抬手将景钰的俊脸板正,目光近在咫尺,呼吸彼此不分,温热的手心突然传来绵软燥热,景钰一阵头晕目眩,猛的将矮他半头的李昭按进怀中,低头就含上了他的嫣红唇舌。
死罪!死罪!
景钰知道这是欺君的死罪,可他不想再忍了,从李昭钦点他做状元那天起,他就已经在心里埋下了这罪恶的种子,但他有贼心却没贼胆,那种念头只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誓死报效朝廷以偿知遇之恩的念头完全压制了下去。
愈是压制的难过,李昭却愈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景钰有这种冲动的想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不知为何竟没能忍住。
死罪就死罪吧,总比憋死的痛快!
第20章 chūn风一度
李昭被突如其来的温柔袭击吓了一跳,两只眼睛大睁着却没有推开景钰,反而伸手箍紧了景玉的腰身,闭上了眼眸。
李昭承认他心里对景钰有着好感,他总觉得景钰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也搞不清楚这种好感是怎么回事,只是想呆在他身边,只想与他在一起……
直到现在*的唇齿厮磨,李昭方才彻彻底底的明白,也许这就是最合适不过的解释。
他喜欢景钰,喜欢到景钰僭越了身份冒犯着他,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绵长的深吻,纠缠的湿舌,直到两人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景钰却突然清醒,慌忙停止了动作,眉心揪紧一处,后退一步俯身就要跪下。
“臣死罪……”
李昭一把拦住,不解的问道:“景钰,我配不上你么?”
景钰一怔,没想到李昭竟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顿时僵在了原地。
李昭微微一笑,道:“我明白,我这身份使你害怕,可若是因这身份令我如困牢笼,爱不随心,行不自由,我李昭宁可舍弃这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身份,不要也罢!”
景钰被李昭的这番为爱弃江山的言论吓的不轻,慌忙回道:“圣上万万不可……”
“别圣上圣上的,我不爱听!”
“圣……我……”
景钰一时语塞,吱吱唔唔的不知该如何劝阻李昭。
未料到李昭却噗哧一笑,道:“倘若你是怕我丢下这江山,那就拿出点儿诚意来。”
景钰没明白李昭话里的意思,不解的望向他。
李昭别过头去,轻声道:“我要你一直陪着我,不仅陪我一起坐守这江山,还要一起携手到老,你可愿意?”
景钰听的心惊ròu跳,却涨红了一张俊脸,羞赧的回道:“臣……我愿意。”
李昭gān脆转过身去,抬手指了指景钰房间的门,“还不去把门cha上?”
景钰又是一愣,惴惴不安的确认道:“圣上今晚……宿在臣这里?”
李昭一听景钰又用了君臣的称谓,不悦的回道:“是!朕今晚要景爱卿侍寝!”
景钰自知犯了错,不敢再多言,忙走过去闭了房门,再回转身,李昭已经坐在了他的chuáng上。
向来爱gān净的景钰chuáng榻一片素白,身着龙袍的李昭坐在上面,似一朵白莲中的芯蕊。
景钰仍旧有些发怵,毕竟李昭身上的那条金龙太过刺目。
“我不会脱这繁琐的劳什子,你过来帮忙。”
景钰只得依言走过去,一件一件的帮李昭除去身上繁琐的帝王衣饰,又帮他悬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身着明晃晃中衣的李昭紧走两步,呼一声chuī灭了案几上的白烛。
屋中没有了光亮,所有不同的颜色一瞬间归入了暗夜。
景钰没有了选择,只好脱了罩袍,平躺在chuáng榻一侧,闭了眼睛,满身任君采撷的紧张。
君要睡臣,臣不得不乖乖奉上。
李昭伸过来的手探入了景钰衣襟内,上下抚摸着他平滑的胸膛。景钰呼吸不稳却不敢轻举妄动。
见景钰没有反应,李昭gān脆起身跨坐在他身上,粗鲁的将他的中衣全部扯去。
“景钰,你装斯文呢?就不信你无动于衷!”
李昭说完,俯身就咬上了景钰细白的脖颈,瞬间燃爆了景钰的*。
什么君在上,臣在下,景钰一个翻身将李昭压在身下,君臣之道早被抛出十丈,满脑子只剩下了颠鸾倒凤。
“圣上,臣对不住了……”
“再这么叫,我抄你……唔……”
景钰低头堵住李昭的嘴,没等他把那个家字吐出来,便已开始了动作。
“为什么你在上……唔……朕要诛你九……啊……”
李昭好似承受不了颠簸震dàng,禁不住叫出声来,平日里风雅如茶的丞相大人,在chuáng事上怎的这般风骤。
yù字当头,景钰哪还有千般顾虑,只知道被他压在身下的,是他觊觎已久的人,除了想要还是想要。
李昭宫中佳丽众多,却还是头一次尝试被贯穿的滋味,景钰一心为国,直到现在都未娶妻,这样不相称的两个,jiāo合到一处,反而莫名的溶称。
迷醉疯狂无度,景钰每次都极尽所能,任李昭难耐的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纵横jiāo错的指痕……
年轻的皇帝宿在了年轻的丞相府中,隔界的qíng感在阳间的这一夜如醉如狂,动qíng的喘息让两人愈战愈酣,识趣的侍卫在门外眼巴巴的守到天亮,导致的直接后果是,李昭没能起来早朝。
……
十三封冥荧签同时飞入了范皓手中,范皓匪夷所思,这阳间发生了什么事qíng?为何这十三封冥荧签竟是在同一时间的同一地点掉落下来?
更令他不解的是,这十三封冥荧签上所标注的魂魄身份,生前均同他与谢逸一样,尽是修道之人。
范皓与谢逸不敢怠慢,忙施了飞升咒朝阳间飞去。
还未飞至地表,冥荧丝突然齐齐断了,谢逸与范皓疑惑的对视一眼,这种qíng况他们不是没见过,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和那时的色鬼何茅一样,十三个魂魄同时不见了。
……
日上三竿,天清气慡,景钰被一阵噪杂的争执声吵醒,慵懒的翻了个身,面前放大一张五官清秀的细致脸庞,散乱在枕上颈间的乌黑发丝,不着寸缕的光洁躯体,一瞬间令景钰回想起昨夜中邪般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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