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双双把魂勾_子非狐【完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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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在冥府十殿可好?”面如透玉的男子带着温如暖风的笑容讨好般的问道。

景钰面色略显动容,是因为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正面对着这个异常亲切的男子,却满脸烦郁之色,不屑的回道:

“这冥界了无趣味,哪有阳间来的恣意?”

“怎会?”面如透玉的男子笑道:“本王会为你搜罗这冥界的一切有趣物件,只要你愿留下来做本王的赏善司。”

另一个自己不悦的回道:“做冥府鬼吏一点意思都没有,每日里无非做些赏善罚恶的差事,哪里及的上阳间的官差,学问大了去。”

面如透玉的男子似是有些尴尬,却仍旧保持着一脸温柔的说道:“可你毕竟是这冥界生出的真yīn之鬼,早晚也要回到冥府来的。”

另一个自己回道:“那我也要到阳间去转上几遭体验一把,若真如你所说,我再回来也不迟。”

“苏玉!”

“薛倾你莫再劝了,qiáng行的留不住,想回的拦不了,咱们各凭天命吧。”

幽冥地府十殿转轮王薛倾?冥界真yīn之鬼苏玉?景钰恍然记起,这竟是……自己的前尘旧事!

眼前的景象瞬息模糊,那道绿光也随之消失不见,景钰抬头望去,却见一片久别重逢的幽蓝之色。

原来自己本就是个冥界真yīn之鬼,不过是任xing去阳间轮回几遭,几遭都被转轮王薛倾频频照顾,却终是不懂如何才能做对一个阳间之人。

如今被赏善玉牌点醒,方才明白尘世纠葛不过幻梦一场,而他与李昭的真qíng真意,却不过是与转轮王在阳间的借身贪恋。

他本名苏玉,合该是这玉牌的主人,十殿肃英宫的苏赏善。

回身望向在一旁紧张不已的转轮王,苏玉微微笑了笑,道:“薛倾,让你久等了。”

薛倾终于放心的笑出了声,眼角却滑落一滴热泪。

苏玉终是绿袍加身,做回了冥府十殿判官赏善司,日后专责生前行善之鬼,依据生前行善多少,依次判入六道轮回之中各享富贵荣华。

其后,冥界众鬼极少谈及他与十殿转轮王之间的断袖之qíng,只依功绩卓著,皆亲切的尊称他为‘苏判官’。

……

阳间,睿国,皇宫内的大殿上。

内侍传报:“圣上龙体欠安,暂停朝会议事……”

言官急道:“公公!甘溪河道已通,就等着圣上下令便可进军盛祁,圣上却在此时病倒了,敢问公公,圣上得的什么病?何时才能升朝议事?”

内侍讽斥道:“这位大人,圣上病qíng也是您能打听的?何时升朝议事又岂是内侍能妄言的?还是快退下吧!”

皇帝李昭寝宫内,御医进进出出却束手无策,因此个个惊惧却不敢出声,忽听得龙榻上又惊叫一声:

“姬大红,救命啊!”

自从皇帝李昭得了怪病,隐卫姬大红便不再是隐卫,却成了皇帝的贴身侍从,因为只有他在身边,且朝着李昭脸上左右开弓啪啪扇上两个耳光,李昭才能摆脱病魇。

至于为何要抽李昭耳光,姬大红表示,皇帝首次犯病时,他从皇帝的脸上看到了另外一张脸,一张和他好像前世有仇的脸,那diao样儿大概想把他给炖了,所以姬大红没来由的就想抽他。

何茅十分倒霉,因为他在阎罗王面前发了誓,要缠着这皇帝李昭病上一生才回冥界,以确保甘溪百姓安稳,邻邦盛祁太平。

可惜,天不遂鬼愿,竟让他再次遇到了那只jī妖。

第37章 青行灯

仲秋夜,更漏下弦月。

“公子……给我讲个故事吧?”

寒风乍起的夜街上,曳地青袍的女子手持一盏青灯,冷白的面色,黧黑的瞳,唯有口唇红艳如血。

站在街角等了许久不见行人路过,青袍女子便持着灯笼缓缓飘到了另一条街道,可巧这条街道上,行来了一个踉踉跄跄的làngdàng子。夜半街中行走不稳者,多半都是醉了酒。

“公子……给我讲个故事吧?”

làngdàng子醉眼朦胧的瞅了瞅,发现拦住他去路的,竟是一个唇红面白的女子,不禁喜上眉梢,眯了一双醉眼调笑道:“小娘,为何三更半夜的不回家呀?”

“没有听到悲惨的故事,我回不了家……”青袍女子幽怨的回道。

làngdàng子听了,大笑道:“哈哈哈……悲惨的故事?本大爷这就给你制造一个夜行遇色鬼的悲惨故事。”

话音未落,làngdàng子朝前一蹿,将面前虚弱的青袍女子扑倒在地,张开酒糟气味横行的嘴就去啃舔那女子的颈项。

“啊!!!”

静谧诡谲的夜街上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青行灯掉落于地,滚了几滚之后,灭了。

第二日,早起净街的人在墙角发现了一具血淋淋的人皮,夜半青行灯出没食人的传闻不胫而走。

自那日起,每家每户日头西沉便闭了门户,无人敢再上街。

……

恒石失魂落魄的朝前走着,辨不清方向也不知该去向何处,袍袖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提醒着他,他刚刚杀了人。

“公子,给我讲个故事吧?”青袍曳地的女子持着青灯缓缓的飘过来,照亮了脚下蓝幽幽的石板路。

恒石缓缓抬起头来望向那女子,长垂的乌黑发丝遮住了半张面容,看不到眼眸,只见煞白的脸上点缀着血红的唇。

恒石突然笑道:“娘子不是人吧?”

青袍女子没接恒石的问话,反而又重复了一句:“公子,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恒石一口应承。

……

恒石所讲的故事发生在十六年前。

这个镇子中,有一妇人名唤蕊珠,她的丈夫不幸病逝,而此时的蕊珠却身怀六甲,已足九月。

丈夫抛妻弃子驾鹤西去,蕊珠哭的伤心yù绝,却不得不qiáng打jīng神,因为家中的积蓄为她丈夫治病时已用光了,蕊珠不得不出去筹些银两,来埋葬她的丈夫。

左邻右舍借了个遍,却凑不齐一副棺材钱,蕊珠无奈,只好回邻村的娘家去借。

蕊珠从娘家拿到钱往回赶,因为行动不便,走到山岭处,天渐渐黑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一把冷冰冰的刀突然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蕊珠知道,她遇到了qiáng盗。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我没有买路财!”蕊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哀哀的哭诉道:“我丈夫刚刚亡故,我孩儿未曾出生,求大侠放过我这苦命的妇人吧!”

“放屁!”qiáng盗吐口唾沫,骂道:“爷爷知道你是出去筹钱的,你竟说你没有钱,若不老实拿出来,爷爷给你刀吃!”

蕊珠一听,方知这qiáng盗对她是知根知底的,再隐瞒也没有用了,只好磕头哀求道:“那是我丈夫的棺材钱,不能给你啊,我求求你,你可怜可怜我吧!”

“晦气!”qiáng盗没的商量,一脚将蕊珠踹倒在地,举刀直劈蕊珠的脑袋。

蕊珠躲避不及,只听嘣的一声,那刀正砍在她的头上,却因为她的头旁有块石头阻住,蕊珠未被砍死只是疼晕过去。

qiáng盗举起刀看了看,只见刀刃上八道残缺的豁口,不禁骂道:“爷爷的刀竟然砍不动这块石头,真是怪了!”

qiáng盗自蕊珠怀里搜出钱袋,在手中颠了颠,又踢了蕊珠一脚,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淅淅沥沥的山雨冻醒了蕊珠,她擦了擦额头的雨血准备坐起来,忽然下腹一阵钻心的疼痛,盖过了她头顶上的伤痛。

蕊珠腹中的孩子经受不住折磨,要提前降生了。

满地的雨水,满身的冷粘,四周除了荒糙只剩枯石,孩子怎能在这种地方生下,即便是生下又怎能存活?

疼痛愈加严重,蕊珠疼的站不起身,只好又躺倒在那块石头旁,绝望的抱住那块石头,又一次哭的肝肠寸断。

天若绝人之路,谁可怜见?

哇的一声哭响,孩子生不逢时,终究还是来到了世上。

蕊珠用尽最后的气力,挣扎着脱下外袍将孩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又怕他在冷雨中冻坏,只好将他夹在了身体与那块石头中间。

蕊珠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和那块石头,心有不甘的追随着她的丈夫去了huáng泉路。

忽然,那块石头发出彻响的悲鸣,听起来就像那孩子的哭声,却又比孩子的哭声大了好几倍。

石头的悲鸣惊醒了附近一座寺庙中的僧人,几个僧人持了灯伞循着哭声的方向找了过来,终于看到了死去的蕊珠并哭厥过去的孩子。

僧人将蕊珠埋葬在那块石头旁,并将孩子抱回了寺庙中,取名为‘恒石’。

恒石长大记事后,时常随着几个僧人去山岭上超度一块石头。初时,恒石觉得很奇怪,为何这几个僧人要来这荒山野岭的超度一块石头,真是无聊;后来,恒石十分烦躁,因为那块石头夜夜悲鸣,害的他时常睡不好觉,寺中僧人超度了它几年都没用,自然对那块石头十分厌恶。

一晃十六年后,寺中的主持将恒石单独留在了禅房,并将石头为何哭泣的原因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恒石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悲痛yù绝,冲到山岭上对着那块石头磕头不止,直磕到额间的鲜血合着泪水流了满头满脸。

自那之后,恒石拜别主持下了山,来到镇上,在一家锻造铺做了徒工。

一日,师父有事出门,仅留恒石在铺中看管。傍晚十分,铺中来了一个持刀的壮汉。

壮汉将一柄缺了八口的长刀递给恒石,叮嘱道:“小师傅帮我将这口刀补好,如今日子难过,爷爷要靠这把刀过日子。”

恒石将刀拿在手中看了看,不禁皱了眉头问道:“缺口太多恐怕难以修补如初,这样一把好刀为何残缺成这样?”

壮汉笑了笑,附耳对恒石悄声道:“实不相瞒,十六年前做盗贼时,在后山山岭上,爷爷用这把刀劈一个妇人却不小心劈在了石头上,所以才有了这些缺口。”

恒石浑身一震,转身便去磨刀,边磨边以眼泪浇灌,众里寻他千万难,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恒石将那把刀磨的锃亮锋利,来到壮汉跟前,二话不说一刀猛砍下去。

那壮汉还以为恒石是想为他演练,眼睛瞪的溜圆,却随着脑袋一同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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