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梦_顾禛【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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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致!”肖云鹤咬牙切齿,真想直接上去给秦致脑袋上来一巴掌。须臾又静了,在指尖凝聚起一点淡金色的光芒,缓缓地覆盖在伤口上。

“是那个——”肖云鹤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找秦致麻烦的是什么人,也只能扬起下巴朝那边苟延残喘的张衡之指了指,“他gān的?”

秦致没说话,但是默认了。

“找死。”

“玄珏已经快弄死他了,你就别折腾了。”眼看着肖云鹤漆黑的眸子里又有暗金色流过,秦致赶忙出声阻止。

肖云鹤这才发现在门口还蹲着个大型猫科动物。

黑豹耳朵一竖,听见有人叫它的名字,又颠颠儿的摇着尾巴跑过来。肖云鹤给它一顺毛,黑豹就趴在地上从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的响声。肖云鹤嘴角一抽,心说看着威风凛凛的怎么个xing跟只猫似的。

等到秦致胸前的伤口不再流血了,肖云鹤才总算松了口气。松了松手腕站起来,走过去踹了张衡之一脚,顺便弯下腰掰开他攥的死紧的手指把那本已经被捏的皱巴巴的魂梦录抽出来:“这什么人?”

“张衡之。齐云山张家的。”

一说名字肖云鹤就知道了:“他不是——”

“不失踪怎么给我扣帽子,外头都传疯了吧,说我杀人夺财……”秦致嗤的一笑,“六十多年能过了八劫他也算可以了,未必过不了那一道死劫,你说他打我主意gān什么?”

“他打你什么主意?”肖云鹤随手翻了翻书,奇道。

“他想换命。把我的命数换给他,他的换给我,然后让天雷把我当成张衡之给劈死。”

“……急功近利罢了。”肖云鹤得出结论,又感叹了一下,先不说张衡之没换成,真换成了那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随手把魂梦录丢回到秦致怀里,“没什么意思。这书什么来头?”

“许庆的书。”

“许庆?”

“许绍成。”秦致说,“北宋人,道法上因为另辟蹊径很有些造诣,只是人个xing太直还有点狂妄,不太受别人待见。怀才不遇反被斥为邪门歪道,一怒之下就耗尽家产以毕生所学修了宛城地宫,最后被所谓的名门正派围殴致死。《魂梦录》据说记载着他毕生所悟,修地宫的时候就被当成最终机关封印在地宫最深处了。”

“之后呢?”

“也没什么,名门正派害怕他死后yīn魂不散再出来害人,就世世代代派人守在地宫门口……你知道魂梦录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么?”

“嗯?”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肖云鹤想了一下:“晏几道的词?”

“嗯。”秦致随手翻了翻书页,忽然一笑,“那许绍成也真够可以的,拿这破玩意儿蒙了他们好几百年。许绍成的发妻作为唯一支持他的人却早亡,这书不过就是他悼念亡妻的随笔罢了,谁知道口耳相传竟被传成不出世的秘籍。也不知道他如今知道了后会怎么想,连名门正派的后人都为它争得头破血流,他真是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

肖云鹤没话说了,忽然间觉得谣传真是害死人。

秦致把书卷了一下让豹子叼在嘴里,而后淡淡道:“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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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收藏类别 查看收藏列表第十七章 肖云鹤同他出去。

出去的路便好走得多,大概是因为张衡之道法已破,先前进来的时候那种迂回曲折的感觉减弱了不少,绕出石室之后只需再沿着右手一侧朝着有光的地方一直走就可以了。那只叫玄珏的黑豹颇不qíng愿的背着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张衡之,一条长尾百无聊赖的甩着,最后去抽张衡之的屁股。

朗月无星,再上来时沙土地上已经没了那种诡异的白月光,连树林之间的那种yīn翳感都去了不少。只是空气中那种腐臭的味道愈加明显了,呆久了就像是某种能摧毁中枢神经的毒气一样令人神志不清。

那只豹子在伸出前爪重重地揉了几次鼻子之后终于受不了了,原本只是跟在秦致身侧慢慢踱步,眼下却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咻的一下窜了出去。

其实秦致也想像它那样咻的一下就从这片林子里出去,不过眼下他也实在没什么力气去施展诸如缩地成寸这样的法术。这么多年下来他是很不惜命的,也时常会觉得能一直活着也是件很折磨的事。恩恩怨怨千年的流水过,与其期盼着重逢还不如恣意妄为到老天也看不过眼再赏他一道惊雷来的慡快。魂魄散了,这么多年留在世间的不过一口浊气,想不开,等不来,又放不下,行尸走ròu的形骸总还想着会不会有那么一个机会还能让他亲口说了那句我对不起你,却又清楚老天不会那么眷顾不再让他背着一身罪孽过活。yīn阳轮转孽镜台前种种因果多少年前他就看的分明,拿永生不死偿还他一身冤孽,也不知道是盈是亏。

是,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却还是想拿自己的命去赌一赌肖云鹤的爱恨。他不挂念血契不成,当真无qíng也不会qíng急之下以魂相牵,秦致倒是必然承认自己这一点jīng明算计。散魂重修兵行险招,那时肖云鹤但凡存了一点杀心,只要等到魂火燃尽,世界上从此之后也不会再有秦致这一个人。

出门之前秦致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跟秦瑶探讨了一下感qíng问题,从小被宠坏了的姑娘家似乎全然没有对感qíng危机的担忧。——要是有一天我那徒弟不要你了你怎么办?——回家找你啊。——我也不要你了呢?——怎么会,哥,你脑子烧糊涂啦?装模作样摸摸秦致的额头,——嗯,你在低烧。

秦致苦笑不得,正色道,我说真的。

——唔,那我会给自己找点麻烦,折腾到自己快死了,你们要还不要我的话,我就自断后路早登极乐,何必纠结来纠结去那么麻烦呢。

秦瑶随手拆开一包薯片,回答道如此漫不经心的地步。

秦致不清楚秦瑶对自己的事qíng知道多少,只是从小到大很多事儿都没有刻意瞒她。姑娘家心思灵透的紧,谁敢说以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这么多年还猜不出分毫。

事qíng没那么复杂,实际上她没了自己也能活的很好,秦致很相信这一点,又觉得随便从身边拎一个人出来都比自己活的潇洒。

那片林子实际上并不算太深,没了张衡之的障眼法两个人很快就走了出来。回归到正常环境下肖云鹤迫不及待的做了两次深呼吸,夜风淡淡,他有点神经质的揪起衣领闻了闻,总觉得那股味道还是挥之不去。

肖云鹤这次真是出于完全与旁人无关的心思想要狠踹张衡之两脚了。

“呃,现在怎么办?”

走出林子不远就是方才肖云鹤才从中逃出的护林小屋。殷家的手下已经不见了,空气很静,可以清晰地听到微弱的虫鸣。因为是在迷晕之后才被带到山上的,肖云鹤一路上进行不了人工定位也就并不清楚现在他们身处五台山的哪个位置。自己和秦致身上都没有手机,无法同外界联系,而且就算有手机也不一定能收到信号。

两个人似乎很默契的一并都忘了他们也许可以用点小法术这件事。

事实上,肖云鹤就算想起了有关于衡青的那部分他仍然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他是肖云鹤,不是衡青,这句话他对秦致说,也是对自己说。

只是不知道这二者在秦致眼里有没有区别,然而似乎有没有区别都是一样。

“张衡之的障眼法已经破了,罗张两家也并非没有能人,想找到我们的位置,也是早晚的事。”

“你不怕姓张的反咬一口?”

“罗家的人还没死呢,他想咬也得先把罗家那关过去再说。”

“那罗家的人呢?”

“我怎么知道。”

“……”

“想找他们也不难,实在不行让良平兄给他们卜个卦,不过他们可能还丢不起这个面子。”

事实上罗家也的确很有本事,张衡之的术法一破就内外一起下手,罗树源他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罗颂戈也不会gān等着侄子自己脱困之后再主动联系自己,里应外合,天还没亮就已经会合,顺便再浩浩dàngdàng的带着前前后后两拨人一起进山,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坐在木屋前等着看日出的肖云鹤和秦致。

罗颂戈显然已经从侄子那儿听说了事qíng的始末,脸色倒不说好不好看,只是态度上就对秦致客气许多。张衡之总算还没丧尽天良的掐断食水,因而这些天一众失踪人口虽然吃得不好,但jīng神却还算可以。

说到底张衡之也并非有什么一手遮天的本事,只不过是赶上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罗家存着把他当同盟的心思本身就有点大意,再加上张衡之早有布局这才这么轻易的一网打尽。只可惜了张随风,因为还和他有一拼之力再加上眼里容不得沙子绝不容许家门出现这样的叛徒,硬碰硬才罔顾了一条xing命。

张衡之的两个儿子失踪了,被关起来的只有张珂一个,因为父亲的死整个人都有点呆呆的,被一群张家的小辈儿牢牢护着安慰着。

罗树玟在看清张衡之的真面目之后,花了几天理顺思绪也算是想明白了胡家辛的死估计是有人故意嫁祸,因此脱困之后倒也安安静静的没再找秦致的麻烦。

张衡之的所作所为自有一帮正义之士加以严惩,下场如何秦致也不想太过关心。妄念太深一场大梦咎由自取,某个角度看起来还跟自己有些相似。

魂梦录这个原本人人在找的东西在事qíng澄清之后就变成了个烫手山芋,谁也不乐意接手,最后在众人的商议下还是决定由秦致保管。因为觉得这书腥风血雨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留在外头免不得还是有不明所以的人会动它的心思,真真假假的对秦致奉承了两句,意思无非是让他找个合适的时候再把它送回到宛城地宫里去。

舒凌也跟着过来,在作为舒家的代表谈妥了有关魂梦录的处理之后,才总算找到机会和肖云鹤说话。

虽然直觉上觉得肖云鹤有点不一样了,但是舒凌也具体说不出来什么,也只得先和肖云鹤jiāo换了一下qíng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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