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灰燃尽,从中跳出一朵幽蓝色的魂火,张随风将那朵魂火于秦致手上轻轻一推,刹那间魂火入体,再无踪迹可寻。
“魂火做引夺人xing命,真是好毒的心思!”张随风随手捻过那半张残余的huáng符摔在秦致面前,“姓秦的你倒是自己看看!这是什么符!”
明huáng色的符纸虽然已经残缺不全,但秦致还是看得出其中的狠厉霸道,破魂亡命,用在活人身上必死无疑,更让秦致心惊的是,那符纸上残留的赫然是自己的笔迹。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亡命破魂,也亏得你敢做,还是说堂堂秦少爷,被人从身上引了魂火还毫不自知!我可不认为能随意出入宛城地宫的人就这点道行!”
“师弟。”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张衡之忽然开口,截住了张随风连珠pào似的质问。他的眼神里似有一点不解,大步走到秦致身前,伸手钳住他的左腕,却只是静静地搭脉,并无其他多余的动作。
“你受过伤?”须臾后,他开口问道。
秦致不答,又听张衡之追问道:“是谁伤了你!”
秦致懒得跟他解释,也并不愿意把自己的恩恩怨怨公之于众。反倒是张衡之犹疑了很久,最终安抚xing质的对众人说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云云,末了命张琏和张璟搜了秦致的身,取了手机打火机一叠空白符纸等物,这一夜就算是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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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收藏类别 查看收藏列表第六章 宋寒打了个喷嚏,急急忙忙的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来捂,唯恐对面那个西装革履的老头觉得自己不很周到。老头戴着副跟酒瓶底儿似的老花镜正在签支票,手颤巍巍的,宋寒脑袋里要不您老人家多写个零的念头一晃,又开始觉得头痛了。
老头姓周,是宋寒表叔宋观cháo古董店里的老顾客,上次在店里看见个宋代龙泉窑的瓶子,喜欢的不行,本来宋观cháo不打算卖的,最后磨了磨价格还是拗不过老头让他给收了。宋观cháo看古董是行家,管账却是抓瞎,好在古董店店面不大,平时进项开支也好算,宋寒里里外外替自己表叔打理账目,久而久之也算是一把好手。
看着老头写好了支票,手颤巍巍的又给递过来,宋寒连忙把支票接过来,核对了金额无误之后赶紧贴身收好。老头子看着还挺慈祥,宋寒临走的时候还挺关切的嘱咐了一句年轻人注意身体,宋寒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您,用大拇指使劲儿的揉了揉太阳xué,心想自己回去路上顺便买点感冒药吧。
宋寒前两天刚从五台山回来,大概是因为在山里chuī了风的缘故,回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有点感冒,打喷嚏,流鼻涕,头昏脑涨太阳xué一抽一抽的疼。偏偏他那个表叔还在这个时候跟人家谈妥了一个价格不菲的瓶子,宋寒想着要让自己表叔去了搞不好被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眼看也就是一来一回的事儿,宋寒也就认了跑这一趟。
十一月的风chuī的呼呼的,宋寒捂着额头拎回了几盒什么康泰克还有白加黑,回到店面里把支票往桌子上一拍,倒了杯温水喝了药,直接上里屋的躺椅上躺着去了。
有点冷……别发烧才好,宋寒掀过一chuáng毯子,蒙着额头睡了。
宋寒表叔宋观cháo的古董店叫方石斋,据说是为了纪念宋观cháo年轻的时候因为对一块方石印章一见钟qíng,由此迈入古董行而后一发不可收拾的伟大经历而得名。宋寒没他表叔那么文雅,一向是小市民的个xing,内心没那么高雅的qíngcao,到底是因为学历不高毕业后找不到可意的工作,不过现在在表叔的店里一个人包揽财务科,待遇因为是自家亲戚给的也不错,宋寒倒也很满足了。
宋寒睡了一个下午,大约是药效起作用了,总算觉得脑袋不是那么沉了。拎了包跟宋观cháo打了个招呼,抢在最后一秒窜上公jiāo车摸到后排坐下,准备回家了。
手机滴滴滴的响,宋寒解锁屏幕,是闺蜜唐澜发来的短信。
——“寒寒你回来啦?明儿个休假,要不要出来看电影?”
宋寒和唐澜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唐澜家里开了个小公司,毕业之后倒也不愁没地方去找工作。宋寒翻了翻手机日历,这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周六了,歪在公车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心说出去玩玩儿也好,便回复道:“行啊,不过我感冒了,你记得要小心点……”
“寒寒你没事儿吧?”
“还行啦……我吃药了,估计晚上早睡一会儿就好了……明天请我吃饭吧,我想吃意大利面了。”
“好啊,正好我也想吃了!上次那家怎么样,价格又便宜量又足,我觉得挺合适的。”
“都听你的啦,我到站了喔,先不聊了,明天早晨车站见啦。”宋寒按下发送,急急忙忙从后排座位上起身,一不小心撞到了额头,一手捂着一边喊着司机等等我要下车,又匆忙从车上跳下去。
回到家的时候,父亲正在阳台炒菜,宋寒满足的吸了一口空气中传来的糖醋鱼的味道,蹬掉鞋子把书包顺手甩在沙发上,朝着阳台很响亮的招呼了一声:“我回来了!”
“寒寒回来了?”宋父从阳台探出头来,“鱼马上就好,赶紧洗手去吧。”
宋寒应了一声,正准备去厕所洗手,母亲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女孩子家家的!东西乱扔成个什么样子!”又指了指沙发上的书包,“该挂哪儿挂哪儿去!”
宋寒怏怏地哦了一声,因为晚餐有自己喜欢的糖醋鱼而带来的喜悦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宋寒拎了包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又拐进厕所洗了个手,声音闷闷的:“妈……我感冒了。”
“那就吃药,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降温出门多穿衣服,图那些个好看吃亏的还不是你……”
“行了行了,寒寒感冒了?吃药了没?”宋父端着鱼走进来打断了妻子的唠叨,“吃完了早点睡觉,明儿好好休息休息……”
“我跟唐澜约了明天看电影……”
“你瞧瞧她,又乱跑……”
“妈你能不能别再说了啊……”宋寒甩了甩头,发泄似的用筷子在米饭里狠狠戳了两下,“你别管我了。”
宋母的脾气在几年前宋寒的孪生妹妹意外身亡后就变得不大好,原本只是有点唠叨,现在却是一点小事儿都能让她找出各种错处来,偏偏她身体还不好了宋寒也不能再像小的时候那样跟她对呛。父亲投来一个安抚xing质的眼神,又接过宋寒的碗给她拨了没刺儿的鱼ròu到碗里,宋寒本来想笑笑,可是看着桌上多出来的那一副碗筷,她又觉得有点不开心了。
宋寒和妹妹宋赛是孪生姐妹,明明两个人出生的时候就差了那么五六分钟的光景,长大以后了的个xing却变得是天差地别。宋寒懒散,什么事qíng都不上赶着去做,宋赛积极,但凡有活动总是要重在参与,宋寒学习成绩不算太好,宋赛在班里却总是未出三甲,宋母是老师,对自己的孩子就更是严格,宋寒当然知道母亲更钟爱学习成绩好又积极开朗组织能力极qiáng的妹妹,好在父亲还是一碗水端平的,不偏心,反倒劝母亲有时候也关心关心自己这个姐姐,不过一想到母亲的关心就是“你怎么不像你妹妹……”如何如何,宋寒就觉得这关心还不如没有。
高考的时候宋寒的发挥还算正常,离一本线差了那么一点,她又不想复读,勉qiáng找了个还算看得过去的二本学了会计。妹妹宋赛的成绩自然是拔尖,基本周边几所有点名气的大学都能随便挑了,母亲亲自给她挑了能选择范围里的最好学校供她上学。可是上到大二的时候宋赛忽然回来跟母亲说想学音乐,要退学然后去考音乐学院,可把宋母气的不行,可最后还是没拗过女儿,随她去了,直到听说宋赛是当年考上音乐学院的最高分,这才算是开了脸。
再反观宋寒,高不成低不就的,每年最讨厌的时候就是寒暑假,姐妹二人都在家里,母亲总是喋喋不休的拿俩人来比较说你要是跟你妹妹似的如何如何……本来俩人就是孪生姐妹有点心意相通,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是很融洽很默契的,就这么被母亲生生地念出了一点隔阂。
宋赛二十五岁那年受聘成了音乐学院的讲师,可就在第二年,她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学生出门旅游,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就没救回来。宋赛死讯传来的时候宋母哭的是昏天黑地,心脏病突发给推进了医院,好几次都下了病危通知书——那段时间宋寒一边要忙着处理妹妹的身后事一边要去医院照顾母亲,忙的不可开jiāo。
妹妹死了之后母亲的脾气就变得很怪,宋寒多少有点自嘲的觉得在母亲心里没准觉得非要死一个的话留下来的绝对不应该是这个一事无成的自己。母亲出院之后每顿饭都要坚持在饭桌上多摆一副碗筷,说是给妹妹留的,宋寒最初还觉得有点渗人,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就开始视而不见了。
可是每年从五台山回来,她总是不可避免的想到宋赛。
想到母亲的病,想到父亲求的平安符,一方面再拜谢着佛祖没让家里失去了妹妹之后再失去了母亲,一方面又在心里很恶毒的想着,妹妹已经死了,留下来的是自己。
是自己。
可是留下来的不一定就是胜利者,母亲冷淡的态度,宋寒时常觉得,幸亏父亲还在,不然她很可能会被母亲的态度bī到发疯。
可是每次把那副多出来的碗筷放在心上的时候,宋寒又觉得这件事qíng无比讽刺——有些人就算是死了,而且死了好多年,在人心里总还有那么不可磨灭的位置。
换成自己呢?是不是家里连自己的一张照片都找不着了?
匆匆扒着鱼ròu和米饭,一不小心卡了一根鱼刺,使劲咳嗽的时候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答应唐澜不是因为闲不下来,就是每年这个时候她总想找点能让她忙碌又或者放松下来的东西,尽快地把宋赛忘掉。
宋寒没心qíng再吃了,匆匆回到卧室,吃了药,蒙头大睡。
唐澜不愧是她多年的朋友,每年这个时候宋寒心qíng郁结她都是知道的,力所能及的事qíng也就是要请宋寒出门来玩儿把她的日程安排的满满。两个人看了一部励志电影,又去物美价廉的小馆子狂吃意大利面,吃饱喝足一人端了一杯大号的柠檬茶逛街,两个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阵,唐澜出于关心的目的,委婉的提议说:“寒寒你要不要去做一下心里咨询啊?我知道有个医……嗯,咨询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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