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祸_顾禛【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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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毛骨悚然。

  如果说最初莫柏青还对流làng猫可怜兮兮的叫声心存一点儿怜惜的话,那现在几乎就是头皮发麻的感觉了。叫声被拖得很长,尾音尖锐的像是某种凄厉的嚎哭,一种无形的压力一点一点的聚拢了起来,让他连思考都比平日迟钝了数倍。莫柏青感觉到自己像是被包围了一样,背后沁出冷汗,几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回头去确认一下这种感觉是不是自己的妄想。

  尤其是他在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自己的裤脚之后,几乎被这种恐惧压榨的只剩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只有快跑两个字尖锐的叫嚣起来。

  莫柏青拔腿狂奔,觉得自己像是在深夜里忽发癔症的神经病人。

  他一路狂奔着冲到公jiāo车站,正好有一辆夜班车晃晃悠悠的开过来。莫柏青也不看是不是自己要坐的车,车门开了之后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本来司机还想着调侃两句说哥们儿哟大半夜的追车还挺有jīng神的,但是一看到莫柏青几乎是发青的脸色,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公jiāo车启动起来,缓缓驶离车站。莫柏青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座椅上。他喘了口气,鬼使神差的转了一下头朝刚才自己站立的位置看过去,一下子连喘气的表qíng都像是僵住了。

  猫,很多猫。

  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占据了领地的王者,不肯移动半分。

  莫柏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觉得那些猫的眼睛都发着淡淡的荧绿色的光,远远看去,像是许多小小的光点在接近地面的地方漂浮着一样,诡异非常。

  明明距离很远,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只是一种直觉,莫柏青能异常肯定的确信,为首的是一只黑猫。

  那只猫的脸上似乎带着一种蔑视的神qíng,远远地看着落荒而逃的自己。

  莫柏青禁不住全身一抖,再想仔细看一看的时候,公jiāo车已经转弯了。

  莫柏青在警局外堪称惊险的经历警局众人暂且无缘知道,刷完盘子整理好桌椅时间已经将将零点。狂喝啤酒却又意外不胜酒力的许愿和乔源很悲哀的陷入到了“好困啊想睡觉-喝太多了要去厕所-还是好困-我怎么还想去厕所”让人身心疲倦的循环里。

  舒凌扔掉被抽空了的纸巾盒,随手扯下墙上挂着的日历,忽然说道:“今天冬至了。”

  “嗯。”肖云鹤看了一眼,点了一下头,“冬天了,供暖还成。”

  “按老例儿今儿应该吃饺子。”沈恒扛起乔源随手丢在支开了的沙发chuáng上,也懒得纠正属下那由自己直接造成的东倒西歪的睡姿,“不过食堂老王那饺子馅儿实在不敢恭维,和煮面皮没差,没劲。你们要乐意,明儿晚上……不是,今儿晚上咱一块包点饺子也成。”

  “饺子?也成。”

  “冬至yīn气有点儿重,人多点聚在一块也好。”舒凌从另一层面表示自己的赞同,“南边儿还有习俗吃红豆饭的,说是可以驱避疫鬼,防灾祛病。”

  “怎么说?”沈恒有点兴趣。

  “传说而已——说共工氏有不肖子孙,作恶多端,死在冬至这一天。变成鬼之后还想着害人,但是他这个鬼最怕红豆,所以家家都吃红豆饭,用来驱邪。”

  “要是好吃蒸点红豆饭也不错了。”沈恒的注意力明显就放在吃上,“方便的话晚上也弄点儿。”

  “还有圣诞节呢,哎你看人家外国都放假。”小陈洗了把脸回来,嘟囔了一句。

  “你小子就知道崇洋媚外……对了,你们谁去年在桌子上挂了只臭袜子来着?”

  “不是乔源么?说什么没有圣诞礼物一定是没把袜子挂在chuáng头……”想起去年的场景舒凌还是想笑的不行,去年那只一周没洗的臭袜子横空出现在办公桌上之后乔源可谓名声大震,“把袜子直接从脚下脱下来挂上圣诞老人八成是被他给薰跑的吧?”

  圣诞节。

  有关这个名词,肖云鹤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旧手机在五台山因公报废,回来之后沈恒申请了公款给他买了台新的,过去的短信啊通话记录啊全随着旧手机的英勇牺牲一去不复返。新手机里从秦致那儿发来的短信只有一条,打开收件箱的时候就有点扎眼,内容很简单,问肖云鹤圣诞节晚上放不方便出来吃个饭。

  短信是一天前发来的,肖云鹤没回。

  虽然有点想对秦致还在意圣诞节这种洋节开一次嘲讽。

  肖云鹤静了静,忽然觉得大概也是时候能让他和秦致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了。

  ☆、第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打着哈欠过来放存稿~昨晚上因为网费欠了八分钱断网了哈哈哈哈哈←太蠢不知道衡青的原始身份会不会让人觉得“咦?居然是这样啊卧槽”的感觉……其实肖警官面对秦先生还是很bào躁的……

  事实证明,在有些问题上,肖云鹤就是理想的巨人和现实的矮子。

  当然,造成这个结果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秦致的态度。

  肖云鹤就想不明白了,有话好好说他就真的那么难么?你怎么想的你说出来我跟这儿听着,我想说什么我也绝对不藏着掖着,可现在的问题就是,秦致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认真谈一谈的打算,一副“咱们别彼此揭旧伤疤了就现在这样好好的不行么”的样儿,让肖云鹤想跟他发火都没个突破口。秦致啊秦致,亏你以前还挺聪明的怎么着了这是被刺激傻了你脑子呢?不说清楚了谁他妈的愿意跟你不清不楚的过日子啊!?

  肖云鹤一口怨气憋着没处撒,只能对着自己面前的八分熟的小牛排下狠手,配菜西兰花在刀叉齐下的猛攻下很快缴械投降成为一团翠绿色的碎末,形状姣好的牛排也如同狂风过境一般被叉成一团ròu泥。

  没事儿装什么格调啊?不就吃顿饭么,还找家西餐厅。

  肖云鹤瞟了一眼被闲置在一旁的大开本全彩菜单,深深地感叹起秦致的败家。好吧,秦大少爷您真是有钱人,作为人民公仆每个月只有那么点少得可怜的工资还没有加班费,果然我还是更适合街边七块钱一大碗的牛ròu拉面。

  肖云鹤十分不满秦致的这种疑似bào发户的行径,在内心大大的开了一番嘲讽之后,忽然又记起秦致本身就是世家出身吃穿不愁的大少爷,就更想直接给他戳个死xing不改的标签在脑袋上了。

  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肖云鹤连眼皮都懒得抬了,似乎选择xing的遗忘了自己以前似乎也是个有时候一掷千金的主儿。

  西餐厅装修的很漂亮,格调很高雅,服务生很礼貌,菜也还不错吃。

  男男女女笑语盈盈,酒杯相碰,轻轻抿一口红酒,动作优雅的开始切着面前的牛排。

  肖云鹤简直看够了在大冬天里穿修身西装和露背长裙出来约会的男男女女,扫dàng完一盘不成形的牛排之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旁边的深蓝色羽绒服。

  再抬头看一眼秦致,嗯,虽然没穿个西装什么的出来招摇,但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他很有内涵不是个普通人的范儿让肖云鹤qíng不自禁的再次在心里竖了个中指。

  原因无他,两相一对比,自己堕落了啊堕落了。想当年自己怎么也是个……算了,虽然骨子里的那份傲气就算再过几次奈何桥再喝几次忘川水都洗不掉,但是被人类社会教育了二十六七年到底还是个会关心社会安全人民和谐的普通好民警啊。

  肖云鹤觉得自己真是被秦致给气傻了,都开始自bào自弃的在心里对自己开嘲讽了。提腿在桌子下面踹了秦致一脚,看着秦致明显一僵的动作,肖云鹤总算觉得自己舒服了点儿。

  心里本来没觉得委屈看着你那副表qíng都让我觉得我自己是真委屈啊!

  肖云鹤现在无比后悔起自己脑袋一热答应赴秦致这个约的决定了,一个月下来忙着案子收尾还得抽出闲工夫来在这事儿上费脑子。颜回生神秘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还得要他们多加留心;沈恒还担心着于宝生死了于家内乱的话会不会引起治安问题,都很严肃的准备和局长讨论一下要不要开展个诸如什么雷霆行动的把这一群群龙无首的黑帮分子给一网打尽;殷家的事呢沈恒授意殷浩去出面,毕竟殷家作为一个老牌黑帮规制可比于家严谨多了,现在只是死了个jīng神不正常的老大,还不如于家接二连三人心惶惶的那么严重,大场子还是镇得住的,这个当口沈恒和局长商量了觉得也没必要非跟殷家去死磕。再说殷浩的身份也有一点微妙,能凭着他的身份商议出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结果是最好不过的了,毕竟从殷鸿正的行为开始逐渐脱离正轨之后,当初跟他一起打天下的人已经有好些看不过眼想把他拉下马了。

  至于说殷家以后到底还是不是殷家,会不会被别人接手改头换面的变成个什么马家陈家,只要不在光天化日底下做出触及到警方底线的事qíng的话,还都是乐意放彼此一马的。

  有些时候警方的正义——似乎不是哪里需要哪里搬的类型。

  肖云鹤检讨了一下,发现与其说自己希望世界和平,还不如坦白地说自己期待能少点工作多几天假期。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上的确变成了一个深入社会的普通人士,肖云鹤还是很想迁怒到秦致身上的。

  要不是你他妈的当初捅了我一刀我至于吗!?

  秦致莫名其妙的看着肖云鹤伸出叉子叉走了自己碟子里还没切的半块牛排,也只能试探着问:“你这是……吃不饱?”

  面对着秦致的智商逐渐趋负的状态,肖云鹤这次真是连在心里骂人都不想了,真是只有天知道当初衡青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当然,肖云鹤对于衡青的感觉还是很复杂的。虽然从主观上他是承认肖云鹤等于衡青这个事实的,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会把自己当成衡青来看。话还是那句老话,以往二十六年的认知里,他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经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大好青年,猛地要他接受自己的另外一重身份,是个人都得适应一阵。更何况,说实话——他是不太喜欢衡青这个身份的,他想起了某些事qíng唯一的好处只是帮他解决了这段时间的困惑而已。他希望自己还是肖云鹤,就是这样。

  可有人偏偏就不这么认为——比如眼前这个正叫服务生过来要求再加一份牛排的某位天师先生。

  肖云鹤衷心的希望他再叫一份只是因为他自己没吃饱,如果他再说一句什么“你不够吃你接着吃”的话,肖云鹤绝不介意立马甩手走人。或许是因为这次肖云鹤的表qíng实在是太明显了,秦致一路狂跌的智商总算有了稍稍回返的趋势,后知后觉的问出一句:“你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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