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肖云鹤的动作比他更快，刀锋相触发出哐啷的轻响，复又僵持在一处。
封鹤舟却已然大喝道：“阿竟，住手！他是你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貌似神展开了……？
大祭司=封鹤舟=少奶奶他爹这点貌似很多人都猜出来了嘛……
可是颜医生和少奶奶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一点有谁想到了吗_（：з」∠）_反正我是没有╮（╯_╰）╭（喂。
等等你们就算觉得“对不起我不会再爱了”也不要抛弃我呀T T好歹等文完结了再……反正已经没几章了嘛都快结局了QAQ！【看我真诚的眼睛！
☆、第三十四章
封鹤舟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耳里，颜回生却只是说：“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承认我是你的儿子。”
封鹤舟的表qíng僵了僵，再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只留下一种很苦涩却又很无奈的意味。
刀锋相撞，两个人的力道却都没有因为封鹤舟的这句话而消减些许。泛着冷光的刀刃清晰地映照出肖云鹤的侧脸，秦致看着他，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平静得多。自从他通过欧阳陵了解到她父亲欧阳周敬曾经参与过的某些事实之后，他的心里就浮现出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诚如他从A市动身之前就担心过的，夜睿提到德溪不可能没有理由，他想过这个理由可能是当初和廖家的恩怨，又想过或许是颜回生和沈菁菁之死的牵连，然而在脉络一点一点地清晰之后，他才发现夜睿的底牌绝不会这么简单。
能动摇肖云鹤的东西很多，但秦致也知道很多事qíng真相大白的那天终究会来，只是在方才确认过肖云鹤的平静之后，秦致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肖云鹤很平静，哪怕颜回生都在细微的表qíng中有着遮掩不住的几分不甘，肖云鹤却是意外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原本很难理解的真相。
他没有再看向封鹤舟，同样的，颜回生也没有回一回头去看一眼他的父亲。
而随着他们的沉默爆发出来的却是颜姻几近崩溃般的大笑，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伪装起来的厚重躯壳在她的笑声里一点一点地垮塌。她看着封鹤舟，漆黑的眸子被泪水点缀的很亮，又哭又笑的状态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很有些难堪地想捂住脸，却又一掌挥开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想搀扶住她的颜心惠。
她的视线像是要把封鹤舟给看穿一样，很迫切地想要在封鹤舟的眼底找到自己的影子。可是封鹤舟的眼睛在他听到另一个女人的死讯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彩。颜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着抖，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叫一容是吗？是吗！”
封鹤舟沉默，避开她一直追寻着的神qíng，只说道：“姻姻。”
颜姻捂着脸，空旷的石台上似乎只剩下她落泪的声音，她喃喃道：“我和颜默心争了那么多年，我想方设法把你留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我嫁给你，我还给你生了儿子……可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默心才……我还想没关系……反正你要恨我怎么都可以，可你爱着的居然是别的女人……不过你也得不到了，她也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了……”
封鹤舟闭上眼睛，在得知肖一容死讯的那个瞬间，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一九八五年欧阳周敬和卢令乘坐的火车发生了侧翻事故，颜慈为了得到他们手中的资料将二人带回了城寨。而自颜默心一九七八年年末被害以来，颜家内部的势力彻底倾斜，封鹤舟作为大祭司的权力受到了来自于颜慈母女的多方压制，这其中就包括了他和颜姻无可奈何的成婚，而那年欧阳周敬和卢令的到来则给他带来了一线转机。欧阳手中的资料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和颜家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更多的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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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到他这个大祭司的秘密。颜姻只是爱他，然而颜慈对他却是另有所图。祭司一脉对于颜家来说是别家外姓，自当初廖家灭门惨案发生颜沄灵立志报仇开始，颜沄灵和她后人所组成的颜家便甘愿做了封家祭司一脉的附属，是以这么多年来封姓祭司在族内受到绝对的尊敬，而颜家族母最初只是负责处理族内琐碎事务的存在。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封家祭司一脉人丁日渐凋零，颜家族母才慢慢获得了可与大祭司平起平坐的权力，然而日常事务的处理却还是以大祭司的意思为重，颜家一直以来也并无忤逆之嫌，只是从颜慈开始才表现的太过了些。
封鹤舟知道自己的处境，他看得出颜慈是绝对的野心家，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冒险离开颜家。颜慈将欧阳周敬和卢令带回意在他们二人手中的资料，但欧阳周敬明白这份资料的重要xing，在颜慈开口后便拒绝了她的要求，反倒在接触中和与这份资料中秘密切身相关的大祭司封鹤舟成为了至jiāo好友，而颜慈碍于大祭司在族内的声誉一时之间也不好轻举妄动，只是变相软禁了欧阳以及卢令。欧阳明白封鹤舟的处境，就劝他先设法离开颜家再说，但是他们在颜家都是时时处处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很难有什么行动。欧阳周敬在最开始的时候原本是想偷偷写信回家寻求帮助，但是又不愿将妻子和年幼的女儿卷入到是非之中，便灵机一动地把这封能为封鹤舟做好后续安排的信写给了久未联系的同学郭华锋。等到他觉得这封信已经差不多到了郭华锋的手上，便假意要和颜慈见面，为封鹤舟制造出了一个离开的机会。
封鹤舟当时和颜姻结婚已近七年，两个人的儿子也要满五岁了，只是这么多年来两个人的关系却一直淡淡的。颜姻是爱他的，她以为封鹤舟还在对颜默心的死耿耿于怀，便在生活里对他小心翼翼地百般讨好，妄图以自己的一颗真心日积月累地软化着他然后得到他的垂怜，让他们两个之间真正产生那种可以称之为爱qíng的东西，还未绝望到日后不择手段的只想着怎么才能把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因此在行动上也并没对他有太大的限制。
欧阳周敬原本的计划是通过自己制造出机会让封鹤舟先行离开颜家，自己则假装封鹤舟的出逃与自己无关避开颜家的迁怒，并以手中资料的解读作为筹码和颜家拖延时间。那时距离火车侧翻事故的发生不过半月有余，欧阳知道这种事故的后续处理一般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政府派出的救援队肯定还在当地逗留，只要封鹤舟以知qíng人的身份报告了自己和卢令还活着的消息，救援队就一定会派人前来搜救，而一旦等到救援队前来，颜家迫于外界的压力就不得不放他们离开，那样三个人的安全就都可以保证了。然而因为卢令的背叛和出卖，欧阳周敬的这个计划只完成了一半，在封鹤舟成功离开后不久，欧阳周敬就在争执中被愤怒的颜姻放蛊杀害，并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样等到救援队的到来。
封鹤舟背负着欧阳周敬以死换来的自由，当然不会再回到颜家自投罗网。颜姻当时因为他处心积虑的离开气得几乎发疯，而颜慈为了隐瞒自己对颜家权力以及大祭司的图谋，当然不会允许颜姻对族人发出寻找大祭司下落的明令，只让她对外宣称大祭司风寒需要卧chuáng静养，在暗中派出他们的人手加以寻找。
封鹤舟避开风声最紧的那段时间，在离开颜家大半个月后才找到机会成功踏上了从云南开往浙江温州的火车。而后他到达温州，拿着欧阳周敬的亲笔信受到了郭华锋的接待，又担心郭华锋也会同欧阳周敬一样会受到牵连，就在半个月后选择了不告而别，南下来到福建厦门，在一所高中里应聘成为了一名美术教师。
他当时负责二年级四个班的美术课教学，肖一容是三班的学生。
那年肖一容不过十七岁，是一朵盛开在最好年纪里的花朵，逆光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封鹤舟在肖一容的身上第一次体会到了心动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在城寨里终老一生，找一个自己爱或者不爱的女人结婚生子完成生命和使命的又一次传递，他对颜姻和颜默心的感觉始终是妹妹，不明说只是不想伤害他们两个罢了。然而他对肖一容的感觉就像是chūn天飘飞着的抓不到的柳絮，哪怕他明明知道作为一名老师他不应该对自己的学生产生什么非分之想，但在一周一次的美术课上，学生们都低头认真画画的时间里，他的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却又肆无忌惮地落在肖一容的身上。而每每这个时候肖一容都会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来，让封鹤舟避开她视线的举动变得颇为láng狈，又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也和从其他老师的聊天中断断续续地得知一些和肖一容有关的事，比如说她是家里的老幺，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还有些学生间传的小道消息，说她妈怀她的时候原本都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只是出于身体原因才不得不把她生了下来。肖一容给人的感觉就是倔qiáng且安静，封鹤舟很喜欢看她低头画画的模样，凝神思考如何下笔的时候，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微微抖着。
偶尔不上课的时间在学校里遇到，肖一容总是浅浅一笑，声音和同行的同学重合在一起，打招呼道：“封老师好。”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那堂素描课上，封鹤舟布置下去一张素描人像，学生们便纷纷三两结伴彼此对画，唯独肖一容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手里的铅笔在窗外阳光的照she下被晕染成一片小小的yīn影。那堂课肖一容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美术教室的，她把手里的素描纸倒扣着jiāo到封鹤舟手上，先是小声叫了一声“封老师”，之后踮起脚来，隔着讲台在封鹤舟的额头上很快地轻吻了下，就再也没敢看他，脸色通红地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那张素描是封鹤舟的半个侧面，画得惟妙惟肖，可是从肖一容的位置来看，她根本就看不到那个侧面的角度。封鹤舟在喜悦之余却又感到一丝淡淡的苦涩，他清楚自己已经三十三岁了，而肖一容才刚刚十七，放到以前他的年纪几乎可做肖一容的父亲。而自由恋爱的理念虽然已经被大众所接受，然而师生相恋却还是为他人所诟病。肖一容还是个孩子，就算他能处理好他和颜家和颜姻的牵连，就算他们能够等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就算肖一容不介意自己比她大十六岁，那她的父母呢？封鹤舟无论如何也不愿肖一容在可能会到来的风言风语中受到任何的伤害，况且肖一容还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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