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老头子像是僵直了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坐着,犹如冰雕一般。
我摸了摸陈皮阿四的手腕,一下子也摸不到脉搏在什么地方,只是感觉他的皮肤又gān又涩,而且凉的可怕。而且里面的ròu似乎都僵了。
难道真是死了?我心里骇然,就在我们在那里研究那坑的时候,陈皮阿四就坐在这里,心脏慢慢停止了跳动?
虽然这很符合低体温症的死亡方式,但是低体温症起码需要在低温度下二十分钟才会真正断气,我们才坐了五分钟都不到,他怎么会就突然死了?这也说不通啊。
我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胖子这人说话不靠谱,他是只摸了摸陈皮阿四的脖子,判断死亡太武断了。有可能只是休克了,刚才一路跑的太快了,九十岁的老人怎么可能受的了?
然而华和尚皱着眉头,掰开老头子的眼睛,用手电去照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叶成,摇了摇头。
华和尚有一定的医学知识,看到他摇头,我们顿时就吸了口凉气,知道不会错了,真的是死了。
潘子轻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死的?”
华和尚叹了口气。不知是说不知道还是不想说话,yīn着脸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胖子就拉了潘子一下道:“这么大年纪了,怎么死都行啊。”
我不禁一叹,果然对于九十来岁的老头,来到这里,实在是太勉qiáng了,发生这种事qíng说是意外,也在qíng理之中,这陈皮阿四大概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这样死掉。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我的爷爷最后也是这样突然就去世的,当时我在吃饭,前一分钟他还在让我给他拿酒,后一分钟他就去了,我父亲说,很多盗墓的人因为早年接触了大量的墓气,所以心脏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害,所以老了大部分都是这样死的,也好,这是最舒服的死法。
我们都有点不知所措,一方面陈皮阿四是他们的瓢把子,现在他死了,叶成和华和尚呆在这里就没意义了。二来,我们是得了一个大便宜,顺利到达这儿,但是陈皮阿四一死,闷油瓶又不在。靠胖子和潘子两个带我们,恐怕也够呛啊。
就在我飞快琢磨的时候,陈皮阿四忽然一颤,我一惊,以为是条件反she的尸动,谁知道‘啪’一声我的脖子就给他死死的捏住了,同时他人猛的一直,眼睛睁了开来。
我们全给吓了一大跳,叶成就直接一滑摔下去五六米,胖子和潘子也忙往后一退,胖子惊叫道:“诈尸!”
我赶紧想把手给掰开来,没想到这老头枯萎树枝一样的手力气极其大,象老虎钳子一样,连动也动不了。忙咳嗽着大叫:“拿蹄子来,快快!”
话还没说完,陈皮阿四突然就松开我的脖子,把我一推,骂道:“你在胡扯什么?”
我脑子已经混沌了,赶紧退到胖子身后,却给胖子卡住不让我过去,这时候忽然一想,不对啊,诈尸还会说话?再一看陈皮阿四,明显人的jīng神也上来了,呼吸也恢复了。
我们几个一脸疑惑的看着陈皮阿四,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胖子更是眼睛直瞟向陈皮阿四,非常的疑惑,但是这一下子陈皮阿四好像又恢复了正常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脉搏停止跳动过。似乎刚才的那一刹那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觉。
华和尚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问道:“老爷子你没事qíng吧?你刚才这是……”
陈皮阿四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死过一次了,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点上一只烟,说道:“什么?”
华和尚看着陈皮阿四的表qíng,也有点犯晕,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皮阿四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老头子我没这么容易死。”
我看着陈皮阿四的样子和语气,和刚才无异,也不象似乎给什么鬼借尸还魂的,忽然感觉刚才是不是被他耍了?但是他gān什么要玩这种把戏啊,一把年纪了。
陈皮阿四一下子“复活”,一下子谁也没反应过来,但是看他的样子,我们也不能把他按倒解剖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又逐渐怀疑是不是刚才华和尚和胖子弄错了,老年人的脉搏本来就很难摸,两个赤脚医生可能根本就没摸对地方。而陈皮阿四到底年纪大了,偶然发一下呆,是很正常的事qíng。
几个人都是一脸疑惑,但是都没办法表露。
第二十八章 进入排道我们在dòng口停留了很久,讨论这个dòng的可能xing,期间陈皮阿四突然僵死了一段时间后又奇迹般的复原了。我们莫名其妙,但是陈皮阿四似乎一点也不想提起刚才的事qíng,也没有办法,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奇怪的冰dòng上。
我们围到这个dòng边上,讨论下dòng具体的问题,我们几个虽然都经历过不少dòngxué的探险,但是都是在平原和山区,和这里大不相同,需要从长计议。
这个dòng刚开始是斜着四十度左右下去的,底下很深,并不好走,刚才胖子他们摔下去,要是控制不住姿势,也是十分危险,很可能会在dòng里打起滚,那摔到低脑袋可能就撞扁了。
潘子甩下去一根荧光棒子,huáng色的冷光迅速滚落,在很远的地方弹跳几下,消失不见。
如果华和尚的说法是对的,回忆我们两座雪山之间的走势,这个dòngxué肯定是一路向下然后再往上的“V”字路线,两座雪山因为属于同一条山脉,所以山峰之间的峡谷海拔也很高,这条“V”字路线的距离,应该不会超过5公里。
当然如果当时的工匠秀逗喜欢“Z”字形挖掘,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这种qíng理之外的事qíng应该不用考虑。
既然是人工挖掘出来的通道,那就不用担心氧气的问题,我们商量完之后,决定先由潘子探dòng。这次准备好了武器,万一那尸胎还在里面,就地就把它解决掉。
潘子刚才拖了进去,很没面子,在手上吐了口唾沫就掏了登山绳子。一边系在胖子的腰上,一边就扔下dòng口,一马当先爬了下去。过了一只烟的功夫,才听到他的叫声,让我们下去。
我们也陆续地爬下dòng口。坑道修凿的非常粗糙,石头里进外出,一路滑下去屁股给割的生疼。我一边爬一边观察边上的岩石。这些都是火山喷发的时候,涌出的玄武岩,上面有大量的气泡,这些石头密度很不稳定,有些硬的像铁一样,有些就软的像豆腐。不知道当年开凿的时候是什么样的qíng形。
我们一个一个的下去,胖子最后一个下来,一下子一堆人挤在了上面石道斜坡的尽头,大口喘着气。我们在这里看到很多黑色的液体,肯定是尸胎的体液,但是却不见尸胎的影子,可能往dòngxué的更深处去了。
这个冰封下的狭dòng倾斜着下去,到了下面转弯的地方,变的竖立着狭长起来,再往里面,dòngxué的高度似乎继续在增加,豁然开朗,空间似乎变的很大,但是一片漆黑,手电照不进去。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他们在挖隧道的时候故意再设置了一段比较宽的隧道,这在我们开盗dòng的时候也有讲究,叫做鸽子间,这地方是用来囤积空气和放置‘土’的,当然鸽子间的做法复杂,你在地里挖出这么大一个可以让两个人转身的空间,而不从盗dòng口翻出一点土星子,有一个非常非常巧妙的窍门。
但是手电一照,我们就一呆,原来这条排道到了这里竟然已经到了头了,到了前面急速收缩变窄,最后前面只剩下一条大概只能供一个人侧身进入的石fèng隙,犹如一道不规则的剑痕,深深刺进山岩里面。
潘子问道:“不是说这是工匠逃生的秘道吗?变成条瞄人fèng了?这还走的过去嘛?”
华和尚想了想,忽然做了恍然大悟的表qíng,道:“我想这一条排道可能是利用了天然的火山溶dòng,火山dòng在火山地带的岩层里面非常常见,四通八达,最长的火山溶dòng全长可以达到几千公里,就像蜘蛛网一样密布地下,可能这一条火山fèng隙能够一直通到对面的三圣山,正因为这样,他们才可以挖通这么长的一条秘道,原来是利用了大自然预先设好的通道。”
胖子道:“那难不成我们也得进这fèng里?你们都还行,我这体形可够呛啊。”胖子在海底墓里就说着要减肥,但是到现在也没见成效,看着他的身材,还是真够呛。
华和尚道:“这应该不用担心,这种火山溶dòng都是树枝状结构的,这些孔dòng应该都通到更大的fèng隙里,这在地质学上就叫做地下走廊,有的地下走廊规模非常大,里面甚至会形成自己独特的生态系统,我相信进去不久fèng隙肯定会宽起来,因为这种地质破坏都是从内部开始的。”
华和尚言之凿凿,我却不是很相信他,不过这时候确实也没有理由反驳他,于是大家休息片刻,整顿装备,由胖子打头,继续朝着fèng隙内爬去。
fèng隙里面是一片漆黑,而且手电都没有用处,因为那种黑是全方位的。在欧洲,人们认为所有的这种fèng隙都是通向地狱的通道,藏民也认为dòngxué是恶魔的地盘而从不进入。我虽然有过很多这样的经历,但是进入fèng隙的那一刹那,心脏还是不安的跳动了起来。
一个接一个收着腹部进入了fèng隙之后,我们侧着像螃蟹一样走,这个地方的dòng壁已经没有了人工的痕迹,里面几乎不能转头,看着前面,满眼都是琉璃花的痕迹,大量的各种颜色的岩溶滴瘤覆盖着所有的岩石,上面结满结晶透明的冰霜,像凝聚的水柱均匀排列。
我在学建筑的时候学过一点地质学,我脑子里有模糊的记忆,眼前的东西应该是火山喷出岩,和我们在遭遇bào风雪的时候进去避难的那一道火山fèng隙一样。这种地貌的产生又不同于常见的火山岩dòng,这种fèng隙是在火山喷发的一刹那形成的,然后给火山碎屑流以极高的速度冲出来,它的特点是形成的火山fèng隙道极长,但是隧道单一,不会形成火山岩dòng一样的迷宫dòng群。
fèng隙的刚开始段非常狭窄,我们不得不学着霹雳舞的动作挪动。没十五分钟已经累的浑身酸痛,想着当年那些逃难的工匠,爬出来也挺不容易。不过走着走着,fèng隙真的如华和尚所说,逐渐变宽,最后竟然转过身子前进。
fèng隙里面一片漆黑,但是四周的琉璃和融化的云母反she着我们的手电光,使得四周的光线产生一种魔幻的效果,加上大面积的火山碎屑覆盖的熔岩刺、绳状结壳熔岩、熔岩钟rǔ让人目不暇接,非常漂亮。
走着走着,我们就逐渐发现了一些人类活动过的迹象。比如说废弃的铁锈工具、篝火的痕迹,都非常古老。
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奇怪的东西。fèng隙里面非常gān净,只走了将近六个小时,我们已经到达了华和尚所说的地下走廊规模的隧道,这里面的fèng隙已经非常非常的宽阔。
fèng隙到了这里,我又发现了大量人工修造的迹象,在一边的fèng隙壁上,给修凿出了很多简陋的台阶,一直向上,这台阶说是台阶,其实只是一些突出的石头,要是脚大如胖子的,恐怕走几步就要晕。
我们停下来休息,我略微计算了一下,我们行走的距离和下来的坡度,发现我们这个时候所处的海拔高度已经低于雪线,可能已经位于两座山峰之间的峡谷下方。这两座山峰如果在地表上行走,就算是直线行走,最起码也要花八个小时,现在在地下行走,我们节约了不少时间,而上面的边防线,要是知道有这么一条地下走廊,肯定会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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