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旗_那多【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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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我明白了卫先最后时刻的表qíng,那并不是看到了我,或是看到了什么才让他露出恐惧的面容,而是他忽然qíng形了,旧乡我刚才那样。如果不是钢化玻璃挡着的话,我也会在急速下落的时候才恢复神志。我终于知道,卫先那一刻是多么绝望。

  我按着大理石太面的手无法控制地战抖着,镜子里的脸苍白,我甚至每办法让自己的上下牙齿停止大家,我并没像刚才那样,连自己的行为都无法控制。

  或许是恐惧让我格外敏感,我立刻回想起从墓室出来后自己的不正常,两次在过马路的时候险写出事,还以为是自己没睡好而导致jīng神不济呢。不,连自己的睡眠突然不好也与这有关!

  可是为什么钟书同也会死?他并没有进去墓室啊。

  照片,是照片!我在心里狂呼着!

  是我害死了钟书同!

  他虽然没有进去过,但我给他看了照片,特别是他最后还留下了五张作研究。

  我终于知道了那些符号的含义,那就是死亡。

  既然那面战旗可以起到让人恐惧的作用,那么整个墓道中那么多的符号,所起的作用,就是让人死亡,自己去死!

  我那不祥的直觉恐怕就是来源于此,回想起来,越靠近拱门两面墓壁上的符号就越密,而拱门四周更是极显眼地刻满了那种符号。卫不同当年没我走得这么近,钱六也没有,他们一个失去了继续盗墓的勇气,一个半疯。卫先一直走到了墓门口,所以当天就自杀了。那是什么样的符号,为什么会有这种力量?

  我走到无人的楼道里,摸出手机,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我。

  我本该回到自己家再打这个电话,可现在我生怕一走出大楼就自己冲到汽车前被撞死。我在走下楼梯的时候都全神贯注。

  我所认识的,对人类jīng神方面有高深造诣的人,只有一个:中国一项古老职业的继承者路云。

  “你好啊,那多。”路云魅惑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如果是平时,一定会引得我心神动dàng,可现在``````

  “我很糟糕。”我的嗓音gān涩。

  我用做简单的语言把自己的qíng况快速说了一遍,索然现在人人都乘电梯,很少有人会到楼道里来,但毕竟不太保险,被听见就麻烦了。不过我却没刻意隐瞒什么,毕竟和我对话的这位年轻女xing并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有些麻烦。”路云说。

  我心里一沉,她如果这样说,那就真的是很麻烦了。

  “但你的qíng况,有点像被重度催眠,或许并不是那么难解决,但问题是,我现在不在国内,而且一时回不来。”

  “你在那里?”话问出口我就后悔,我有些心慌意乱,否则不该这么问的。

  不过路云似乎并不介意,立刻就回答了:“我在尼泊尔,开一个会。”

  开什么会?我心里疑惑着,当然这次没有问出来。

  “这样,我给你一个人的电话,在催眠师里算是顶尖的了,你就说是我介绍的。万一他不在,你再打我电话。”

  记下路云给我的人名和电话,我的心稍稍安定下来。把cháo热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开始拨打哪个名叫欧明德的催眠师的电话。

  “喂。”

  “欧先生吗?您好,我一位朋友介绍我来找您,我身上发生了些问题``````”

  “哦``````可是我这段时间都排满了,要约的话大概等三四个星期后``````”欧德明的语气忽然迟疑起来,“等等,能告诉我是谁介绍您来的吗?”

  我打的是他的手机,或许他刚想起来,普通的客户不会知道他的手机号吧。

  “是路云。”

  “啊!”欧明德有些吃惊,“可是,路云的话,如果她没办法,恐怕我也很难帮到你。”

  “不是,路云现在不在国内,她向我推荐您。”

  “好的,没问题。您打算什么时候来?”欧明德的语气已经和一开始完全不同了。

  “我的问题有点严重,如果可能的话,希望越快越好。”

  “那就今晚吧,我把原来的预约取消。”

  “太谢谢了。”

  我记下了他诊所的地址,和他约在晚上七点。

  欧明德的心理诊所在靠近延安中路的一条老式石库门弄堂里,门口挂着一块牌子,写着就诊者请上二楼。

  尽管我是从报社直接打车过来,但站在外滩大道上叫车时,看着眼前穿梭的车辆却出现了短暂的恍惚状态,好在我一直非常小心,立刻回过神来。

  欧明德是个脑门微秃的中年人,看上去jīng力旺盛。诊室里有一圈坐起来相当舒服的皮沙发,还有几盏灯散着huáng色的暖光。

  略致以谢意,我就开始说明自己的qíng况

  当然,我作了相当程度的保留,关于钟书同和卫先的死没有提,也略过了墓道,只说自己偶然看了几幅神秘符号的图片,就产生了难以自控的自杀倾向。

  “能把那些照片给我看看吗?”欧明德说。

  “没带在身边,要不明天我给您送来。”最清楚的几张照片给了钟书同,剩下的一些也全放在家里。

  “好的,我对那些符号很感兴趣,相信就是那些符号给了你暗示。”

  “暗示?”

  “是的,在心理学上暗示的作用远比一般人想像中大得多,美国曾经有一部电影,在正常播放中加入了不断重复的爆米花镜头,但每次出现都一闪而过,所有的观众都没有看到这个镜头,但影片放完后,大厅里爆米花的生意比平时好了数倍。所有人都觉得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其实他们已经受到了暗示,做了原本并不会去做的事。这种最低劣的实物闪回手段都可以起到显著的效果,而你所看到的那些符号,应该是专门针对人潜意识层面的抽象暗示,那原本只是理论上可能存在的东西,没想到真有人把它们创造出来了,天啊!”

  欧明德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兴奋了,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有些反应过度了,但那些符号如果真是如我想的那样,那就真是太惊人了。”

  我耸了耸肩,表示理解:“我知道,能够把这些符号创造出来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而且这样的符号还可以违反生物的生存本能,产生死亡暗示,这和诱导人们吃爆米花,难度上是完全不能比较的,那已经是一种控制了。不过据我所知,那些符号并不是现代的谁发明的。它们存在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了。”

  欧明德张大了嘴:“竟然是这样``````那么久以前人类对这方面的研究都已经``````”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下去,我想他和我一样都想到了路云。看他对路云尊敬和忌惮并存的样子,应该多少也知道一些事吧?路云这一脉的传承,也不知有多少年了,远古时代的人类究竟是怎么获得这些知识和能力的,这个谜大概在人类造出时光机之前都没办法揭开。

  “你愿意接受催眠吗?要解除暗示大概只有通过这个办法了。”欧明德说。

  “好的。”

  我本身是个相当不容易被催眠的人,特别在心理上会有抗拒,因为我不喜欢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一般的催眠师,碰到心理上有抗拒的被催眠者,几乎是百分之百没有成功的可能。不过讷讷挂钩让路云看上眼的催眠师当然不会是普通之辈,我知道学催眠也绝对是要看天赋的。

  这次我诚心来解除自己身上的死亡诅咒,对于催眠当然是尽量放开身心,照着欧明德的话去做,尽管如此,也反复试了好几次,才逐渐完全放松下来。

  我曾采访过一些进行过催眠治疗的人,无一例外在从被催眠中苏醒过来时,jīng神状态会非常好。可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却完全和“好”扯不上关系。

  糟糕极了。

  我不是正常苏醒的,而是仿佛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恍然惊醒。好像有巨大的声音在我脑中轰然响着,把我的大脑搅得天翻地覆。一阵阵的头痛让我的太阳xué不断地抽紧,胸口也郁闷无比。而且,这时我发现自己是睁着眼睛的。

  我疑惑地看着本该站在我对面的欧明德,他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脸色发青,像见鬼一样,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正在大口喘着气。

  “怎么了,成功了吗?”我忍着头痛问道。不过单单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我会听到个坏消息。

  “能``````能帮我拿写纸巾吗?”欧明德抬手指着办公桌上的面巾纸盒,他的手抬得很勉qiáng。

  我把纸盒放到他的旁边,欧明德抽了十几张出来,大把大把地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

  “对不起,你也看到了,我帮不了你,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qíng,你所中的暗示竟然可以影响到我;也就是我,换了个稍微差点的,就和你一样了。太危险了。”我觉得欧明德此时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瘟神,稍稍一接触就移开了。

  “我可以影响你?”

  “就在我想和你进行深层jiāo流,让你回忆最初qíng况的时候,你的眼睛忽然睁开了,我能感受到那种暗示通过你眼睛正向我传过来。太可怕了。”

  我默然。

  “你还是去找路云吧,只有她可能有办法,而且要快。我没法帮你减轻症状,你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这样每过一天你的jīng神就会差一点,对自己的控制力也会越来越弱。你必须在自己失控前找到路云。”

  “对了,那些照片,不用拿给我看了,那不是我能看的东西。”我走出诊所的时候,欧明德在背后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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