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旗_那多【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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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车回到家,我再次打电话给路云。她还是无法立刻回来,但让我马上去尼泊尔。

  “你去买些佛经的磁带听着,那东西多少有些宁心静意的作用,可以让你多支撑些时候。还有,今晚要睡觉的时候,你打给我,我能帮你入睡。不过大概只能帮你一次。”

  听到她有帮我睡着的本事,我心里宽慰许多:“为什么只能一次?”

  “因为我手机快没电了,我在的地方电压不稳,没法充电。如果你为了能睡着,两次肯冒来尼泊尔却打不通我电话的风险,那也随便你。”

  我哑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

  吃完方便面,我给打了个电话,请他给我一盒颂经带,他问我派什么用场,我说最近心qíng烦躁,睡不着觉,想听听佛经调节一下qíng绪。通过旅行社去尼泊尔上的时间有问题,我必须尽快拿到签证,想来想去,只有梁应物能帮我。

  “我需要去尼泊尔的旅游签证,一两天之内就要,行不行?我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问梁应物。他在X机构中虽然还没掌一方实权,但搞一张签证的能力还是有的。

  “怎么了?”

  “回来再和你说。”要是现在就告诉他,保不住X机构就立刻介入,否则,如果路云可以破解我心中的暗示,她可能就有能力进入墓室而不受那些符号的影响。好在梁应物不是追根究底的人,我既然不愿说,他也不会多问。

  “好的,我尽量。有什么别的需要帮助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用X机构的力量或许也能找到解除暗示的人,但我还是决心去找路云。

  八点多的时候,我躺在chuáng上,拨通了路云的电话。

  她低低地吟唱起奇异的旋律,我听不懂那是什么语言,或者只是一些有特殊意义的音节,我的眼皮沉重起来,然后睡去。

  依然有梦,但比起前两晚已经好了太多,早晨我被快递的敲门声吵醒,是送来的颂经带。

  尽管jīng神恢复了一些,我还是向报社请了假,然后把家里每一扇窗都关好,并且把窗把手用绳子打了死结。这样可以确保我不会无意识地开窗并且跳下去。

  我从柜子里翻出已经尘封两年的随身听,把送来的磁带放进去。看包装这是一盒普通的磁带,不是龙华寺放在外面供香客请回去的那种。一放,果然是自己念的金刚经,估计是昨天晚上在自己禅房里录的,伴着木鱼声,的诵经声溪水般流过,平和淡然。

  X机构的效率果然极高,下午的时候,梁应物就帮我办好了签证,我立刻买了次日傍晚飞加德满都的机票。路云告诉我,在机场会有人接。

  整整一天我都没有出门,饭是叫的外卖,我甚至避免自己走到窗边,虽然已经做好了安全措施。而耳朵里更随时听着金刚经,再加上前一晚的睡眠不错,居然没有意外qíng况发生。几次轻微的恍惚,都在将来未来的那一刻被我发觉,狠狠拧一把大腿,也就回复正常。

  至于报社方面的请假,我则扯谎说远在芜湖的姨妈去世,要去奔丧,拿我的年假作抵。这时就体现出我机动记者的优势,一般有条线的记者是没法请长假的,空下来的位子没人顶替,往往只好把年假折成现金。

  前一天请病假,后一天又请丧假,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觉得里面有问题。好在部主任张隽不是顶真的主,我又拿年假冲,也就没和我较劲。

  这一夜没了路云的催眠曲,qíng况甚至比前两天更严重,我整夜只迷糊过两次,没真睡着过。上午在chuáng上磨到十一点才爬起来收拾行李,昏昏沉沉的。洗脸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自己毫无神采的眼睛吓了一跳。

  我把半面旗收进了行李,让我受到暗示的符号和这旗上的符号应该同出一源,带去给路云看看,可以增加她的把握。

  电话预约了出租车,直接停到了楼下,这样我至少把因为乱穿马路而发生车祸的概率降到最低。

  和昨天一样,我提着行李做上出租车的时候,耳朵里依然cha着耳机,不过音量比昨天稍稍调大了些。

  是浦东国际机场的飞机,我从来没有直接打车过去,因为太远了,这次为了保命只好撒点小钱。车子在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飞驰,我渐渐觉得耳中的念经声离我越来越远``````

  “喂,喂!”司机的大喊让我回过神来。

  原本密封着的车子里居然风声大作,我猛然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把车门打开了。

  砰!我立刻把车门重新关紧。

  “对不起,刚才那门好像没关好。”我一身冷汗,呐呐地向司机解释,同时悄悄按键把门锁住。

  那司机从后视镜里盯了我一眼,嘴里低声咕哝了几声,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机场要下车的时候,我拉了几下都没把门打开,这才想起刚才已经上锁了,搞得颇为láng狈。

  在通关前,我特意到厕所里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把仪容整理到最好,我可不想被海关当成吸毒者拦下全面检查,那半面旗上的血污很难解释的。

  通观的时候还是被多看了几眼,如果刚才没做那些小动作的话,恐怕真要被拦下来了。

  飞机离开地面的那一刻,我的心却反而放了下来

  八暗世界的聚会

  到了加德满都国际机场时已入夜,在海关办了落地签证后出关,外面的qíng况让我吓了一跳。

  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国家的首都机场,外面竟然看不到灯火,一片混乱的样子。一群人高举着写着名字的牌子围在机场门外的小路旁,高声叫着。

  “Taxi,taxi……”“Hotel,hotel……”许多人叫嚷这在我身边挤来挤去,我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行李包。

  真是一片混乱。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派到这里的战地记者,战地记者可以在这样的状况下迅速进入状态,可我现在真是有些无措。

  我只好勉力分辨着有没有写着我名字的牌子,但夜色让我很难看清出那些不断晃动的牌子上的字。

  我站在门口被人流推得拥来拥去,四处张望着,可怎么有那么多的牌子,乱七八糟的环境气氛加上我本来就不太清楚的脑袋,连数牌子都数不过来。刚眯起眼睛看了几个,一挤就搞不清哪边看过哪边没看过了。

  大约在人流里摇摆了有近二十分钟,我正不知道这种qíng况还要维持多久,要不要试着给路云打电话的时候,一个举着牌子的当地人挤过我面前时,忽然回过头来说了一句。

  我没听清。

  他又说了一遍,我这才听清,他的发音有些近似“纳豆”。

  我这样说,所有的读者都会知道其实他是在喊我的名字,可我当时过了足有五秒钟才反应过来,可以想见当时我的jīng神状况有多么的糟糕。

  我抬头看了看他举的牌子,怪不得我刚才一通猛找都没找到,这牌子上写的并不是汉字“那多“,而是我几乎不怎么用的“NADO”。

  自始至终我都不知道这位身材gān瘦的年轻人名字怎么写,只能根据他的发音揣摩为“尤尼克”。他的英语很差劲,和我一样差,所以我们jiāo流起来连说话带比划,吃力得很。

  他取出一封路云给我的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持信者将带你来见我。”

  坐上尤尼克的吉普车,他一路开得飞快,路况又差,震得我头晕眼花,耳机都掉出来几次。尤尼克也不是个多话的人,jiāo流起来既然那么困难,便索xing闭口不言。我则知道他是带我去见路云,又没有寒暄的心qíng,也乐得一心一意听我的佛经。

  开了一段时间,我觉得不对,怎么不是往市里开,越来越荒僻啊。

  开了近三个小时,我终于憋不住,问尤尼克还要多久才能到。

  虽然我已经对尤尼克的英语发音不准有所了解,但因为他的答案和我预期的相差太大,他重复到第三遍,我才听清楚。

  “Fivedays.”

  天啊,居然要五天!尼泊尔才多大啊,我甚至怀疑这样开五天以后是不是还在尼泊尔境内。

  既然离加德满都这么远,路云gān吗让我买到这里的机票呢,折腾我还是其次,这五天我能撑过去吗?

  想问尤尼克,但这实在是个太复杂的问题,试了几次,两个人答非所问,只好作罢。

  尼泊尔是多山国家,吉普车总是在盘山路上转,让我晕上加晕。四个小时之后,尤尼克在一条溪水边停下车,车灯的照she下,我看见前面停着一艘小船。

  尤尼克和船上的人jiāo谈几句,我们就上了船,被载过河去,那边有另一辆吉普车等着。这时我的感觉,就像在偷渡。

  凌晨两点四十分,吉普车终于在一家小旅店停下,从机场开始,足足六个多小时的车程。尤尼克告诉我,上午九点再次出发。

  “Goodnight.”尤尼克说。

  “Goodnight.”我苦笑着回应,心里却叹了口气,能good才怪。

  上午尤尼克敲开我房门的时候,我的jīng神状况显然让他有些吃惊。他的问话我没听清,不过想来也是问我昨天怎么没睡好之类的,我双手一摊,没有解释。要是我能睡好的饿话,大概也不用来这里了。

  走出旅店,我这才发现,原来这家旅店是在一片森林之中。

  而jiāo通工具则由吉普车变成了大象。

  这里应该是尼泊尔的某个自然保护区,游客终年不断,虽然我在旅店里没见几个人,但那是因为大多数游客在清晨七点之前就已经出发了。

  这头大象的背部绑了能容四人坐的藤椅,这套骑具已经使用相当长的时间,磨得相当光滑。大象真正的驾驭者——一个中年的尼泊尔人坐在最前面的位子上,指引这陆地上的巨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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