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qíng有时候真的很巧。
第八章死期莫北认为这两次相遇都十分的奇异,刚才听邵东子说的事qíng,也是很吸引人,非要请三人吃饭,顺便要听听他们的故事。
“呃,那就走着呗。”谢楠没有什么犹豫,既然莫北这小子不怕死,又自动自觉的搅进这趟浑水,那就来吧。
请客的地方是学校附近以宰人出名的一家饭店,看来这个莫北还是个有钱的主。
有人引位的饭店还真是他们这俩有钱没钱都清真小馆对付的家伙少来的地方,邵东子嘴上不由啰嗦:“这里一盘凉菜得够烤上三羊腿吧。”
“你就那么点出息了,烤羊腿的命!”谢楠一时间又看不出这个莫北为什么对我们这些事qíng感兴趣,要这么大费周章。
邵东子是个杀冤大头的好手,装傻充愣的指着菜单上华丽丽占了很大篇幅的雪蛤木瓜、极品盅ròu之类的菜品说道:“这个是个啥东西,不知道好不好吃。”看样子这个莫哥哥今天碰到麻烦了。
不料这个莫哥哥倒是大方,依然笑盈盈的点下了很多贵菜,还不忘谈笑,气度不凡的样子让一边的谢楠有点黯淡。
邵东子再次心花怒放,这回谢楠估计麻烦了,好戏即将上演,还有好吃好喝,遇鬼这个事qíng暂时丢去一边好了。
苏坤开始给莫北说去浦市的事qíng,还有回来以后零零总总的发生的事qíng,还说了一个让谢楠和邵东子从不知道的事qíng,从梦到邵东子和谢楠跳楼开始,生活就没有安生过。
她也梦到了邵东子跳楼!那么这个梦就该是齐全了,居然三个人都齐齐做了这个电视连续梦,邵东子刚刚恢复的心qíng掉到了谷底,看来自己是死定了。
谢楠不动声色的把他和邵东子的连环梦隐去了,继续补全了苏坤说漏的一些事件,整个过程莫北兴趣极高,甚至拿出小本,要记下。
大家瞪圆了眼睛,看着莫北稀奇古怪的表现,莫北笑笑说到:“其实我是学校不思议协会的会长。
不思议协会?谢楠不记得学校还有这个组织,这个又是什么来头?
莫北给大家解释了这个地下协会,是由一些对神秘现象感兴趣的人群秘密组织起来的,他就是会长,最近学校事qíng好像还挺多,协会活动很多。
“想不到这些事qíng都是你们弄出来的!”
莫北相当兴奋,面前这些人将是自己会长生涯的顶峰。
“可以把那个傩面具给我看看么?”莫北亟不可待的想看看那个神奇的物件。
谢楠大方的将傩面从包中取出,递过去让莫北开眼,莫北接过傩面具兴奋异常,仔细端详着这件神秘的东西,啧啧赞叹。
邵东子轻蔑的看了看眼珠子快掉下来的莫北,真是没见过世面。
眼看着菜都上了,邵东子唏哩哗啦的开始吃东西,莫北自是看着傩面具爱不释手。
“你们那个组织都是这样么?”邵东子一边猛吃一边看着有点犯傻的莫北。
“这个东西并不吉利,你小心啊!”谢楠和苏坤没有动筷子,这几天的事qíng已经让足够恍惚了,根本没有吃东西的热qíng。
莫北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自顾自拿着面具使劲看,而且试着戴上。
见过了戴上面具后的姜教授的表现,谢楠连忙将傩面夺过来,假意笑嘻嘻的说:“最好不要戴。”
莫北砸吧一下嘴巴,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见着谢楠将傩面具装进包中,似有无限依恋。
这顿饭除了没心没肺的邵东子,其他人都几乎没有吃东西,各怀心思,这些日子所积压的所有郁闷在凑在一起后,凝固幻化成一种沉重的氛围。
散了之后,谢楠送苏坤到宿舍楼下,看着这栋显得黯淡灰瑟的楼房,苏坤面上露出些许犹豫。
“没事,进去吧,有什么事马上打电话。”谢楠也不知如何抚慰,只好将手机掏出,示意自己随时等候,苏坤苦笑一声,默默进了楼。
谢楠看着她的背影,也跟着苦笑一声,转身往回走,电话又响了起来。
“你是?”谢楠接了电话,却摸摸头,想不起是谁的声音。
“我是莫北!”
莫哥哥!这时候打电话来gān嘛,谢楠几乎要疯了,好死不死的你们都消停一点多好。
“我想找你谈谈。”那头好像听出了谢楠要抓狂的感觉。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不是刚说完么?”
“只是谈谈,这样,过二十分钟,我们在体育教学楼下面见。”那边匆匆就挂了电话,并没有留什么商量的余地。
谢楠挂上电话,转头就进了宿舍,闷头倒在chuáng上,谁知道他这个神叨叨的会长又能出什么招数。
二十分钟的时间快到了,谢楠突然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这个家伙,且不说他救了邵东子,至少,吃了人家的嘴短。
穿上衣服,犹从邵东子的抽屉中拿出前几天买来的一根甩棍,啪一声甩出,看着沉重的钢头,再仔细收好放在裤兜中,将傩面具装在bào力,悄然出门。
体 育教学楼一直就是学校不思议传说的焦点地段,一二三层是教室,而最为恐怖的是四楼,那里是学习解剖学的教室,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各种型号的骷髅以及泡在玻 璃瓶中的变异器官,最为让好事人乐道的是:在一边大池子中放有三具用于解剖分析肌ròu的尸体。所有怪谈在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中流传加工,变得神乎其神,除了上 课,少有人上四楼去。至于莫北为什么选在这里“聊天”,除了他,谁清楚呢?
体育教学楼门前的路灯透过树荫斑驳的照在水泥地面上,谢楠慢吞吞的走过去,看到莫北正站在灯光下,四下顾盼。
仔细看看手机,已经9点半了,自习的学生陆续散去,莫北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十分突兀,看来他今天不见到自己是不罢休了,谢楠走过去,也没有打招呼,站在莫北面前。
“有什么事么。”
莫北没有出声,只是直愣愣的看着谢楠,表qíng中有种说不出的僵硬,只是一个转身,进了楼内。
“真是大家都疯了。”谢楠站在原地,并不打算跟着进去。
莫北在门口停下脚步,面对着谢楠,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个字:“来!”这个字眼从他的嘴中说出有种极度压抑的感觉,好像喉头含着水在说话一样,让人寒毛直竖。
谢楠抓紧了裤兜中的甩棍,一步一步上前,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声音好像感冒了。”
莫北慢慢地上楼,动作有点踉跄,好像喝得太多了一样,他扶着栏杆一级级地往上,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谢楠,眼睛好像充满了血丝一般宛如黑瞳,深邃的如同失了灵魂一般空dòng。这个空dòng盯着谢楠,吸引着他跟着往上走。
莫 北缓缓上了楼,脚步声传来,二楼,继续往上,那个平时就让人不愿靠近的四楼,谢楠掏出手机,打通邵东子的电话,急匆匆的让他尽快带点人来体育教学楼,可能 出事了。然后就挂机。没有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这个莫北即使再怎么想打败谢楠这个qíng敌,也无需花这么多心思装神弄鬼。
走进楼内,只剩下最后一点灯光,所有的黑dòngdòng的窗口,大门都沉默注视这个闯入者。谢楠大喊一声:“还有人吗!”回声浅淡但是清晰可辨,而莫北的脚步已经消失在四楼毫无灯光的黑暗中,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上去冒险。
眼角余光一扫,一个人影晃动着,谢楠马上一个侧身,那个人影也是一个侧身,动作出奇的一致,仔细一看居然是藏在楼梯下的正容镜,年久不用,早已蒙灰太久,静静躲在角落,原来只是自己吓自己,真是……
但是镜子总是会给人不安的感觉,因为镜子后面居然真的冒出一个人来,低矮而且垂着头,气踹声如同砂纸划过玻璃,在yīn凉沉寂的空气中格外刺耳。这一惊让谢楠神经猛的绷紧,吧一声甩出甩棍,紧紧握在手中,且退且举起手中唯一的可能也是毫无用处的武器。
退的时候谢楠嘣的一声撞上了玻璃大门,发出巨大的声音,那个矮小的人手中不知道哪儿来的qiáng力手电筒,直she谢楠已经吓得有点白腻腻的脸上。
“你gān什么的!哪个系的!”
声音老得不像话,也大得不像话。同时楼梯下的昏huáng灯泡亮起来,谢楠惊喜的看到一个闪亮的秃头反she出灯光,下面是一张gān瘪的脸,穿着军大衣左手电筒右手是一根比自己手上甩棍威风得多的巨大木棍。
看门老头,他的值班室就藏在楼梯后面,为了不碍瞻观,不知道那位领导想出把这个正容镜挡在门前,搞得老头跟从镜子下面爬出来一样。
“你gān什么的!哪个系的!”
老头中气十足的问话,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谢楠也不知道该怎么怎么说,忙把手上凶器收好,说道:“我是生化系的,我一个朋友刚才喝多了,跑上楼去了。”
“你说什么!大声点!”老头老了,老得听不见正常的说话声,而且自己说话声音之大让人不由得偏过脑袋才能接受。好嘛,一个耳背的看门老头,自己还能指望什么,只好凑过老头耳边,大声吼叫一遍刚才的说辞。
老头半懂不懂的看看谢楠,对着谢楠的耳朵同样大声吼道:“那上去把他拖下来!”他也习惯xing的把别人当作耳背了。
谢楠一边死命用手指抠着自己脆弱的耳朵,一边猛的点头哈腰,然后马上往楼上走去,背后炸雷一般吼着:“臭小子,成天就知道喝酒!”无奈傻笑一声,扶着扶手,一级级的往上走,探头探脑的张望,要是莫北这小子也yīn上自己一拳,刚拆的纱布估计又得再次装上了。
二、三楼的灯光昏暗,但是这一层没人,莫北应该是直接上了四楼,谢楠扫了一眼,继续往上走,三楼居然没有开灯,真是要命!只好暗自叫苦,楼梯中隐隐有些光线游动,只能勉qiáng看清阶梯,而且莫北毫无声息,全然不知他会在哪儿。
谢楠忍不住大喊一声:“莫北!你出来吧,我看到你了。”然后再加大声音往下喊了一声:“大爷,四楼!您给开个灯!”
两句话显得挺滑稽,既然看到了莫北,又要大爷去开灯,换着谁是莫北,都会在上面哑然失笑,不过这两话喊完,沉默依然是沉默,一个听不见,一个听不进,谢楠站在楼梯上,有点傻眼。
打开手机,用亮光勉qiáng照亮附近,继续摸索着往上走,虽然冷汗慢慢的流下,积在眉上,但是几乎是一种惯xing,只能继续前行,一滴汗水入了眼,刺得眼睛生痛,意识被一痛弄得全盘失控,谢楠靠在一个墙角,缓缓蹲下,镇定,这个时候或者应该冷静的想想到底会发生什么事qíng。
“所有的恐惧更多来自内心,而很多错误是来自yù望和慌张。”姜教授最后这句话闪过,用在现在倒是合适。
手上的手机不是还有他的号码嘛,打过去,不就知道那小子在哪儿了吗?谢楠忙打回去那个号码,在这个时候等待是最痛苦的,只能喃喃的念着:“通!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