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上许多吃的,邵东子得意洋洋的咬开一瓶啤酒,痛快的喝上一口,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比逃命成功更慡的。
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谢楠才意识到三人好像刚刚从土里钻出来一样,浑身沾满了泥巴,及其láng狈,同时在这里也显得特别扎眼。
要是有个地fèng,姜教授非钻进去不可,他就是典型的为老不尊。
邵东子不管不顾的吃了些东西,尚没过瘾,就被姜教授和谢楠qiáng行拖走,往黑处走去。
“现在我们去哪儿?”
邵东子一面砸吧着嘴,一面打量着开始起了变化的浦市。
“旅馆?不行,我上次侥幸跑掉,这次去会被服务员用开水浇死。”
姜教授表示赞同,而且很大的可能,他们已经死了,再用这个身份证去登记会召来麻烦。
“去唐生屏家吧,我有钥匙。”这是最后选择了,谢楠找出了那边老钥匙。
???? 唐生屏家旁的那个小铺没了,不过谢楠尚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打开房门,里面依旧是尘土味道十足。
“大哥,这也能住人?”邵东子嘴上抱怨着,身子却不由得往那张唯一gān净的chuáng边靠过去。
“凑合一下吧,就这个条件了。”谢楠扶着姜教授坐下,一晚的折腾,老头有点不支了。
换衣服,打扫出另一块能睡人的地方,三人就准备睡觉了,谢楠仔细的检查了门窗,生怕有人跟来。
邵东子见状也提高了警惕将刀放在身边,防止出什么问题。
一切等太阳出来了再说。
谢楠起得最早,在太阳还没有通过瓦片的破dòng前就爬起来,就着黎明的光亮看着那本从古塔地宫中带出的破书。
形容为破书一点都不为过,或者根本就称不上书,只是一些笔记,记录了一个看似对谢楠毫无裨益的事qíng。
内容不多,但是纸张的残破和文言文让谢楠颇费了一番jīng神把散架的纸张张张铺好在地面上,理解这人字里行间的一些表达。
如果早50年,或者他对谢楠还有些帮助,因为,作者是一个傩师。
而整个故事是从浦市的最繁华时说起的。
那时候的浦市是这条江上闻名的要冲,商贾云集,而各方人物在这片河湾上一点点的建起了很多的建筑,而顶峰出现在清朝中期。
北方各省的人都在这个不大的镇上有会馆,而会馆的豪华更是不用说,他们就是这个浦市镇高墙深巷的主要组成部分,是他们铸造了辉煌。
主角和谢楠同姓,是镇上一只旺族,而主角谢默文就是这一支中的嫡系和最为惹得厚望的人物。
偏偏的,他迷上了神鬼蛊惑之事,少年时期就随着苗家的一位老司学起了占神弄鬼之事。
傩师本是风光的职业,可谢墨文祖上是一官宦,万万容不得这种忤逆之事。
而这时另一个人的加入更是让整个镇上的汉族宗族脸面无光,张逢之这个人也是公子哥一名,却也疯疯癫癫的随着谢墨文一起跟了苗族傩师成天搬神弄鬼,一时成为全镇谈资。
两人却因为这个关系极好,成天跟着师傅赤足走遍大山,知晓了不少事qíng。
直到师傅自知时日无多的时候,这种关系才变得有点奇妙。
因为一具傩面的原因,两人的关系为此变得蹊跷起来,听说此物极为神奇,可扭转yīn阳,其神奇为两人所垂涎。
不过师傅并不提傩面的事qíng,直到自己不行的那一天,才说出一些qíng况。
这个傩面相传是用人身犬头的盘瓠所用的戚所造,效力神奇,却因为上面曾经满沾西狄人的鲜血却又毫不听命于人,使用的人虽有回天之力,却无异自戮xing命。
师傅的话并没有让两人听进去,却一心都惦记这件神器。
可在这说出秘密之前,师傅已经用自己的傩师的身份,号召乡里在镇子旁建好了一座塔,在他死之前,将傩面给了张逢之,要他保管好傩面,然后在他下葬同时,将傩面放进塔中,静等化为灰烬。
谢墨文自觉脸面尽失,在师傅下葬后几天,就收拾东西去了山里,不见了踪影。
可张逢之面上看着尊师守道,可他并没有按师傅的要求放下傩面,而是不舍神器就这样埋没,于是私自留下。
一对师兄弟就这样分道扬镳,谢墨文从山上各寨转了一大圈回来的时候,发现张逢之已经成了镇上的老司,一切皆因他好像一夜之间法力大增,凡有占卜不医之症,张逢之都能处理,镇上人尊敬不已。
更让镇上人迫不及待将他奉为老司的是畏惧,镇上多一些怪事,有些在背后对张逢之有所议论的人,更是见了许多不gān净的东西,吓得魂魄全无。
这一敬一畏,让张逢之极为得意,不过好景不长,不知为何,镇民们突然一齐冲到张逢之那里,将其捆绑,说要各族祠一同处理他。
罪名是他弄巫做蛊,为害乡里,被驱逐出镇,其张族的一支也一同受了牵连。
张逢之走的时候,没让他带任何东西,在几千人的紧bī下,孑然走上山路,消失在众人面前。
可傩面几经辗转,居然又到了谢墨文手里,可谢墨文自知这是不祥之物,不敢久留,遵从师命将傩面放进了塔。
最后的一段说他脱了法袍,安心耕读,却心有不安,最后也进了塔,了结余生。
所说的傩面,必然就是谢楠手上这具,也就是说唐生屏是从塔中偷出来,最后又无法处置,忍隐几十年,却又在现在jiāo给了谢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纸张在太阳下逐渐发huáng,最后如同烧焦一般,字迹已经不可看清,谢楠将字纸集齐,放入火塘,点火烧了,算是祭慰这位同姓前辈。
邵东子闻到糊味,以为着火了,挣扎着爬起来却看到谢楠正在烧纸,翻翻白眼问道:
“你发什么神经啊,大早上的烧纸钱?”
姜教授也昏然起身,谢楠将刚才看到的东西说给他们,两人愣了愣,却没有太大反应。
“起来吧,我们还有事qíng要做呢!”
姜教授将歪七八糟的头弄得统一往上蓬松,算是恢复了造型,然后说要去打电话,找人帮忙了解昨晚的车祸。
手机已经全部不见了,只能去公用电话亭,姜教授打着电话,谢楠和邵东子百无聊赖的在旁等待。
“我有点迷糊了,我是要找苏坤,却又稀里糊涂回了这里,而且事qíng越来越复杂,快把我弄疯了。”
谢楠将烟头摁熄在台阶,对邵东子抱怨自己这一趟走得有多失败。
邵东子深深的吸上一口烟,用眼神瞟瞟谢楠,又说了一句让人佩服的话:
“你不觉得有可能苏坤也在这里么,从发生的事qíng来看,至少昨晚肯定是人使大坏,好彩我邵易东聪明加运气,能够跑出来。”
谢楠想想,这话很有道理,说不定怪谈协会就在这里,等着自己带着傩面来,然后演出好戏呢。
这么换角度一想,谢楠心里倒是放开许多,拍了拍邵东子后背,赞道:
“哥们,行啊!”
姜教授走了过来,什么行啊,邵东子幽幽的说没事,只是点燃某个人幼小脆弱的心灵里那盏明灯罢了。
顾不上了解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姜教授先宣布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两人要先听哪一个。
“坏的吧。”
“坏的就是我们真的死了,昨晚警察真的把那三人当成我们了。”
“qíng理之中,不过烧得也够焦的了,那好消息呢?”
姜教授四下找了找自己的金属酒壶,准备抿上一口再说出来,却懊恼的发现已经不见了,一下子没好气的将这个好消息说出来:
“这边的一朋友帮我去处理这件事,我们不会成为黑人。而且答应会将这次车祸的调查结果随时给我。”
这个好消息并不引人入胜,最多证明了姜教授的人际网的辽阔。
邵东子让谢楠顺便打电话回家去报个平安,对面老妈接了电话,听到是谢楠的声音,几乎马上哭了出来了。
都知道去浦市的路上出了事,虽然派出所还不能确定身份,但是已然让谢楠家里哭天抢地的过了一晚。
安慰解释一番后,谢楠让老爸接电话,他想正儿八经的问一个问题,从早上开始就急切想知道答案。
“爸,你知道谢墨文是谁么?”
这个问题好像并不难,但是那边却一时沉默起来,过了一分钟,却炸雷一般爆发起来:
“你要是今天不回来,还在外面搞这些没有名堂的玩意,我就打断你的腿!”
谢楠听见老爸已经火冒三丈,有点犹豫是不是该说出下面的话,难道说自己走了谢墨文的老坟一趟?
要是急得老爷子真的盛怒下来,准会带上几个人来浦市绑他回去。
谢楠连忙胡乱编词,再拉过邵东子和姜教授一顿证明,算是把他老爸的怒气给压下,挂了电话,三人开始准备去找谢楠说的唐婆婆。
要是谢楠能再见一次唐生屏的话,说不定事qíng还能有一点突破,不过这只能算一条细弱如蜘蛛网的线索,风一chuī,就断得没影了。
邵东子也发现了浦市镇中建起的新楼,咂嘴赞叹着定是富商衣锦还乡,在这里显富来了。
“我问过不少人,可是都没人说这到底是gān嘛用的,谁盖的。说起来脸色还不对。”
“那是懒得和你嚼舌头根子吧,我看这楼倒是古风十足,像是个体面人盖的。”
沿着寂寥的石板路走着,三人注意到四周人还是好奇的看着他们,然后又装作是不经意的转头过去,避开他们。
邵东子找了个窗户照照,诧异的问:
“我脸上泥巴还没洗尽吧?还是我太帅了光芒太重啊?”
谢楠只好提醒他之前自己只身一人来的时候发生了的事qíng,躲开你是好的了,碰到猛一点的,直接给丢河里去了。
姜教授却始终抬头看着那座即将完工的高楼,走了这一路,几乎每个街角都能看到露出的飞檐,而这座看上去华丽的房子却有一个个正对各个街面的窗户,可又将窗户做得比较隐蔽。
这样看起来,这不像一个炫富的豪宅,更像是一座严密的碉堡,正虎视眈眈的观望着镇子的一切。
姜教授将事qíng一说,谢楠两人跑着看了一遍,果然基本上能被楼上的人看到自己的行踪,假使上面有人的话。
三人加快加快脚步,想找到那个唐婆婆问个清楚,就顺着墙根,快速的往唐生屏老宅方向回去。
到了一看,那个小铺依旧没有开张,抬头一看居然这里恰恰被一堵高墙挡了高楼的视线,还真算是个宝地,谢楠打开门,三人进屋继续盘算。
姜教授哦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唐婆婆找不到,但是那座楼的主人的确有点蹊跷,如果没有一些本事的话,这座楼不会选择在那个位置动工。
那个位置从风水上来说算是镇上宝地所在,毗邻的各种建筑围绕起来就是一个闹中取静,朝阳通风的地方,而处在镇子的yīn地所在,又高取阳光,倒是有些奇门办法。
也就是说,这间房子的主人并不简单。
晚上需要调查一下,姜教授躺在竹chuáng上,自己的饮料没了,如果遇到什么qíng况,自己可能会比谢楠和邵东子更麻烦,至少自己的心脏可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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