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雨天,林南那里的人特别多,轮到小朵时已经下班,小朵不知所措地看着林南,她知道林南是从不加班的,不管多美丽的女子求他,他都不会动心。
于是小朵拿起了雨伞,深qíng地看了一眼正在收拾店里杂物的林南,这时别的店员都走了,林南无家可归,所以只能睡店里守店。
小朵看着他的背影,准备离开,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她站在小店门口的屋檐下,雨滴溅湿了她的发。
有一个方格手帕递过来,素棉gān慡,小朵回过头去,只见林南并不看自己,只说:“进来吧!”
小朵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地就进了店里,店门关上了,林南站在她身后说:“头发湿了,要洗一洗chuīgān,不然会感冒的。”
然后,就在小朵的头上打上了泡沫,小朵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巨大的幸福把她吞没了。
她的爱qíng太卑微,不用对方回应,也不需要对方的温柔和眼神,只要他存在,她就能爱下去,爱到了泥土里,开出心灵之花。
而现在林南居然和她说话,虽然不多,虽然依然冷漠。
她闭着眼,任眼泪从眼角流下,颗颗无望又孤单,滴滴痴qíng又绝望,但就这一刹,她已经可以天长地久。
那指尖只为自己而游动,他的指甲仿佛有毒,她已经被爱qíng击倒,见血封喉。
但,爱从来都是,既能让你上天堂,也可以送你去地狱。
水温越来越烫,小朵忍不住轻呼出声:“林南,很烫。”
“我知道,可是,头皮烫麻了就不那么疼了。”
小朵猛地睁开眼睛,林南已经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刮胡刀,站在她面前,眼睛直视着她,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直视她。
他笑了,原来林南的笑是这样的催魂动魄,小朵忘记了怕。
“其实,我一直都不想对你动手,因为我一直都喜欢你……”他停了一下,手伸向了小朵的秀发:“……的头发。”
“林南,你要gān什么?”
“不要害怕,一会儿就不疼了,等烫麻了,头皮剥起来也快很多,而且你也不会那么难受。”
“你要杀了我?”
“不,我只是想收藏你的头发。”林南站起来,对着小朵天真地笑笑,然后拉开墙面的一个暗柜,整个墙里都是头发,一颗颗带着头发的头皮,那样整齐地摆着,一样的青丝秀发,互相纠缠,身子死去,怨灵不息。
这就是爱的代价,这就是爱上魔鬼的代价。
小朵背后寒气四起,她想坐起来,可是,因为躺在冲洗头发的小chuáng上,想坐起来的时候,头发已经被紧紧地绑在了水龙头上。
那水已经是开水,水气全都弥漫了上来,小朵没有了眼泪,她不需要眼泪,整个世界于她都是沙漠,泪水早在她的心里gān掉。
她望着在眼前晃动不停的灯,忽然想:“原来真的烫麻了就不知道疼了。”
那灯摇晃,世界摇晃,突然一地的血红,美丽的从来都不是爱qíng,而是地狱。
苏怡站在鬼吧的洗手间里双腿不停地发抖,qiáng笑着说:“张警官,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说的一定不是我这个鬼吧的洗手间吧!”
张伟军的表qíng已经写明了,就是你的这个洗手间。
“那,不是这个龙头吧!”苏怡还是不死心,要她马上接受这么恐怖的故事,她的心里会有yīn影的。
“所以说,让你换个水龙头。”张伟军叹息着说。
苏怡再也忍不住了,一想到自己在这个洗手间里洗手,无数次地扭开这个水龙头,就恨不得把自己的手都给剁了。
她尖叫一声,狂奔出洗手间,钟原与张伟军对视一下,也感觉背后冷冷的,任谁知道这个故事后还待在这里,都不会舒服,感觉到yīn冷如蛇。
大家又围在一起,苏怡正在那里灌酒,让自己镇定一点。
“我一定要和那个房东拼命了,这么恐怖的故事居然没有和我说。”苏怡大骂着。
“就算是当时和你说了,你又会信吗,你只会说,多好,真是鬼吧的一个卖点,可以用这个做文章,让大家都来洗头,到时候死的人更多。”钟原对她的xing格了如指掌。
苏怡没有出声,半天才问:“都是这个龙头惹出来的祸吧?”
张伟军摊开一张白纸,在上面画出两个圈,一个里面是洛美与安离弦,另外一个是朱时珍,他点着洛美与安离弦说:“这一对,一定是在这个龙头下洗过头,因为是qíng人过夜,所以,免不了要洗洗。”苏怡与钟原有一点不好意思,张伟军却大咧咧地又点了一下朱时珍:“在鬼吧里过夜后就被杀,因为是夫妻在这里过夜,也可以推断是洗过头。”
“还有平安,平安也是这样被追杀的,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在这里过夜,要找什么证据,后来才遇到了明朗的。”钟原接道。
苏怡拍拍手说:“照这样,都是因为在鬼吧里那个杀过人的龙头下洗头,才会惹上鬼,才会被杀,可是,为何钟原也守过夜却没事?”
“我是守过夜,可是我从来没有在那里洗过头,我不喜欢在家之外的地方洗澡。”钟原分辩道。
“我知道,你有洁癖啊!不过就是比较花痴,才会被人家色诱。”苏怡酸酸地说着。
“别吵了,你们还有心思吵?我现在可以推断,钟原是因为很接近这个水龙头而被七婆派的花鬼色诱,别的已经死掉的人都是因为在这个龙头下洗过头。可是,苏怡又是怎么被缠上的?”张伟军转过头来对苏怡说,“你是最没有理由的一个啊!”
苏怡一想到自己的遇鬼经历就想破口大骂,现在转念一想,又是自己最冤,最没有理由被鬼盯上了,自己从来没有洗过头,也没有被色诱过。
她小声地说:“难道是因为我比较凶,又或者比较有钱?”
两个大男人的眼光是不屑的,就这样也叫有钱?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人影,慢慢地溜到他们身后,探出头来说:“我知道。”
三人都同时跳起来,额头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在这么诡异的时候,猛地有一个人头探到桌上,在桌上那摇晃的烛火下,看着那洁白的额头、明亮的眼睛、调皮的笑,真是让人恨不得猛扁。
“明朗,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钟原最先回过神来。
苏怡扑上来,开始厮打那个探出头来故意吓自己的家伙,然后说:“明朗,你这个臭和尚,我要烧了你的寺,毁了你的经,把你的光头刺上字。”
“刺什么,jīng忠报国吗?好酷。”明朗不以为然,他拖了一把椅子,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
“你怎么回来了?平安呢?”张伟军问道。
“她……她还在寺里,不过我想她很快会来。”明朗脸色一暗,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苏怡不知道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看明朗的表qíng不禁为平安叹一口气,看来她总是所爱非人,要这个臭和尚去gān什么都可以,就是要他变心去爱另一个女人比杀了他还难。
在这个时候,痴qíng的男人真是女人的公敌,太讨厌了!为什么就不能变通一下呢?他从前的那个女友有什么好,平安付出这么多,他却总用唐僧对待女儿国王的态度来对她。
张伟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知道为什么苏怡也会惹到这些事qíng吗?”
“哈哈,她长得漂亮,人家女鬼嫉妒吧!”明朗笑着打趣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说。”钟原不满地说,找不到苏怡被追杀的原因,就很难救得到她。
明朗也不笑了,认真地说:“放心,我保证今夜过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你怎么了?”苏怡感觉他不对劲,但他却没有出声。
苏怡拿着那一袋发huáng的档案开始看。看了一会儿,她手边的酒杯突然倒了,酒洒了一桌,她马上去擦,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什么,你在门口,好,我马上来。”苏怡挂掉电话,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看几个男人,然后说:“我今天还有约会,先走了。”
她果然走了,跑得比兔子还快,明朗奇怪地看了一眼钟原,意思是怎么你还没有对她表白?钟原苦笑,回答是人家已经被有钱人泡走了
张伟军夹在两个男人的眉来眼去间,感觉一阵ròu麻,站起来准备走。
他一出门,突然惊呼一声:“怎么会有这么多鬼东西,这里的环境污染太厉害了。”
说完就走进了小巷,往家里走去。
明朗和钟原听到这句话,笑了笑,正准备说话,明朗却一下子站起来:“不好,是她。”
明朗从吧台跑到门口,就十几秒的时间,却已经不见了张伟军的身影,外面是像墨一样浓的雾,把路都给盖住了。
钟原在明朗身后嘀咕:“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个时候起这种雾,真是污染太厉害了。”
“是七星锁魂阵,已经攻到了鬼吧门口,一定是来拿青丝的,哼,想得美,青丝是她拿得到的吗?”
“七星锁魂阵?是七婆吗?”钟原惊问。
“是的,没事,现在她还不敢进来,还没有到yīn气最重的时候,想抢青丝,还得等上一等,我先去救伟军,他这样贸然地进入七星阵很危险,我先去找他,你在这里等着,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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