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道:“叫你的朋友一起来。”
三人都有些尴尬地坐在饭桌前,阮少嫣看着蔺采,蔺采看着寺心非庙,寺心非庙已经戴上了阮少嫣做的面具,正盯着自己面前的碗。
“这是你的朋友吧?”阮少嫣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薄脂。”
蔺采愣了:“啊???”
阮少嫣瞪了他一眼:“吃饭吧吃饭吧!小采吃完饭你再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这时蔺采痛呼一声,抬头望去,黑衣少年一脸冷笑,脚下更加用力地辗了辗。
☆、第 21 章
蔺泓这种粗人,有时候也是会弹弹琴慕慕风雅的。
实话说,他弹得不算差,甚至可以说挺好,但蔺即川和任逸尘都不喜欢听他弹琴。
无他,蔺泓只要一弹起琴来,就会开启长时间的伤chūn悲秋模式,西子捧心地在那边唧唧歪歪,让人看了就很想打!
蔺即川实话实说,任逸尘也跟着他郑重地点点头。
“死没良心的!”蔺泓委屈地给了两个徒弟一人一个爆栗,任逸尘瘪着嘴被他打,蔺即川直接就跳起来扯他的胡子了。
那年的chūn天,任逸尘外出斗殴受了重伤。
蔺即川没想到蔺泓那么抠门的一个人,居然会把自己的琴当掉了,只为了给任逸尘买齐昂贵的补药。
“小宝,你看我对我多好,将来记得要给我养老哈!”蔺泓说得qíng真意切,任逸尘也眼含热泪地点头,蔺即川靠在门上剔牙,鄙夷地哼了一声:“好像动动嘴皮子谁不会似的!”
蔺泓当即炸了:“你连动都懒得动!滚滚滚!”
“好啊!”蔺即川衣摆一甩,当真就出去了。
任逸尘躺在chuáng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心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二十二年前,他们还住在紫府的釉城,这里聚集着来自东胜神洲各地的武林人士,世道特别凶险,民风特别彪悍,治安特别混乱,属于官府也得看着办的地方。
蔺即川从小开始走跳江湖也有十几年了,要不是蔺泓一直屈着他要他修道练剑,大概他现在也能混个帮主当当。
沿着街道一直走,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整个釉城他早就烂熟于心,已经没有什么趣味了。茶叶泡得太久,甚至连那一点点香气也没有。
在釉城有一家最著名的酒楼,名唤思故园。白天是才子们吟诗作赋的风雅之地,夜晚便是纨绔们寻欢作乐的烟花场所。蔺即川从来没去过,但这一天他路过思故园时,忽然就被楼里传来的吟唱吸引了。
那是座四五层高的楼,垂着雅致的翡翠银勾葛帘,隐约可见帘子后坐着的人影正在弹奏琵琶。清甜的声音唱着才子们新作的诗词,琵琶拨弦三两下,已有铿然金石之声。
蔺即川站在楼下听了一会儿就来了兴致,决定上去看看。
“劳驾问一下,”蔺即川拉过店小二问:“现在在楼上吟唱的是谁呀?”
店小二道:“你不知道么?那是思故园最有名的吟唱歌者芙涉江姑娘。她每年只来三次,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回了。客官若有兴趣,可以上楼细听。”说着还很热心地引领蔺即川前往。
待蔺即川进到三楼后,才发现人其实并不多,都坐在坐垫上,而且还有几个年轻女子也正一脸憧憬地聆听着那动人心魄的吟唱。厅子里隔着一道帘,芙涉江就坐在帘子后。
蔺即川找了个位置坐下去了,旁边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女看了他一眼,蔺即川抱歉地回了个笑。
“涉江采芙蓉……这名字倒风雅。”蔺即川自言自语道。
那边芙涉江吟唱完,便重新调弦,开始奏一首曲调轻快明亮的曲子。蔺即川还是头一次听见。那曲子是一个活泼的少女在与qíng郎幽会时的羞涩欣喜,两人花前月下的美好,以及临近分别时的依依不舍。三段乐调三种心qíng,被芙涉江弹奏得出神入化,就算是不懂乐理的人,也能明白其中蕴含的感qíng。
“这曲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蔺即川无意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道袍少女回了句:“那是芙涉江自创的一首曲子,名叫《浮世非梦》。”
蔺即川说:“这名字听起来怎么和曲调不太符合……不过姑娘,你知道得这么多,是经常来听芙涉江的演出么?”
道袍少女挑了挑那对好看的远山眉,嘴角俏皮地翘起:“并没有,我只是恰好路过,被她的歌声吸引了。”
一曲《浮世非梦》弹完,芙涉江结束了她今年在思故园的演出。当她把帘子掀起一角时,蔺即川只看见了她长及脚踝的黑发和一点螺子青的衣袍。
此时蔺即川和名叫阮少嫣的道袍少女已经相谈甚欢了,两人一起结伴走出了思故园。
“原来你是北俱芦洲的人,不过我也是道门的,但没有和你一样能进那么厉害的道宗。”蔺即川说。
阮少嫣笑了笑:“我爹是那里的上师,我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对了,我初来东胜神洲,人生地不熟的,想向你打听一下,那个大齐著名的千灯会是在哪个国郡举行的?”
“在湘府的郡首望京。你来大齐,是专门来看千灯会的么?”蔺即川问。
“唉,其实我是来找我妹妹的,她留了封信说要去看大齐的千灯会就出走了。道门事务繁多,爹走不开,只能让我来寻她。”阮少嫣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对妹妹的任xing十分头痛。
蔺即川感同身受地点头:“是啊!弟弟妹妹有时候真是灾难!”
他带着阮少嫣去了驿站,送她出了城门才回家。蔺泓还没消气,所以没给他好脸色看,任逸尘病殃殃地躺在chuáng上,对着他也是连屁都不放一个。
蔺即川一边在后院劈柴,一边回想着自己的人生,只能忍不住摇头叹气。
“养儿防老,真是放他娘的屁,还不如说是养老防儿!”蔺泓在饭桌上,一张嘴也没有闲下来。蔺即川端着碗在喂任逸尘,听着蔺泓从外面传来的声音,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任逸尘见状,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师兄,之前是你不对。”他说。
蔺即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小尘,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蔺即川问。他伸过手去,喂了任逸尘一口粥。
任逸尘默默无语,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蔺即川也懒得问了,喂完饭就收拾好餐具,走出房间,打算拿去洗。
“你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听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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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尘在身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觉得特别不可思议!隔了几日,任逸尘可以下地了,蔺泓吩咐蔺即川带他出去随便走走。
他们路过思故园时,蔺即川发现里面依然有人在吟唱,但已经不是芙涉江了。看来她当真一年只来三日,也不知道其他时候她会在哪里演出呢?还有阮少嫣,从这儿到达湘府不用几日,应该还有时间等待千灯会,找到她的妹妹。
蔺即川想得入神,任逸尘盯着他安静的侧脸也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兄一向是大而化之,很少见他对什么上心。不管是对谁也好,蔺泓还是任逸尘。但他现在怎么就像是一副有枝可依的样子呢?
任逸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也许是蔺即川向他递过来酸梅糖,或者是夜里伴随着雷声的怀抱。
他记得自己有一次穿了身白衣,蔺即川夸他好看,那时他心里真的特别高兴。可这些他的师兄永远都不会懂,蔺即川就是这样气人。
两人各怀心事地走了一圈,又重新走了回去。蔺即川扶着任逸尘,心猿意马地想着一些别的事。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马蹄声,蔺即川抱过任逸尘的肩膀想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马上的道袍少女开口道:“蔺兄!我回来向你问路了!”
阮少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我不知道湘府该怎么走……”
任逸尘yīn沉着脸,看着蔺即川和阮少嫣叽叽喳喳地说话,负气自己走回家去。
心大的蔺即川也没理他。
蔺泓见任逸尘自己一个人回去后有些奇怪。
过了不久,蔺即川兴冲冲地跑回家,一进门就蔺泓在那边咬耳朵,蔺泓听他讲完后,无语地点了点头。
“你既然要带她去湘府,那就把小宝也捎上吧。我说你今天是不是又气他了,你没看他回来后那脸臭的。”蔺泓说。
蔺即川哀叹一声:“啊?我怎么了我又?!”
他走回房间,看见任逸尘抱着被子把自己埋在chuáng上。
“你真是恶人先告状!”蔺即川一巴掌就拍到了任逸尘背上,差点没把他打吐血。
任逸尘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趴了回去:“那个女的是谁呀?”
“新认识的道友!gān嘛呀你,一股子酸味。”蔺即川倒在了chuáng上,不屑地说。
任逸尘凑近他,见他也不闪不避,索xing把头枕在了他的肩上。蔺即川推了推,发现没推动,便说:“唔,她是北俱芦洲的人,要去望京找她妹,不认路所以托我带她去,师尊让我也领你去见见世面。”
把脸埋在蔺即川的肩窝里,任逸尘闷声闷气道:“是啊,我乡巴佬一个,快带我去看看。”蔺即川闻言,把他的头扳了过来狠狠地敲了个爆栗:“你不乐意直说!”
他从chuáng上一跃而起,嫌弃地说:“yīn阳怪气的!”
任逸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喊道:“师兄!一定要带我去啊!”
第二日,当蔺即川把任逸尘抱上马时,蔺泓还在念叨:“不该省的别省,小宝我还是给你雇辆车好了。”蔺即川不耐烦地拍了拍马脖子:“你的宝没那么娇弱,昨天睡觉时还死命踹我来着!”
任逸尘皱着眉瞪了他一眼。
“哎呀,小宝你快拿着这个烟花,出了什么事记得通知师尊,师尊来救你!”蔺泓还一脸悲壮地把一个联络用的烟花塞进了任逸尘的怀里。
两人好不容易摆脱了蔺泓婆妈的唠叨,骑着马来到了城门外。阮少嫣正无聊地趴在马背上拿着份江湖八卦在看,见他们来了就把报塞进了衣襟里:“蔺兄早呀。这就是你那个讨人厌的师弟?”
蔺即川的背脊一下子就僵硬了!
然而任逸尘只是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并没有发作。
“……啊哈哈哈,是、是啊,”他笑得嘴角都要抽筋,连忙捧过任逸尘的脸就是一阵捏圆搓扁:“你看,其实他也是很可爱的嘛!”
阮少嫣诧异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一句我是很喜欢少嫣哒!我也不会写恶毒女配什么的qwq
☆、第 22 章
蔺采郁闷地看着对面正在拨弄棋子的黑衣少年。
这时阮少嫣走了进来,抱着几件衣服笑道:“小采,娘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快穿上试试。” 52书库推荐浏览: 少女癖 年下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