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失忆了别闹_少女癖【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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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你什么时候回去?”
  在穿好衣服后,蔺采问了她一句。
  阮少嫣看了看一旁玩棋子的薄脂,说:“不急,咱们先一起去望京。你不是说你爹在找你吗,我觉得他应该也会出现在千灯会的。”
  蔺采说:“我是不指望他了。不过娘,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爹说你在北俱芦洲的啊?”
  阮少嫣无奈道:“噢,我其实是出来找你姨妈的……就是我妹妹,她又跑来大齐了。”她边说边替蔺采理了理领子。
  薄脂冷眼看着他们母子俩的互动,一手执棋,一手托着腮。阮少嫣像是想起什么,回头朝他一笑:“我也给你买了哦!小小年纪为什么总穿一身黑,又不是去奔丧。”
  蔺采嘀咕了一句:“可不就是奔丧嘛……”
  碍于薄脂的威胁,他没敢和阮少嫣实话实说,只道他和蔺即川在帮助任逸尘寻找记忆的时候走散了,薄脂是他的朋友,两人准备在望京与蔺即川他们会和。他自己打算等到了望京,找机会摆脱了薄脂,再让阮少嫣带他去找蔺即川。
  思及至此,他又看了眼被阮少嫣拿着件衣服在身上比来比去的薄脂。
  原来他叫薄脂,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不过一想到对方的“隐疾”,蔺采又释怀了:反正人家也不算男的了……
  薄脂迫不得已,躲到屏风后去换衣服了。阮少嫣看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她又看了眼蔺采,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你在笑什么?”蔺采问。
  “没有没有。”她说,“只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
  桌上放着份江湖日报,阮少嫣拣起来翻了翻,看着那些江湖上的纷纷扰扰,恩怨qíng仇,忽然有些感慨。
  “哇,据说昨夜马帮的少帮主死在了勾栏院,浑身上下都血淋淋的,真是太可怕了!”
  阮少嫣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报念给蔺即川和任逸尘听。
  蔺即川说:“真的?杀人都杀到勾栏院里了,这世道真坏。”
  阮少嫣坏笑道:“这下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任逸尘听到她的话语后,吓得将她看了又看,觉得对方简直就是女版的师兄!
  一路上,阮少嫣和蔺即川有说有笑,只有任逸尘一直保持沉默,坐在马上四处看风景。
  就在阮少嫣和蔺即川就江湖局势谈得风生水起时,任逸尘突然说:“你们看前面。”
  林野荒径,对面迎来了一辆奇特的轿子,抬轿的四个少年头戴玉佩乌帽,螺子青衣袍上隐现回纹,统一生得眉目如画,宛如好女。阮少嫣仔细留意了下,发现他们的脚步飘渺轻灵,身上真气浮动,应该都是用轻功在行走的。
  少年们抬着轿走近,与他们的三匹马刚好迎面对上了。
  阮少嫣悄悄扯了下蔺即川的缰绳低声问道:“大白天的不会是见鬼了吧?还是说这是你们这儿的什么帮派?”
  蔺即川额上冒出一滴冷汗:“真背时,居然遇到葬花宫的人……别说话,咱们和他们没仇,应该不会有事。先下马让路吧。”
  阮少嫣见任逸尘也翻身下马了,只好跟着他们一起把马牵到一边去,等待少年们抬着轿离开。
  轿子与他们错身而过时,阮少嫣抬起眼,风把帘子chuī起了一角,她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
  她在心里想了想:“……琵琶?”
  蔺即川见轿子远去后,才松了口气。拍拍马背,示意两人上马继续赶路。阮少嫣本想问他有没有听见琵琶声,但话说出口却是:“你说他们是葬花宫的人,那是一个帮派么?”
  “嗯,葬花宫是个杀手组织,而且里面的成员都是……咳,”蔺即川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才讷讷道:“他们,都是阉人。”
  阮少嫣尴尬了一下,只得说了一句:“噢……那也算是身残志坚了。”
  任逸尘实在没忍住,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蔺即川却觉得那螺子青的颜色很是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们于傍晚到达了一处小镇。
  任逸尘坐在chuáng上,衣襟大敞,蔺即川正低着头在给他换药。
  “你和她好像挺合得来。”任逸尘说。
  蔺即川噫了一声:“真酸,我求求你别说话行么。”说完便用牙咬断了纱布,替他扎紧。
  任逸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衣服整理好后就推门出去了。
  “大半夜的你去哪儿?又爬树去?”蔺即川问道。
  “是啦,你不用管我了!”任逸尘懒洋洋地说。
  他出了客栈,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反正他一直都知道蔺即川就是这个样子,又何必难过呢?
  任逸尘抬头望了眼天上那轮圆月,白亮得如同银币,又像是一颗将坠未坠的眼泪。冗冗的月色墓碑一样沉重地塌下来,压在他的心上,cháo湿冰凉,完全是泡在水里的夜。
  隔壁楼上的歌女婉转唱着一曲《与郎说》,胡琴凄哀,衬着月色,更让人心寒。任逸尘在那间楼前停了下来,他迷茫地看着楼里热闹的人群,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奴有一段qíng,唱与郎君听。”歌女嗓音柔媚,手执红牙板,烛火明亮,她的脸上并不见悲色。
  歌女下场后,又上来了一位金发女子。她两手抱着一架造型别致的琴坐在舞台中间,琴声响起,泠泠然如珠玉落盘。她弹的曲子分为三段,由于那张琴来自异域,所以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与传统的琴瑟都不一样。
  任逸尘听了一会儿,自觉没趣,正打算起身离开时,旁边坐着的一位负剑的中年人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浑身上下居然都开始喷出血来!
  任逸尘睁大了双眼,一滴血溅到了他的眼睛上。
  蔺即川慌慌张张地找到他时,中年人已经被抬走了。
  “我听他们说,死的是真剑阁的一位剑师。”阮少嫣说:“好奇怪,他也是浑身出血而亡的。啧,你们东洲人都喜欢这样杀人么?”
  蔺即川正色道:“哪里!我们都是正经东洲人。”
  任逸尘眼上的血还没擦掉,此时已经gān了,仿佛一颗朱砂痣,点在他眼尾,莫名添了几分邪气。蔺即川老妈子地替他把血痂扣了下来,恨不得能再拧条布给他擦把脸。
  阮少嫣说:“这好好的人是怎么浑身出血的呢?会不会是某种诡异的武功?而且杀人者好像还是专挑武林中人下的手,哎呀,我有点怕。”
  蔺即川安慰道:“无冤无仇的,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谁知道呢,万一他杀人只是追求刺激什么的。”阮少嫣说:“算了,咱们明天赶紧走吧。”
  当三人沿路走回客栈,途径一条暗巷时,一阵琵琶拨弦音在寂静的黑暗里骤然响起,听在耳中特别清晰。
  阮少嫣顿住脚步,手握上了背后的剑鞘。蔺即川和任逸尘对视一眼,都屏住了气息,仔细辨认着琴声来源。
  然而,阮少嫣突然惊呼了一声。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巷子的短墙上,四个乌帽少年立在那里,抬着一顶螺子青的轿子,仿若鬼魅。那勾魂摄魄的琵琶音,正是从轿子里传出来的!
  “……这下玩大发了。”蔺即川也抓住了剑柄,咽了口唾沫。
  就在这时,轿帘一掀,黑影快若闪电,一下子就从短墙上来到了三人面前——
  铿然一响,蔺即川手中的剑格住了一把琵琶。轿中人反身一旋,同时拉起琴弦,一道破空裂响夹着凌厉气劲,分为三路,向他们袭去!
  阮少嫣手挽剑花,堪堪破去气劲,她从袖中倒出一枚玉符,点血为咒,扔向轿中人,那是她危急时刻用以保命的。
  蔺即川与任逸尘则选择前后夹击,双剑同出,轿中人足尖轻点,腾空翻跃,手也在琵琶上快速拨出玄音,竟是一曲催命丧歌,暗藏着杀人取命的内力!
  任逸尘大伤未愈,耳闻诡音,胸口气血翻腾,他的剑势慢了下来,露出了一点破绽,立刻就被玄音击中要害,嘴角溢出鲜血来。蔺即川的长剑剑路多变,横扫障碍,一举刺向轿中人。那人qíng急之下只能以琵琶抵挡,翠玉琴身上显出微不可见的裂纹,琴弦也跟着崩断。见状他杀气更盛,手中翻出了几支闪着寒光的毒针。
  “小心!”阮少嫣一剑挥去,挡去几根毒针,还有一根却直直扎进了她的手臂里,痛得她立刻失了力,长剑哐当一声落地。
  yīn云散去,月光下泄,站在短墙上,怀抱翠玉琵琶的男子身穿螺子青衣袍,目光冰冷。他掀开轿帘钻进去,少年们抬起轿,飘然而去。
  “你没事吧?!”蔺即川急忙拉过她的手,挽起袖子查视,只见乌青的毒素已经蔓延开来,在白皙的手臂上显得十分骇人。
  阮少嫣喘了口气,勉qiáng摇了摇头,从衣襟里摸出一瓶药丸,服下了一粒。
  “你先暂时压抑毒xing,我们回去客栈疗伤!”蔺即川替她捡起了剑,又问任逸尘:“师弟,你还撑得住吗?”
  任逸尘捂着胸口,白着脸点了点头。
  “那人会不会就是凶手?”
  回到客栈里,蔺即川先运气帮助阮少嫣疗伤,她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蔺即川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阮少嫣忍着毒xing发作的疼痛,从发髻里拔出一根簪子在桌子上划着,说:“刚才那个人的武功招数,明显是以琴御气。如果让气劲通过琴音进入武者的经脉,那么那些气劲就会跟随真气的运行存在体内,让人难以察觉,然后等到了一定时间爆发,就会冲破脉络,使人爆血而亡。你又说葬花宫是杀手组织,我才有这种猜想。”
  蔺即川想了想,道:“也不无可能,若是能查看死者的尸体,可能会更有依据。”
  阮少嫣说:“天啊,好可怕,我们以后会不会被追杀?”
  任逸尘忍不住看了蔺即川一眼,想看看他怎么回答。
  “没事,我一定会让你平安无事到达望京的!”果不出他所料,蔺即川十分豪气地这样说着。任逸尘闻言就叹了口气。
  “你的剑术很jīng湛,应该是从小习武的吧?”阮少嫣问。
  蔺即川受宠若惊:“哎呀,惭愧,我的剑法可没有师弟厉害。要不是他碰巧受伤,那个不男不女的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他偶然看到了阮少嫣放在桌上的剑,回想起方才战斗时那把剑的威力,也赞叹了一句:“好剑,阮姑娘不愧是高门弟子。”
  “这把剑名为碧落,是我们阮家祖传的宝剑。其实这剑在我手上根本不能发挥出它应有的实力,我自小热衷于道门符法,对剑术实在是疏于练习。”阮少嫣带着愧意说。
  蔺即川和任逸尘都愣了愣。
  “碧落……?可是上穷碧落下huáng泉的碧落?”蔺即川问。
  阮少嫣道:“是的,怎么了?”
  蔺即川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他gān笑道:“噢!我的佩剑,名为huáng泉。”
  任逸尘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蔺即川的佩剑是蔺泓给的,名为huáng泉,剑身泛着锐利的淡金色光芒,雕刻着奔涌的水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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