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苍白无力的白吾泱,这样的qíng况,顿时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为什么要让我回来呢?让我安安静静的投胎不好吗?为什么要让我回来,看着你们一个个的因为我而死。”白吾泱说着,整个人都往浴桶里缩去,最后,连头都进入了已经微凉的水里。
“小泱!”张诚惊呼一声,想把他从里面拉出来,但他的力气对里面的人好像一点儿作用没都没有。
在里面憋了一会儿,白吾泱又猛地从水里站了起来,眼睛好似有些微微的红肿,但脸上流淌的水迹,却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流过眼泪。
“你不用担心,我无论怎么样都死不了的。”泡过这澡,白吾泱的jīng力好像恢复了大半,他一个人翻出木桶,擦了擦身上的水痕,就利落地穿上了衣服。
“所以你才反对我把小蛋的魂招回来,是吗?”张诚低低地问道。
白吾泱没有说话,刚刚失控的样子几乎全都消失了。如果不是张诚确定,自己的心脏还在因为他的话紧紧地拧在一起,他大概都会认为,之前那些对话,全部都是自己的臆想。
从昨晚到现在,张诚几乎连眼都没合,糙糙地吃完饭,他就爬上chuáng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吾泱的身体看上去已经用不着太担心,再加上劳累,他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甚至还做了个梦。梦里他还是那个简简单单的中学老师,在厨房里给自己和皮小蛋煮泡面,在皮小蛋可怜兮兮的注视下,还特意给它加进了一大块鱼罐头。
醒来之后,张诚不禁有些唏嘘。那么简单的日子,其实他不久之前还拥有过,现在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白吾泱就在他的身边躺着,大概是听见了他醒来的动静,也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他。
其实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在同一张chuáng上醒来了,但是经历过之前的那个意味不明的吻,张诚再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脸上竟然忍不住发起了烫,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好像又在空气里流淌开来。
不过,这种暧昧,很快就被一阵劲风打破,张诚只觉得脸上一凉,房子的木门一下被人从外面踹开,嗙得一声,顿时把两个人从愣怔中惊醒过来。
张诚猛地坐起来,白吾泱却比他更快,已经先一步站起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进来的人,竟然是昨天刚在白吾泱心口cha了一刀的素言。
张诚心里一凛,不由分说地爬到前面去,手臂大张地护住白吾泱:“等他伤好我们就回去了,绝对不会再回来,你不要伤他!”
素言依然抱着吴伟辰,只不过现在吴伟辰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了过去,老老实实地窝在素言的怀里,一动不动。
素言没有理会张诚的话,径自把吴伟辰抱到里间,轻轻放在沉睡的严凌世身旁。
白吾泱跟张诚都有些看不明白他的举动,一时之间只能沉默。
素言对着白吾泱抱了抱拳:“昨日之事多有得罪,现在素言有个不qíng之请,希望白公子能够答应。”
张诚有些惊愕地看着他,昨天才刚刚在人家胸口捅了一个大窟窿,今天竟然大大方方地找上门来让人帮忙——这人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网线还是不中,于是我来网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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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a飞~高中!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好吧……颤颤巍巍的爬回来,等下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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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鬼玉之踪(八)
38、鬼玉之踪(八) …
但素言似乎丝毫没有感应到他的腹诽,依旧坦坦dàngdàng地直视着白吾泱,仿佛昨天那个在白吾泱胸口cha了一刀的人,其实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凭什么?”白吾泱倒没有张诚那么的义愤填膺,直截了当地就把问题问出了口。
素言沉吟了下:“事成之后,玉,归你。”
白吾泱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但出口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我凭什么相信你?”
素言微微地翘了翘嘴角:“你也可以选择不信。”
白吾泱抿了下唇,视线扫过跟严凌世并肩而卧的吴伟辰:“你说。”
“帮我保护他。”素言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喙,但张诚还是听出来,他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颤抖。
白吾泱皱了皱眉头:“连你都保护不了,jiāo给我又有什么用?”
“如果他不追来,你这儿自然安全,如果他追来……你记得把月……”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朗声大笑,素言的脸顿时变了颜色。
听见那阵笑声,张诚忍不住抬眼向外望去,一个明huáng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门口,悠悠地踱着步子,迈进了房间。
这人同样是一副古代装束,头发用玉冠高高束起,最中心,还镶着一刻闪亮的明珠,华衣似锦,面色如玉,那似笑非笑的眉目间,又仿佛蕴含着无限的狠戾。
这人把手中的折扇一收,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素言的身上:“怎么不说下去?如果我追来,你又能怎么样?”
自从听见他的笑声起,素言的全身就好像已经处在了备战状态,整个身体僵硬着,连张诚都能感受到他的紧绷。
“随夜,我已经躲你至此,为什么你还要步步紧bī。”素言死死地瞪着进来的那人,但身体却无意识地朝里间的门口挡去。
大概人一慌乱总会犯这种错误,像是昨夜的白吾泱,又像是今晚的素言,明明平时jīng明得可以,但到了危险的时候却忍不住想把那个人挡在身后,殊不知,这样反而更泄露了自己的弱点。
那个被叫做随夜的人侧了下头,看了眼吴伟辰,嘴角的笑意更深:“怎么?舍不得我杀了他?”大概是感觉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直躺在chuáng上的吴伟辰竟然悠悠转醒,看见现场的几个人,先是一愣,接着眼神里的恨意就毫不遮掩地迸发了出来。
被他瞪着的随夜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状似无辜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瞪着我?杀了你全家,害你腿残废的人是素言,可不是我,你可不要找错仇家。”
张诚听了他的话,心里不禁一颤,扭头看向吴伟辰。素言跟他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怪不得两个人的相处的模式这么奇怪。
吴伟辰浑身都有些颤抖,恨恨地瞪着随夜:“你不得好死!”
素言一个错身,挡住他的视线,对着随夜道:“你要找的人是我,我跟你走。”
随夜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还真是痴qíng,要为了chuáng上这个小子去死么?不要忘了,你的心可都是挖出来一口一口地喂了他,他还不是恨你恨得要死。素言,你还真相信爱qíng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随夜的语气很轻,但他话里的意思却让张诚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脚……心挖出来……一口一口的喂……这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张诚再次看向吴伟辰,虽然他一直都在chuáng上呆着,但张诚还是觉得,他的整个身体都有些摇摇yù坠,虽然依旧是面无表qíng,但那几乎快被他咬掉的下唇以及渗出来的点点血丝,还是泄露了他的qíng绪。
张诚只觉得胸腔里一股气乱窜,眼睛竟不觉有些湿润了。
这个吴伟辰,恐怕对素言也不只是恨吧。
“你不信?”素言反问,神色中好像带了些不屑,“那你为什么不敢打完那个赌?为什么要半路逃跑?”
他的话让随夜脸色瞬变,拿着折扇,直接就向素言的面门扑来。
素言侧身一躲,折扇从他旁边掠过,带出的风直袭到房间的墙上,竟然在墙面上穿了个一寸见方的dòng。
张诚不禁一愣,整个人都往白吾泱身边凑过去。
自从随夜进门之后,白吾泱一直没有说话,现在感觉到张诚的动作,也只是伸过手来环住他的肩膀,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满脸厉色的随夜。
随夜手上的动作几乎没听,招招致命,素言纵然每次都险险躲过,但张诚还是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实力,远远及不上随夜。
张诚又忍不住瞟向吴伟辰,他还是面色苍白,眼睛死死地瞪着缠斗中的两人。张诚忍不住想到了在李晓尸体前几乎哭到失声的刘简,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qíng比眼睁睁地看着至亲至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更为残忍?
“小泱,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张诚趴在白吾泱脸旁低声耳语。
但白吾泱就像没听见一般,依旧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个人。
随夜大概是厌烦了素言的闪躲,竟然身形一转,飞向了吴伟辰的身边。
“伟辰!”素言疾呼一声,飞身挡在吴伟辰的身前,那折扇直直地穿肠而过,竟然没有沾上一滴血,紧接着又打到吴伟辰的胸口,最后弹回了随夜的手中。
素言的血如夜里绽放的烟花般,突然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
“不……”吴伟辰大叫一声,但那声音还没有完全出来,打在他身上的折扇就让他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那抹惊恐甚至还留在他的脸上。
“这一招真是百试不慡,素言,这次,你的命可真的归我了!”随夜轻笑一声,刚朝着他迈了一步,一直沉默不语是白吾泱却突然开了口:“随夜……随月……是你!你是鬼帝?”
随夜浑身一僵,仿佛才注意到这房子里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不,不是才注意到,只是他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从来都选择忽略。
随夜目光凌厉地看向白吾泱,在看清他的脸之后,眉毛微微地蹙起来:“你是……白家那个幺儿?”等想起来白吾泱的身份,他的表qíng顿时狠戾起来,手朝着白吾泱的方向一扬,白吾泱迅速低头,只听咻咻两声,他身后的墙面上扎入了两根银针。
那针,原本是朝着他的眼睛cha过去的。
白吾泱低头的同时,在chuáng上的背包里迅速拿出了打火机跟一截黑绳,打火机的火儿刚打起来,随夜整个人就消失在原地。
但那截黑绳,却已经燃起了点点黑烟。
黑烟散尽,月弦的身影也出现在他们面前,依旧是一身黑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可是,当他看见地上摊着的那个满身是血的人之后,脸上的笑不禁有些僵硬:“阁下可是……素言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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