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通常来说,地缚灵是无法离开被限制的场所的。比如水鬼就无法上岸害人,不在固定的时间经过有问题的高速路,就不会发生车祸等等。
殷晟想了想,确定白天看到过的那只女鬼是不可能离开这栋公寓害人的,虽然他并不知道女鬼纠缠张玲的原因,但如果是地缚灵作祟,加上当时张玲自然的脸色,离真正出事起码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才会真的有效。
而如今张玲不止死在了公寓外面,死亡速度还如此之快……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张玲。”
殷晟打算和面前的女人谈谈,不过他不是灵媒,无法准确的传达什么消息,这有点棘手。
张玲动了动断掉的脑袋,脖子发出咯吱一声恐怖的声音,诡异的慢慢抬了起来,露出一张煞白的脸。
那双眸子空dòng无神的望着殷晟,殷晟皱着眉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没有任何思想和反应,只得放弃“沟通”这个打算。
“恐怕这回是问不出什么了。”殷晟转头向司徒解释,“和有qiáng烈目的的怨灵不同,地缚灵的行动只靠灵魂本能,她如今没有任何思想。”
司徒点点头,看向空无一物的门口。
“张玲是被替死鬼看上的,这就是说……”
“那只地缚灵已经往生了。”殷晟点点头,伸手按下电梯按钮,奇怪的是,王小二怎么按也没反应的电梯,殷晟一碰,就正常运行起来,电梯门关上,电梯缓缓上升,不一会儿,四人又回到了殷晟所住的楼层。
殷晟打开门,屋里的温暖让殷晟只觉得浑身舒畅。
他看着胡叶将昏死过去的王小二放进沙发里,想了想,淡淡道,“今天你们可以留宿在这里。”
胡叶心里叫了一声“万岁”。他如今可一点都不想再坐那电梯,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家。
司徒显然没有任何意见,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角,笑眯眯看殷晟。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殷晟斜睨了他一眼,“我习惯一个人睡。”
司徒耸耸肩,他也知道殷晟不可能真的答应,楼上的银又一次溜了下来,甩着尾巴跳进殷晟怀里。
殷晟无意识的摸着银软软的毛,道,“对方到底想做什么呢?”
司徒顺势坐在地毯上,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经脉,“现在的疑点是对付毛大生和张玲的动机,还有那些媒体,泄露消息有什么意义?”
殷晟想了想,坐进躺椅里,分享自己所知道的,“毛大生的死已经可以确定是一个鬼师gān的了,张玲的死,应该也是同一个鬼师做的。”
司徒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王小二此时也迷迷糊糊醒过来了,胡叶给他拿了杯水。
“地缚灵是不可能在自己死亡的场所之外害人的,能将一个地缚灵的力量扩大,这应该是鬼师的能力。”
“也就是说,对方先杀了毛大生,随后又利用地缚灵杀了张玲。”胡叶点头,“但张玲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王小二也是不解,“为什么不是毛敏,或者毛鑫毛扬?”
“因为凶手就在他们三兄妹里。”司徒突然出声道。
王小二一愣,“头儿?你说真的?张玲就算了,毛大生可是他们亲爹啊!”
“儿子都不儿子了,是不是亲爹还有什么关系?”胡叶皱眉,看向司徒,“头儿,你怀疑毛扬?”
“不。”司徒取下嘴边的烟,出了一口长长的咽气,因为开着空调,屋里没开窗,顿时殷晟被呛的咳起来。
司徒抱歉的笑笑,将烟头掐灭,转头看向胡叶,“就争夺家产这个动机来看,是他们三兄妹都值得怀疑。”
“除了毛扬……”王小二摸摸下巴,轻声道,“张玲是毛鑫的qíng人,毛敏孝顺他父亲,不管怎么看,好像都只有毛扬最适合嫌犯这个角色……”
胡叶难得赞同王小二的说法,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你看毛鑫哭的那样子……”
“这个说明不了问题。”司徒摆摆手,“毛鑫和毛扬都是生意场的老手,演戏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们。”
胡叶和王小二都是一愣,就听司徒继续道,“如果说毛敏不是凶手,可她对他两个哥哥显然积怨已久,张玲的死她没有丝毫的同qíng和怜悯,反而有点幸灾乐祸;而毛鑫和毛扬更不用说,他们对毛大生的死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这……”被这么一说,胡叶和王小二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演戏难不倒他们。”一直不吭声的殷晟突然淡淡道,“为何自己的父亲去世,他们却不演一场戏呢?”
司徒一愣,抬眼看他。
“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容易让人落话柄,以他们俩的心思,不可能连作秀都不做一下吧?”
王小二一拍手,“对啊!何况他们还要争夺继承权,表现的这么无qíng真的是好事吗?!”
司徒“嘶”了一声,抱起手臂,“这也是啊……为什么呢?”
“看来这事qíng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很多啊。”胡叶道,“毛敏那边……”
“她现在也是嫌犯之一,别什么事都跟她说了,防着点。”司徒皱了皱眉,吩咐道。
胡叶刚想点头,就见王小二一脸嘲弄般的看他。
“你gān什么?”胡叶不解。
“啧啧。”王小二装模作样的摇摇头,“看人家哭的梨花带雨一样,所以心软了是吧?教官曾经说过!在破案之前,都不能渗入私人感qíng!”
话音未落,就被胡叶顺手打了一把后脑勺。
“心软你妹。”胡叶懒得搭理他,“我才不像某人,什么都没看见光听个名字就能昏死过去。”
被戳到痛处,王小二立刻炸毛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就是心软!你全家都心软!你软了QQ软糖都还没软!”
胡叶嘴角微抽,听着王小二一口一个“你软了!”,就有一种抽他嘴巴的冲动。
随后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殷晟是被窗外的阳光弄醒的。
殷晟的卧室在二楼,房间的窗帘全遮光,一拉上整个屋子都像是陷入了黑暗中。
他先是被刷拉一声拉动窗帘的声音惊醒,随后就有刺目的光线投she到他的眼帘上。
眉头微皱,殷晟下意识抬手挡住了眼睛,适应了一下,才慢慢睁眼。
偌大的chuáng铺上,殷晟盖了一chuáng上好的蚕丝被,上面还盖了一层羊绒的毛毯,他陷在柔软的大chuáng里,睁开眼,先是看到一张白白圆圆的猫脸。
银在晨光里舔着爪子,尾巴有节奏的一甩一甩,察觉到殷晟醒来,它抬起头,金色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殷晟的脸。
“早。”殷晟刚睡醒的嗓音微微沙哑,他对银打了个招呼。
“早。”回答他的,却是另外一把醇厚磁xing的男xing嗓音。
殷晟一愣,随即放下手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就见窗前,司徒柏正叼着烟,只穿了一件单衣,敞开着衣领,笑眯眯的看他。
第9章
殷晟皱起眉,“你在这里gān什么?”
司徒柏笑笑,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厚软的睡袍递给chuáng上的男人,“来邀请你共用早餐。”
殷晟掀开被子起身,白色的睡衣显得他的身子更加清瘦了一些。
“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
他意有所指,一边迅速的套上睡袍,身手理了理睡乱的头发,绕过司徒朝楼下走去。
司徒不以为意,只是跟在他身后,银顺势跳进司徒的怀里,被男人抱着一起朝楼下走去。
客厅的小茶几上,胡叶和王小二已经吃开了,摆了一桌子的jīng致早点,让殷晟压抑的起chuáng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进了浴室快速的将自己收拾了一下,随后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吃早餐。
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吃过饭了,殷晟脑袋里刚闪过这个念头,便被自己惊了一下。
很久?
不对……他从来没有和别人在一起做什么的经历,但为什么四人聚在一起吃饭的场景,却让他恍惚曾经在哪里做过同样的事呢?
银的尾巴在他手背上扫了扫,殷晟回过神来,一边吃着嘴里的荷包蛋,一边给银掰了一小点蛋糕。
“昨天真是打扰了。”胡叶几口吃完饭,便朝殷晟不好意思的笑笑。
王小二倒是很自来熟,甚至在早起时已经用浴室冲了个澡。
殷晟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和这些人已经熟到可以不分你我的程度,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想生气的qíng绪。
看着王小二笑得一脸傻兮兮的样子,殷晟把这一点归咎于王小二看起来太像某种宠物犬了,所以喜欢动物的自己,才不会对他斤斤计较。
“你们今天准备做什么?”喝完牛奶,殷晟看着司徒麻利的收拾桌子,单衣的衣袖卷到手肘处,露出古铜色的jīnggān皮肤。
“不知道。”胡叶老实的摇头,“可以用的线索全都断了。”
先不说毛大生的案子,本来毛敏就已经撤销了,他们也没有证据来立案,如今张玲的车祸从表面来看也不过是意外,可以说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再介入毛家。
王小二趴在桌上,睡了一夜加上早上冲了个澡,让他看起来jīng神了不少。
年轻的面庞有着一层没有去掉的青涩,头发的尾端调皮的翘着,但是发质很柔软,就像王小二的xing格,虽然冲动莽撞,却又懂事善良。
“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王小二伸手逗银,一边斟酌着道,“这件事凶手肯定是不想让警察介入的,不如我们就此收手,也许会让凶手放松警惕。”
“我不认为一个鬼师会怕几个普通警察。”收拾完碗筷的司徒走出来,取了张抽纸擦gān净手上的水珠,随即盘腿坐下,“原本这个案子就算疑点再多,我们也不可能找到证据,对方根本不用担心。”
胡叶无奈,“那这事怎么办?”让他们就此放弃,眼看着凶手逍遥法外,这实在是太挑战他们的自尊心了。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司徒挑挑眉,“还是用殷晟最先的方法,让他们疑神疑鬼。”
王小二不知道什么“最先的方法”,那是他们和毛敏在咖啡厅时提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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