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_公子于歌【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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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1703

最后还是李牧先低下头来,嘴里说了一句:“不成体统。”
容探生平第一次被人数落了还这么高兴,像是等到了救星似的,松了口气,立马跳进了水里面。幸而是晚上,看不清他脸上的红。温泉水泡的人浑身舒畅,他扭头看李牧,却见李牧浑身湿透了,却还穿着衣服,想要开口让他脱了,又觉得莫名的怪异,几次yù言又止,到底还是觉得李牧这样会很难受,于是开口说:“你这样穿着这么多衣服泡温泉,不觉得难受么?把衣服脱了吧,咱们俩谁没看过谁呢。”
李牧听了就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袍。容探装作玩水,把头转了过去,只用眼睛的余光去看李牧脱衣服,眼看着李牧将衣服一层一层地脱去,没想到越看越吃惊,最后嘴巴都张大了。
他没想到李牧脱了衣服,竟然这么雄壮结实。
在他印象里,李牧体型是偏瘦的,身高体长,是他对李牧的最大印象。可是月光下,李牧的肩背竟然那么雄厚挺拔,肌ròu的纹理结实而矫健,大概是沾了身高体长的优势,他的结实显得极具美感,腰身修长,腹肌壁垒分明,水面之上隐约露出一些卷曲腹毛,整个人高大的不像话。
这个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他竟然像是头一回见到,只觉得喉咙发gān,呆呆地看着李牧在水里脱了裤子。他原来还想,李牧这人看着这么清瘦,却长了个驴玩意儿,怎么想怎么有些不搭调,如今看到他的身体,才知道原来是相得益彰!
看来李牧好骑she,每日雷打不动地练习拳脚功夫还是很有用的,这么看来,这猎豹一般矫健优美又充满了爆发力的身体,果然是好看,比陆广野那种高大刚猛还要有味道,克制中又带了几分野蛮,好像这人穿上衣服就是孔孟之道的正人君子,脱了衣服就是能吃人的豺láng猛shòu。
容探觉得这温泉的水太热了,熏的他头昏脑涨的,浑身不舒服。他咳了两声,讪讪地笑道:“看不出来,你长这么结实。”
李牧也没说话,伸手将自己的发冠取下来,乌发便铺散下来。容探看着他在旁边洗头,只觉得这一头乌发披散的李牧,竟然举手投足也是周正郎健,他想了想,觉得是因为李牧这人举手投足稳健不扭捏,浑身自有气度。
这一点他就学不来,他长的偏秀气了一点,如果头发披散下来,就更显得女里女气的。说起来,李牧这人从小就比他稳重成熟,两个人虽然说年纪相仿,可是不管是体格气度,还是容貌秉xing,李牧看着都比他大上好几岁。他觉得李牧可靠。
从前觉得他可靠,如今看到他一身腱子ròu,自然更觉得他可靠了。这样的体格,自然有无穷的力气,何况李牧对他又忠心。
说起来也是奇怪,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对李牧的放心,只记得从十几岁开始,外头被其他贵公子欺负了,总是跑回家来找李牧给他出头,李牧也从未让他失望过,这信任日积月累,如今已经根深蒂固。
两个人都泡在水里没说话,夜色非常静谧,隐约可以听到虫鸣。容探水xing不好,也不敢到处乱游,站在那里自己给自己搓澡。这温泉的水却似乎带着香气,原来是靠山一侧长了许多的桂花,如今都已经快要凋谢了,细碎的花朵漂浮在水面上,他们稍微动一下便牵动了水纹,月亮便也散开了。
“说起来咱们俩也好久没一起洗过澡了,”容探说:“都是你毛病多,你看,男人之间就应该一起洗个澡,彼此坦诚相对,感qíng也就深了。”
李牧说:“那以后咱们都一块洗。”
“……”容探不知道李牧这人是真老实,还是假正经。他往周围看了看,说:“早知道路上这么危险,咱们真不该出城。你说既然路上这么危险,要不咱们就别回东河去了吧,那么远,再说我爹都死了,我回去也救不活他。不如咱们就找个世外桃源住下来?”
“你不想回去?”
“说实话,不是很想。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我没出息,其实我在都城的时候,也不全是装模作样,我觉得做个守城之主也没什么意思,还得整天勾心斗角的,唯恐被人算计了。倒不如做个富贵闲人,每天喝喝小酒斗斗jī,再娶几房娇妻美妾,岂不是人生快意。
李牧听了问道:“你还要娶几房?我们东河的习俗,向来一夫一妻。”
“话是这么说,可是有钱有势的人家,谁又真的是只有一个老婆的。你将来会只娶一个么?”
没想到李牧竟然点头,说:“我必定是从一而终的。”
容探听了,只觉得这话怪怪的,又想不出哪里怪怪的,自己爬到石阶上坐着搓了搓脚,忽然想起来了,这从一而终不是一向说女人么,李牧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要搞从一而终那一套?
不过这个小牡丹,说起从一而终四个字来,倒也是挺带感,叫人心里痒痒的。他这么想着,便抬眼看了李牧一眼,却正看到李牧在盯着他看。他面对着李牧坐在石阶上,姿势大喇喇的,什么都被李牧看光了,心下一紧,头一个念头想的就是:“哎呀呀,糟了,自己没他玩意大,他会不会笑话我?”
后来他转念又想,这世上比他大的能有几个,他容探虽然不是拔尖的,但也不比一般人差!想到这,他便故作纨绔,装的颇为不羁地将腿分的更开,一根脚趾头一根脚趾头地掰开了洗,洗了一会又抬头看李牧,却见李牧盯着他脚趾头看。
到底是富贵公子,又不爱qiáng身健体,脚趾头没走过多少路,倒是白嫩gān净。他心下忽然来了气,脚趾往水里一伸,撩起一片水就朝李牧泼了过去。李牧被泼了一脸,却也没恼,不过却老实了很多,背过身去了。容探见他这样,心里又觉得李牧有趣,失声笑了出来,就在这时候,一声响亮的jī鸣划破了黑夜寂静,容探吓得立马爬了起来,光溜溜地站在石阶上:“糟了糟了,大将军打鸣了!”

☆、9.201703

容探赶紧爬到岸上,糙糙套了衣服,回头去看李牧,才想起李牧一身衣服都湿透了,便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要是行尸来了,你躲进水里面可别出来!”
他说着拎起地上放着的李牧的剑就朝前跑,一直跑到庙里面,却没见有什么行尸过来,倒是李渭捏着大将军的一张嘴,捏的大将军直扑棱翅膀。
“你把它闷死啦。”容探跑过去说。
“它打鸣。”李渭说:“可吓死我们了,要不是我捏着它的嘴,我爹早就把它一刀给宰了。”
“师傅敢杀jī?”容探脱口说。
一旁的老师傅一听,立即chuī胡子瞪眼:“我怎么不敢?!”
容探讪讪的将大将军从李渭手里夺过来,捋了捋它的毛:“我的小祖宗,你可别乱喊,喊来了行尸,把你啃的骨头都不剩!”
“这只jī不能再留了,”老师傅说:“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以后我不让它跟人住,让它单独待在一个地方行么?”
“它再打鸣怎么办?”李渭问。
“我把它嘴巴绑起来。”虽然说这样委屈了大将军,但老师傅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他养了这么多年斗jī,大将军是最出挑的一个,对于他们这些爱jī的人来说,jī可比他们的命还要金贵!
李牧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容探蹲在地上绑大将军的嘴。李渭在一旁帮他按着大将军,容探一边绑一边说:“也不能绑太紧,不然它喘不过气就闷死了,只要嘴巴张不开就行了。”
老师傅抬头看见李牧回来,问:“你怎么浑身湿透了?”
容探闻言扭头看过去:“哎,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了让你等我给你送衣服过去么?”
李牧看了看被绑住了嘴巴的大将军,将容探脱下来的衣服放到了地上,便进屋去了,不一会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神清气慡。
“我也想泡温泉,”李渭说:“身上脏死了。”
“小小年纪就学你哥的臭毛病,”容探说:“可是你哥好歹杀了行尸,走过路骑过马,你一直在车上呆着,能有多脏?”
“那我也想洗,我在家天天洗,这都两天不洗澡了。”
“去吧去吧去吧,洗了这一次,下一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可是我一个人不敢去。”李渭说着看向他和李牧。
容探说:“我可不去看着你洗澡,你刚才怎么不跟我去呢。我跟你大哥都洗过了,你找个没洗过的一起去不就行了。苏翎和范行之呢?”
“他们出去找吃的,还没回来呢。”
容探朝外头看了看:“那不是陆广野么,你找他啊。他杀的行尸最多,身上肯定最脏了,正好跟你一起洗。他功夫也好,要是来了行尸,他还能保护你。我去叫他。”
容探说着就把 陆广野给叫过来了。李渭大概有些怕陆广野,怯怯地叫了一声:“陆统领。”
“你只管放心去洗,这入口我跟李牧守着。”
陆广野也没推辞,只jiāo代了手下几句,便和李渭往后面去了。不一会老师傅便也去了,容探索xing对朱笄她们说:“我看后面好几个池子呢,都是隔开的,你们要是想洗也去,陆统领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
朱笄和刘惠儿犹豫了一会,便都过去洗了。李牧和他两个人坐在栏杆上,容探觉得有些疲乏,便拍了拍李牧的腿:“我有点累,你让我躺一会。”
李牧竟然出奇地老实,伸开腿,任由他躺在了大腿上。容探往上靠了靠,头便枕在了李牧的大腿根上,李牧显然紧绷了起来,大腿的肌ròu都绷紧了。容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还泡在温水里,整颗心都是cháo湿的,故意蹭了蹭,然后微微翻身,脸便转向了李牧的身体。李牧忽然按住他,声音略有些急促:“你做什么?”
容探说:“你硌到我头了。”
“……”
他倒不是说谎,他的脸颊蹭了没几下他就察觉李牧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容探嘴角撇开,躺平了,看着头顶上的灯笼,灯笼照着他一张脸如玉似的光滑,只是眼角那处红痕更明显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流了眼泪。他从池子那边过来的时候,衣服穿的糙率,松松垮垮,如今一躺便更松垮了,露着半边锁骨。
李牧看了,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遮住了他的脖子。外头突然有了动静,容探立即坐了起来,就看见苏翎气呼呼地走了过来,后面范行之跟着,似乎还拎着一个口袋。
“苏翎,你气什么?”
“你别问我,你去问范老二!”
容探笑着看向范行之:“怎么了,你又惹我们家小苏了?”
范行之颇为无奈地样子,但他这人跟李牧很像,不爱生气,只说:“我就跟他说晚上不安全,不如等白天再看看qíng况,他就恼了。”
“这不让去那不让去,早知道我就不跟他出去,怕这怕那的,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容探拍了拍苏翎的肩膀:“你们都找到什么好吃的了?”
“没什么好吃的,就在一个院子里摘了些果子。”范行之将布袋放下:“这村子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叫了也没人应,可是我们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行尸在街上晃dàng,他们到底是怕什么呢?我怕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所以就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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