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个女人呢?”
殷参总觉得事qíng应该是系在这个女人身上的,贺归他也听闻过,一个果敢睿智又帅气的男人,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可以让他为之倾倒,为之疯魔呢?
“我不知道,他对她保护很深,除了知道她姓殷之外,他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他点了点画中将军奔袭的方向,那里有一轮红日。
长河落日圆,这种场景该是壮阔的,图中却更多的是悲凉向往的感觉,殷参伸手摸了摸那轮泛huáng的红日,它已经没有当初鲜红,却依然保持着将军对它的热爱。
殷红,是她姑奶奶的名字,宗祠里只有一个名字,一个年龄,她死的时候,正好十八岁岁,风华正茂,却忽而落地而去。
爷爷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起,他们殷家自来五代单传,代代都是男丁,只有那一代,生了一个女娃,生下来便是宠着长大的。只是可惜,终究没有活过十八岁。
殷家人,自来天妒。
他轻轻垂下双眸,不让人看到他眼睛里滚动的qíng绪。其实他从爷爷死去,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后来他想通了,觉得殷家血脉断在他手里,也挺好的。
忽而,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他冰凉的指间,温暖从四肢百骸传入他的心中,慢慢驱散着他心里的严寒。
第46章 殷参
一对小小的鱼符,竟然牵扯出了这么大的故事。且不说这个故事真不真,只这故事可能牵扯到殷家已逝之人,殷参就必须将此事一查到底。
他虽未见过这位姑奶奶,但他爷爷却很是喜欢这位姑奶奶,离开尘世的时候都还牵挂着,觉得是殷家负了她,若是她投身其他普通人家,也该是儿孙满堂、夫妻和乐的美满人生。殷家人不会看相也不会测字,却有大把的人愿意帮他们相看,也唯有那一次为了保全姑奶奶的xing命,提前参了天机。
只是可惜,人算终有穷尽,该来的总会来,人都说qíng劫难度,即便是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会誓死而往。殷参不懂这种浓烈的感qíng,从小到大就是xingqíng淡薄,qíng爱于他分外遥远,人生大抵是有一日过一日,每一天都在跟老天爷谈判过生活。
日子过得久了,就无所谓其他了。
活着,便是最大的幸运,若是再奢求其他,他殷参未免也太多贪得无厌了一些。
陆皆下楼找人,就看到某人坐在樱花树下的长凳上,虽然已是chūn日,但对于一个畏寒之人来说依然不得掉以轻心,旁人已经穿上了单薄的chūn衫,这人却还是一身衣服裹得严严实实,来了这么多日子,他似乎从未见过他放肆的模样。
谨小慎微,一个字跃入他的眼帘。陆皆垂下眼眸,觉得这个词颇有些可笑,这个人哪有表面看上去这般荒腔走板,能够仅凭笔诛之力创造他之人,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他心下摇头,脚步却像是钉在了原地,怎么都迈不动了。
天上地下厉害至极的红梅魔君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别人了,这样的殷参让他莫名有些心绪摇动,又颇有几分认同之感,酸酸涨涨的——就像是看到曾经自己的影子。
“咦——阿皆你怎么找到我的呀~”再一抬头,哪里还有方才感伤的模样,脸上仍然带着不经意的笑意,愣是谁看了拳头都有些小痒。
“殷参,不想笑就别笑了。”后又觉得这话有些突兀,随即又补了一句:“我不是旁的什么人。”
却谁知道殷参听了这话,反而更开心了:“阿皆,我很开心,你也会关心我了。”
“……”这个是重点吗?
这个当然是重点,况且这日子啊,不开心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你笑着过还能看到这世界的美好模样,但若是你哭着过,日子便会模糊在泪水中,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又有什么盼头呢!又如何对得起他拼命活下来使出的力气!
“我自己很清楚,我殷参是活得再自在不过的人了!”
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陆皆心里补了一句,再也没说什么,又甚至……心里是有些羡慕的。
殷参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飘下来的樱花花瓣,这chūn日的暖阳就是舒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噌噌噌跑到陆皆面前,脸上有些小不开心:“阿皆,你看我都叫你阿皆了,你还叫我全名,这我多没有面子啊!”
陆皆轻轻瞥了他一看,觉得方才的感伤全部喂了狗:“那要我唤你‘爸爸’吗?”说完就转身就走,扬起一地的花瓣。
殷爸爸:……
——这肯定不是他家阿皆!
“哎你等等我啊,我走不快啊……其实你可以叫我阿参啊?”
陆皆刚刚为了某人慢下来的脚步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那可以像我爷爷一样叫我参星……”
前面的人忽而就停住了:“为什么?”
殷参勾唇一笑:“因为我生在最火热的夏季,那一晚商星挂在天空中最明亮的地方,其实我合该是叫殷商的,但爷爷说殷商不好听,又亡国又bàonüè,便换了参名。”
“……”那你爷爷也是蛮任xing的。
这商星和参星,那是岁岁年年永不相见的两颗心,陆皆心里微微一动,低头看了看眼神发亮的殷参,心下有些微微触动,又有些嫉妒和羡慕。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参星与商星永不相见,这难以达成的愿望连星际轨迹都难以逾越,殷爷爷却将两者放在了小孙子身上,他是希望病弱的小孙子能够打破天梏,长命百岁地活下去啊。
“哎,你gān什么摸我头啊,男人摸头会长不高的!”
“哦。”
“……”
背后繁花满地,清风一chuī,了过无痕。
第二日,李子木抱着画来找殷参,说是他爷爷吩咐将画送给他,殷参也不推脱,欣慰地将画收下,转头送了一个玉质的小铃铛给他。
“那个殷大哥,虽然我那天听你们讲玄门啊道法之类的没有反驳,但我可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是绝对不会相信封建迷信的。”不过话是这么说,手里接铃铛的速度倒不慢,这玉制的铃铛怪jīng致可爱的,拿去送给母亲,定会开心。
“……”那你倒是拒绝啊。
殷参笑了笑,也不解释,若是这世上每一个不相信玄术的人都要解释一遍,他恐怕此刻早就死了。
渴死的。
“还有我爷爷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将那两块鱼符带过去给他看一眼吗?”
在少年郎希冀的眼神中,殷参摇了摇头,眼看着李子木笑意顿在脸上,他开口道:“非是我不愿,而是……qíng况特别啊,不过你既然已经掺和进来,给你看上一看也是无妨。”
今天起来,陆皆就留书说有事要办离开了,殷参就一个人带着李子木打车去了最近的五星级酒店。
“话说你也老大不小的,怎么在自己地界连辆车都没有啊~”
瞬间戳痛脚,李子木往后退了退:“我晕方向盘不行吗!”
……行。
本就是几分钟的路程,给红毛打了电话,这货说是找到了小伙伴赛车去了,无奈就只能打了孟常的,孟常接起来还比较兴奋,心qíng明显是高了不止八度,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对面浓浓的欣喜之qíng。
知道了房间号,两人一路由前台领着上去,没办法这高级的酒店就是不平民,红毛又十分财大气粗地订了高层,出于对客户的安全保障,电梯都需要刷卡上楼。
李子木一路跟着进了房间,看到chuáng上躺着一个年约五六十的老头,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很犀利,一番介绍之后,还未等他提出看玉,殷参就十分不客气地挽起了chuáng上老人林跃的袖子,在肘关节的地方,有一块显眼的红色胎记。
“……”李子木楞啊:“殷大哥,你……给我看这个做啥?”
不是说好的看玉吗?
“这就是玉啊!”对方笑眯眯地开口:“哎,先别急着否定我,我上次不是说此事事关我一朋友的父亲嘛,这是真的,若非是如此急迫之事,你以为我会吃饱了撑的调查这东西啊?”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敷衍我啊!”这玉变成了胎记,你以为你是贾宝玉,衔玉而生吗?保不准那还是胆结石呢!
“哎,你放心,你殷大哥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人了,来来来,拿出手机拍下来……等下,我们加个微信,我把图片给你。”
几分钟后,李子木的手机上多了两个红色胎记的图片和一张……真血玉鱼符的图片。
李子木没好意思当场问出口,毕竟人家儿子还在呢!
孟常: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和林跃大师是父子了……
殷参被人拉着到走廊上,李子木左右看了看走到吸烟区看到没人才开口:“殷大哥,我爷爷肯定不会贪图你两块玉的,你拿出来或者你拿着跟我一起去看看爷爷,爷爷真的很想看看,他这辈子收藏那块玉很久了……”
这么想看?殷参的目光顺遂起来,随即一把揽过李子木的肩头:“子木啊,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你老哥哥今日就让你见上一回。”
李子木大喜。
两人又回了房间,孟常与殷参同学一场,立刻就明白这小子肚子里坏水又咕咚咕咚地冒了。倒是也没阻止,他拍了拍身上的袋子,想着阿鬼,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心。
殷参俯身与林跃耳语几句,林跃不由有些惊讶,又看了看李子木,垂下眼眸,将手臂又晚了起来,手臂上的胎记已经宛若朝阳,红彤彤的,有些吓人。
李子木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莫名觉得有些不好,又不知道有什么不好,刚要开口却被旁边的孟常拦下。
此刻,殷参已经伸手在林跃胳膊的红色胎记上按动了几下,又有林跃内部的灵力配合,两人同时发力,红色胎记一下子就绽放了红光。
李子木下意识地找破绽,特么……这还挺真啊!
“看好了!”
殷参双指并之,以灵力隔绝外界轻轻将红光托举起来,等到红光离开林跃胳膊三寸呆在上方时,屋子里已经遍布红光。
李子木像是被人迷惑了心智一般,一步一步上前,伸手如红光。
一摸,竟然是真的。
入手温凉,玉质细腻,一看,李子木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开始摇摇yù坠。
第47章 编辑
李爷爷今天的心qíng相当不错,他拿着平日里惯用的洒水壶一点点地浇灌着院子里jīng心侍弄的花糙们,都是小辈送的,他看着也欢喜,院子里的花糙也就越来越多了。
刚浇完一半,他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看到小孙子一脸失魂落魄的表qíng,活像是被人打碎了世界观一样,随即就听到小孙子哭唧唧的声音:“爷爷,咱家以前祖宗真的可以飞天遁地吗?”
嘿,这熊孩子!
李爷爷洒水壶正好在手上,抬手就给他来了一下:“清醒了吗?”这是到哪去了,跟丢了魂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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