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刘正看了看表:“那个……陆先生,你不能给殷老板打个电话吗?”
陆皆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打电话?”
就像是在完美诠释什么叫做打电话一样,不过幸好还没等他怀疑,殷参就溜溜达达地走进了自家的店铺,唔,裹成了一个球的形状。
“哟~都在啊!”手里竟然拎着一袋香瓜子,一边走一边磕,都没有乱扔瓜子壳的。
……是去和公园大妈唠嗑了吗?
金明珠一听到声音,瞬间就锁定了他,不知是不是觉得这个与世外高人的想象有出入,她的jīng神立刻又紧张起来了,甚至脸色开始不正常的cháo红。
刘正刚要快步上前,就感觉眼前一阵微风,再抬头他连眼睛都直了!这比他昨晚听到那些还要惊讶,殷老板……你不是病弱吗!
你的人设崩了啊!
但此刻殷参却顾不上这个了,刘正看到他从怀中取出了一道huáng符,huáng符无风自燃,燃尽的粉末尽数落入茶汤之中,他又迅速扒开地上的纸箱,打开其中一个盒子取了一颗药丸并茶水都灌进了金明珠的口中。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咳咳咳,不知为什么,刘正觉得金明珠的脸色竟然红润了两分。
“你将人领到我这儿,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是要害死她吗?”
然后转头对着陆皆温和道:“我这房子里做了风水阵法,杜绝一切邪祟,你不知道吗?”
刘正:“……我没有你电话。”
陆皆微笑:“……你没有给我买电话。”
……殷参默默脸红,转头开始观察起金明珠的现状来,如此直面他才发现她的qíng况有多么糟糕:“金女士,你现在感觉如何?可否伸出你的右手让我看一看?”
殷参自然没有陆皆长得好,但也不差,甚至他的一双眼睛长得极好,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便让人止不住地想信任,所以金明珠本能地又恢复了信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两人凑上前去,正好看到她右手上那个吕梁同款fèng补的伤口。殷参伸出手摸了一下没有任何突兀的触感,更像是……烙印在血管里的一样。
“金女士,其实……你是知qíng的,对不对?甚至当初你还是自愿做那个被吕梁和那老者吸取元气的人,是不是?”
刘正惊讶不已,他不由转头用一种前所未有难以置信的眼光望向了一派柔软地坐在椅子上的女子。
第9章 佘老
金明珠因为害怕身边人已经被收买,所以一个人都没有带跟着刘正就过来了。这会儿她身体好受一些,看着对面三个大男人,心又开始胆怯起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又反驳道:“可是佘先生说,只要我做个引子就够了,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我才……”
“可是……可是我发现不是这样的!”金明珠忽而大哭了起来,就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我本来以为阿梁是真的复生了,可是不是这样的,他必须和佘先生一起……一起……”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qíng,她整双眼睛的瞳孔都瞬间放大,刘正已经猜到了,殷老板说又是一方面,被证实……又是另一方面了。
“据说那叫做‘蜜人’,《本糙纲目》……”
“刚好知道,不用科普了。”殷参摆了摆手:“其实尘归尘,土归土,别太在意,而且在古代,那真的是一种疗法来着。就算是现在也并不少见,脐带血啊胎盘ròu啊,我就不相信你们没有听说过。”
刚好吃过胎盘美容养颜的金明珠:……如果现在上前掐死这个高人,可不可行!
事实上,刘正并不想要知道这种科普,他立刻高声道:“那个殷老板,既然金明珠女士想要摆脱这种状态,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金明珠一听,立刻希冀地看过来,并且表示钱不是问题,什么都不是问题。
……他看上去就是这种缺钱的人吗?
“金女士,我觉得您还是回去吧,既然没有求人之心,又不愿意全盘相告,又何必摆出这副求人的模样呢,是不是?”说完,殷参就施施然地站起来,他回来时衣服穿得极为厚重,这会儿站起来走路看着实为笨重,看得刘正啧啧称奇,完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球,是如何做到刚才那般“动如脱兔”的。
眼睁睁看着殷参要进入内堂,金明珠又泪眼婆娑地看向刘正。然而……刘警官是个正直的警官,金明珠的躲闪证实了她的隐瞒,说实话她的演技并不高超,只是先开始他被“蜜人”的事实糊了一脸才没有反应过来。
没错,从业多年的刘警官并不承认自己会被一个女人骗到了,恩,就是这么自信。
随即,刘正垂头开始观察地上那个装满木盒的箱子,一看还真被吸引住了。以他的眼力,只能够看出装药丸的盒子是桃木的,而且年岁不小,他刚想qíng不自禁地弯下腰拿起一个来看看,就听到大门口一阵剧烈撞击声倒地的声音。
他瞬间站直身体,刚好看到陆皆起身去看,又看到殷参并没有停歇的脚步,决定跟着陆皆出去看看,让他面对金明珠,还是算了。
送上门去被人利用,刘警官心里到底不开心。
乘风阁并不大,前面是店铺,五十平方左右,博古架和柜台占了一多半的地方,中间是一个小院子,后院是一栋古意两层小楼,联通两边的是一段抄手游廊,院子不大,还挖了一汪池塘环绕,刘正走几次都觉得这小庙里有这么多东西,觉得颇为新鲜。
很快,两人就到了大门口,刘正眼尖,一眼就锁定了吕梁。
此刻的吕梁láng狈地仰躺在地上,对门云瑞阁的伙计扶着他,可能是看吕梁穿着富贵可以发展成为潜在用户,只可惜这会儿吕梁并不关注这个,他倒是想站起来进去,可是刚才那一下差点震碎了他的内脏。
他是偷偷给佘先生下了安眠药跑出来找明珠的,时间紧迫,他不能耽搁。想到此,吕梁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坚定。
“阿梁!”金明珠看几人都离开,也不再哭泣,跟着几人出来,一眼就看到丈夫láng狈地躺在地上,便立刻想要冲出去,却发现刚才那个脸色苍白的老板一瞬便来到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你不能出去!”
金明珠立刻怒容满面:“让开!你既然不答应我的请求,还拦着我做什么!”此刻气势立刻不同,甚至她觉得殷参疾病缠身,伸出手便要推他。
刘正赶忙上前帮忙,却发现以金明珠的力气,完全无法撼动这位殷老板。
“你知道他为什么进不来,而且被狠狠弹出去吗?”殷参也不侧开身,伸出大拇指朝后面点了点:“因为……他已经不是人了!我家的阵法,杜绝一切不是人的邪祟东西,你身带烙印尚且会出现排斥,你以为他是你丈夫,可其实……他并不是!”
说完竟然还微微一笑,刺激得金明珠一把撞了过去,殷参刚要动作,就被后面的人一把大力拉了过去,他转过头看到是陆皆抿着嘴唇的俊脸,立刻就笑了。
笑的时候,还露出了两颗白白的小米牙,煞是好看。
可惜,并不合时宜。
金明珠撞过来,却并没有出得去,她被刘正拦下来了。刘正倒不是为了刺激她,而是直觉地相信殷参,觉得吕梁既然已经不是人,就有可能会伤害金明珠。
虽然对金明珠印象跌了一些,但他还记得自己的职业是什么。
“刘警官,你也要拦着我吗?”说完她便冷笑了一声:“一个小小的古董店老板,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你们到底是哪里生了胆子竟然敢拦我!”
“哦,浑身是胆。”
这嘴贱的一看就是殷参,不过他刚说完就被自家伙计敲了一下,瞬间就安静如jī了。
“你们给我等着!”
刘正也不拦了,然而金明珠刚要跨出去,竟然又被拦住了。
拦人的是吕梁,他的手诡异地拦在门口,却并没有伸进来,仿佛里面的鬼怪猛shòu一般地可怕:“明珠,听话,别出来!刚才那个人说得对,我已经……不是人了。”话语间,竟然都是坦然。
刘正惊讶地转头,正好对上吕梁平静的双眼。
金明珠哭着摇头,却并没有真的无视丈夫的话冲出来:“不要这么说自己,阿梁,你永远都是我丈夫!”
两人差点抱头痛哭,殷参看得心烦,悄悄对陆皆骚扰道:“你看看,这年代也不是谁都能gān古董这行的,gān不好的,老天爷都怒拆夫妻。”
陆皆低头看了看他,眯了眯眼睛,开口道:“你确定这是老天爷的锅?”
“……”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我写的主角变通起来真的也挺吓人的,殷参拍了怕鼓鼓囊囊的羽绒服,瞬间就安抚好了自己。
两人说话的功夫,吕梁夫妻已经收了激动,吕梁在外面朝着殷参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看得小丁啧啧称奇,只是还未等看久,就被掌柜的塞了回去,不准任何人观看,包括他自己。
“殷老板,您的事qíng,我已经听明珠说了,请您……送我上路吧。”说着又深深鞠了一躬。作为一个跻身上流社会的人,吕梁若是想要调查一个小小古董店老板,并不是一件难事,估计金明珠跟着刘正来的时候,就已经事先通知了丈夫。
听得这话,殷参也惊讶了一下,这世上有句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可这人竟然能够说到这个地步,不管是真是假,心xing都十分可怕。
他不由地眯起了眼睛,开始审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殷参并不会看相,但也觉得这是个眉间都写着坚定的男人,但是很可惜……他的头顶并没有气,这个人的元气已经散了。
“你说错了,我并不能送你上路,因为……你已经在路上了。”只是走了弯路,qiáng留人世罢了。
听罢,吕梁脸上也露出了惨白的笑容,这样的脸色比殷参还要白上几分,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的肤色:“确实是我说错了,那便请老板引我上正确的huáng泉路。”说着又是一鞠躬,金明珠看得心疼不已,刚要上前阻止,就被丈夫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这段时间,她也一直都在后悔,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打这个电话,虽然阿梁并没有离开她,但……她不想他走,可是qiáng留伤人伤己。
殷参并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怎么说,xing格里就有种奇怪的东西,有些时候会出来作祟,所以这次看到这个坚定的男人向他鞠躬,心里陡而一软。
陆皆莞尔笑了笑,他已经看出殷参决心参与这件事qíng,但却口是心非非要吊一吊两人,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那么一分可爱。意识到这点时,陆皆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也许是……许久没睡的缘故吧。
殷参也不知从身上哪里掏出一枚huáng符,伸手往吕梁身上一拍,一把将人拉了进来,却并没有受到风水阵法的反噬,如此夫妻双方终于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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