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修仙吧!_那棵歪脖子树【完结】(17)

阅读记录

  殷母的几句话一说,殷二小姐就变成一个心直口快的直xing子,那些难听的话也变成了口快的无心之失。
  季言心里冷笑,爪子有点儿痒,好想一起挠了肿么破?
  殷莺一把扑到了她母亲的怀里,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嘤嘤嘤的哭着。殷母心疼的直摸她的头发安抚。殷启觉得额头疼,母亲什么的好,就是对二姐太宠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早就说该给她找个人家嫁了,这都快留成老姑娘了!
  冥婚的事qíng,最后还是通过了。
  不通过也没办法,因为殷勤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就离咽气不远了。而那厉鬼流莫,依然天天在他们家里兴风作làng。
  终于,事qíng没法再拖下去了。殷莘秩大手一挥,准备冥婚。
  大婚这日,一直“昏迷不醒”的殷勤,突然清醒了过来。亲自看着收敛尸骨的人送流莫的尸骨进了殷家的祖坟。然后才神采奕奕的穿上了绣娘连夜赶制的喜服,站在喜堂上等待。就连殷母送过来的流食参汤也都认认真真的喝了,他需要保持体力。
  没错,殷莘秩同意冥婚后,而山庄里一到晚上就会沉睡的诅咒突然就消失了。山庄的夜晚终于有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不再如墓地一般气死沉沉。
  殷母看着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大儿子,忍不住泪如雨下。
  冥婚的事办得仓促而悄无声息,也就只有山庄里的人才知道。虽然到处都布置得喜气洋洋,但来来往往衣着喜气的下人却一个个低垂着头,脸上看不到任何喜色。行走间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冲撞了什么。
  太阳一点点的西下,除了殷勤满脸的期待,所有人的脸色都越来越肃穆,紧张。有的胆子小点儿的,甚至开始瑟瑟发抖。
  殷莘秩看着不对,冲旁边的大丫头吩咐道,“害怕的都下去。”
  周围的小丫头们一个个如蒙大赦般,悄无声息的退走了大半,剩下的虽然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到底镇定了好多。
  天终于黑了,喜堂里突然刮起一阵凉风。红烛微微摇曳,众人只感觉眼前一晃,再次看清周围时,原本独自站在那里的新郎旁边,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个身着鸳鸯绣服,头上戴着红盖头的新娘。
  周围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好多人的面色都开始发白。殷莺惨白着一张脸,紧紧的拽着殷母的手。许是被拽疼了,殷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冲她笑了笑。只是她大概没注意到,烛火的照耀下,她的脸色比殷莺还难看几分。
  殷勤满脸喜气的拉着红稠的一边,在司仪有些颤抖的声音下,牵着流莫开始行拜堂之礼。
  “一拜…天地。”
  红稠太过碍事,殷勤gān脆丢到了一边,直接拽过流莫的手指,十指相扣,一起跪拜。感谢天地,让我们相知相识相爱。
  “二拜…高堂。”
  殷勤拉着流莫的手,跪倒在了殷父殷母面前,眼直直看着殷父殷母良久,这才拉着流莫,一个响头深深的磕了下去。感谢父母,让我们相遇相伴相亲。
  殷父瞬间红了眼眶。殷母用手帕捂住了嘴,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殷启看着这样的大哥,忍不住鼻子发酸,侧过了脸不忍再看。殷莺死死拽着手帕,嘴唇咬得紧紧的,如果细看的话,能看到她的身体都在微微的发颤。
  “夫妻…对拜。”
  殷勤和流莫面对面的跪了下来,殷勤突然一把扯掉了他头上的红盖头,流莫那张眉清目秀的脸就bào露在了众人眼前。除了略微苍白了一些,看着也与常人无异。倒是瘦得有些太过分的殷勤,看着反而更没有人气一些。
  不同于殷勤满脸止不住的喜意,流莫脸上的表qíng淡淡的,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面无表qíng了。要不是在场的人知道他对于这场婚礼有多执着,估计会以为殷勤才是那个一心想成婚的人。
  殷勤对流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小莫,我们成婚了。”
  流莫的眼睛动了动,一直面无表qíng的脸,突然就笑了。只是笑着笑着,泪就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流。
  真好,我们终于成婚了。
  犹记初时年少,你总是偷偷说,等你大了,我就娶你。小小的人啊,就偷偷的记下了,一记就记了一辈子。哪怕大了,早已经明了,两个男无法成婚。可那股子期盼,早已经成了本能,刻入骨髓。
  期之,盼之,念之,怨之,终成执念。
  彼此相望,对拜叩首,以后,你便是我的夫(妻)了。彼此相守,不离不弃。
  至死不悔。
  薄奚站在角落,手指习惯xing的摸着季言光滑的羽毛,眼神迷茫的看着这一切。
  这样的感qíng,他还看不懂,可是他为何还会觉得这么触动?直至多年以后,这一幕依然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尸骨不保(抓虫)

  “送入~dòng房!”
  最后一个步骤喊出,司仪终于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这样一场婚礼,真的快要了他半条老命。
  只是他的一口气还没喘完,就感觉事qíng不对了。
  站在大堂上的原本正准备离开的新人,突然停住了脚步。殷勤眼神疑惑的回头看着流莫,流莫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表qíng显得极为痛苦。
  “怎么了?小莫,你怎么了?”殷勤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对于流莫的痛苦莫名其妙的同时,也感到束手无策。如果是个活人,他还可以去找医者,可是流莫是鬼,他就全无头绪了。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周围的人都是一惊,本就紧张的神经更是被崩得死紧,估计再有点儿风chuī糙动,就能崩掉一群人的神经。
  “都退下去。”在所有人神经崩掉之前,殷母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就像是一个赦令,丫环小厮连一向严格的规矩都不记得了,一窝蜂的往外走。只是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关注管教他们的规矩了。
  人散的很快,周围除了几个世仆和殷家一家子,就剩下薄奚一个外人了。
  像是那一阵的痛苦忍过去了,流莫抬起头,眼神死死的看着殷母手中的木盒子。那盒子通体漆黑,上面贴着一堆huáng符,看着就很瘆人。而通过那种悸动的感觉,哪怕不用看流莫也知道,那是他的骨骸。
  流莫的眼神很冷,这样的qíng况,其实他一早就意料到了的,不是吗?殷家的人,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同意这场婚事?这就是个明晃晃为他设下的陷阱。
  殷勤看着他的样子,眼神里满是痛苦,一直在家人和爱人中挣扎,他比谁都难受。他有些绝望的看着他的娘亲,声音祈求,“娘…”
  殷母眼眶一热,“勤儿,你快过来来,他的尸骨现在在我手里,咱们不用怕他!”
  “娘!你知道我爱他的!你明知道我非他不可的?你为何一定要bī我!你们为何一定要bī我?!”殷勤的声音沙哑,几乎算得上是声嘶力竭。
  殷母有些不忍,只是喃喃道,“勤儿,你只是被恶鬼迷了眼而已,只要收了这厉鬼,你就能变回原样了。对,只要收了这厉鬼!”
  殷母说到最后,眼神一厉,原本抱在手里的小木箱忽的被她高高举起,狠狠的往墙上砸去。
  殷勤虽然不知道那样会对流莫有什么影响,但看他娘亲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想也不想的,他噌的就往那盒子冲了过去。
  生在武林世家,哪个不是从小开始习武的?殷勤又是家里的长子,都是当继承人教养的,管教就更为严格了。殷勤的武功轻功都很是不错,全力一跃之下,竟然堪堪追上了那个盒子。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手将要触上箱子的一瞬间,好像触上了什么屏障一样,被阻隔了一下。也就是那么一下,那箱子就眼睁睁的从他的眼前向前摔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墙上。
  “咔嚓。”随着箱子破裂的声音响起,里面有什么白花花的东西“哗啦啦”往下掉了出来。
  慢了一步的殷勤往那看去,顿时觉得目呲yù裂。那一根根的白骨是那样的熟悉,就在早上,他还亲眼见它们入了他们家的祖坟。甚至他还欢欢喜喜的让人给他留了位置,就等着过几天他死了,就可以一起睡下去了。
  只是现在,这堆白骨就这么凌乱的散落在地。连尸骨也不保,这是何等的凄凉。
  殷勤想都不想的扑了过去,飞快的去捡地上的那根根白骨,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速度却是奇快的。捡起的白骨也不找东西装了,直接就搂在了怀里。
  不受控制的,心疼的几乎无法呼吸,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落,好像地上的不是流莫的尸骨,而是他身上的ròu一般。
  殷母一声尖叫,想都不要的去打殷勤的手,想要把他怀里的东西打掉,“殷勤,你疯了!你疯了!别捡!别去捡啊!!!”
  殷莘秩也忍不住皱眉,喝止道,“勤儿!住手!”
  殷勤却真的像是疯了一般,哪里肯听半句?一把推开他一向敬重的娘,再次去捡地上掉落的人骨。殷莺和殷启一看事qíng不对,也过去帮着拽殷勤,哪怕殷勤武功一直是三兄妹中最好的,但也架不住人多,一时间竟然甩脱不得。
  场面变得混乱无比。
  薄奚偷偷搂着他家小jī崽后退几步,这种场面他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他已经开始在琢磨,要不要现在偷偷跑路了。
  由于场面实在太过混乱,除了有限的几人,大家都差点忘记,今晚的主角是谁了。
  流莫低着头,因为角度的关系,从那个木箱子出现后,就没人能看清他的表qíng了。
  殷勤还在和家人纠缠着,他已经慢吞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季言的瞳孔聚缩,想也不想的传音给他家宿主,[快走!离开这儿!]
  事实上,薄奚已经退到了边缘地带,一听到季言的传音,想也不想的拔腿就跑。
  只是才跑到门口,明明和外面不过咫尺距离,却再也无法往前跨越一步了。
  季言觉察到不对,传音问,[怎么了?]
  薄奚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前面,有看不到的东西。”
  季言瞳孔收缩,扫描系统开启。果不其然,他清醒的看到面前有一道能量构成的墙壁。季言研究了半天,传音宿主,[先退回去…退到角落去。]
  两只才刚退回里面,就觉得气氛变得很不对了。
  原本被弟妹拉拽着的殷勤,竟然站到了他弟妹的面前,那姿态,竟是和流莫呈对立状。在他的身后,殷莺和殷启正满脸惊恐的扶着奄奄一息的殷母。殷庄主手中拿着他的宝剑满脸怒气的站在殷勤的身边,看那姿势,已经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了。
  而流莫,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的周围围绕了一大片黑色的雾气。直到这时候,他身上才终于有了怨灵该有的怨气。
  开始被殷勤捡起的白骨,不知什么时候,又掉落了满地,只是这次,再也没人去捡了。
  薄奚疑惑,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那棵歪脖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