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修仙吧!_那棵歪脖子树【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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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死了吗?薄奚忍不住开始怀疑。可是他还不想死啊,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愿意接受他的家人,他好不容易才知道被惦记被护着是什么感觉,他还不想死啊。
  他想活着,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那只毛绒绒的小jī崽了,再也不能吃它变出的馒头了,他就是一阵阵的难受。
  小jī崽现在一定正在等着他回家,应该已经烤好那只麋鹿了。那么肥的一只,就算糊了一些,肯定也还有好多ròu可以留给他们吃的。而且最近小jī崽的烤ròu手艺越来越好,已经很少把整只都烤糊了。
  今天的应该也会更好吧?他到现在都还没回去,小jī崽一定很担心他吧?会出来找他么?肯定会的吧。可是这儿这么诡异,还是希望它不要来啊…
  水位越来越高,终于漫过了薄奚的口鼻,哪怕他拼命的想要往上划,也无济于事。
  他太冷了,身体如同被冻住了般,想动个手指头都变的很是艰难,想要游出水面,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他不想死啊,他想要活着,他还想要见见他家小jī崽呢,他还想见见它…
  再次恢复意识,薄奚茫然的看着周围全然的雪白。和白雾什么也看不见的白不同,这是个完全由冰天雪地构成的世界。但他觉得奇怪的是,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寒冷一般。他低头,这才发现不是他感觉不到寒冷,而是他根本就是连身体都变成了透明的,就像薄薄的冰,厚厚的雾,在这一片雪色中,稍不注意估计就看不到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老一辈的传说,人死后会变成鬼魂,而鬼魂,是没有重量的。
  他现在,难道已经死了吗?
  薄奚心里一慌,感到一阵阵的害怕与绝望。忍不住的,以前的记忆开始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
  和别的小孩六七岁还懵懵懂懂不同,薄奚记事很早。几乎是从他睁开眼睛起,就慢慢的知道自己是不受期待,不被人喜欢的存在。
  哪怕爹娘都巴不得没有生他,哪怕他们总是在诅咒他快点死,可是他还是想活着,本能的想要活着,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执着的想活下来。
  记忆一点点翻出,全是些挨打,挨骂,挨饿的记忆。像是一副副灰色的画面,看不到一点点色彩。
  直到那天,意外的从天而降掉下了一个火红色的蛋,那时他只觉得这个蛋很好看,一直没舍得吃。直到有一天,在这个他的存粮里,突然孵出了一个橘huáng色毛绒绒的小jī崽。像是一抹橙色的光芒,彻底填满了他的整个世界。
  画面开始变得温馨,哪怕时不时会被牵连下水,日子却开始变得多姿多彩。每天他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希望。
  他还不想死,不同于以前的本能,现在他有的,是对生的渴望,对未来的期许。
  他,不想死。
  像是听到了他对生的执着与渴望,原本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里,有一个地方,突然绽放出亮眼的白光。
  薄奚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下意识的往那个地方行使而去。越是往前,白光越是耀眼,可是薄奚就好像是没有感觉一般,继续一路往前。这让他更悲哀的确定,自己已经死了,不然这么刺眼的光茫,还不晃花了他的眼?
  明明看着很近的距离,薄奚却像是走了很久很久。或者不能说是走,而是飘?因为他丝毫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终于,待白光几乎到实质化,看着和白雾也没什么区别的时候,薄奚终于踏进了那个发光源。
  那是…一把剑?
  薄奚是没有见过剑的,但是他见过村里的小孩子们拿着一把小木剑,时常扮演着qiáng盗和大侠的游戏。
  那时他也有过幻想,是不是也会有个大侠来解救于他?或者gān脆看他筋骨奇佳,也哭着求着要收他做徒弟?到时候他肯定不会矫qíng,一定会一口就答应的,他能吃苦能耐劳,师父让他gān什么他就gān什么,一定不会有二话…
  只是幻想终究是幻想,永远也不会变成现实。在几次差点饿死病死后,小小的他,已经学会了掐灭那些不切实际幻想,一心想着怎么活下去。
  不同于那种小孩子玩具的粗制滥造,面前的剑显得jīng致无比。两指宽,三尺长,雪白的剑身白得几近透明。由如那万年不化的寒冰打造一般,全身晶莹剔透,不参一点儿杂物。
  而让最让薄奚惊奇的是,剑不是躺着的,也不是cha着的,而是像是会飞一般,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之上。
  他还围着转悠了几圈,很确定上面并没有什么东西连着剑身,所以他才觉得特别奇怪。
  这么奇特的事,他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他家小jī崽。只是嘴巴才张开,他就又闭上了。别说说话了,就连季言教他的灵魂jiāo流都没有用,他已经死了…
  薄奚忍不住有些黯然,头垂得低低的,就连面前这么奇异的事也没能过多的吸引他的注意力。毕竟,他自己变成鬼,已经够奇异的了。一把会飘起来的剑而已,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而且这么薄的一块儿,看材料都不像是铁打的,怎么看怎么不结实,连拿回去劈点儿柴火削点儿树枝估计都不行。
  他还真不怎么感兴趣。
  

  ☆、捡了把剑(抓虫)

  薄奚对剑不怎么敢兴趣,但那剑被个小孩子这么嫌弃,显然不乐意了。
  原本静谧不动的身体一颤,他甚至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透明的剑尖就直接对上了他的鼻尖。
  那一瞬间,薄奚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刺骨的寒意。只是这次不是刺入骨髓,而是直接冻僵灵魂了。
  要不是灵魂没有汗水,薄奚现在肯定已经汗如雨下了,不过不是热的,而是冷汗。
  薄奚咽了咽口水,轻轻的往旁边挪了挪。让他郁闷的是,那剑静静悬浮在空中,也跟着挪了挪,而那剑尖,依然直指着他的鼻尖。
  他一连试了几次,那剑都跟着他转,不近不远,都刚刚抵着他的鼻尖。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很害怕,但这么几次下来,他就怀疑这剑是在耍着他玩儿了。
  薄奚停止了移动的动作,抬起手,轻轻试着碰了碰那把怪剑。出乎意料的,白剑居然很配合,没在不依不饶的要戳他的鼻尖,而是停留在原地任他碰触。
  剑身冰凉,隐约可见上面寒气上冒。薄奚本以为手指触上去会摸到冰冷的寒意,哪知入手却是一阵温润,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暖意。他还没来得及好奇,视线一花,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薄奚看不清那人的样貌,能看清的只有那个人影手中那把几近透明的剑。而那剑,非常眼熟,可不是他刚刚看到那把吗?
  只见那人影执剑的右手轻抬,缓缓的舞出一套剑法,动作飘逸,衔接完美,看着就像是在跳舞一般让人赏心悦目。薄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直到那人影一整套动作舞完,身影慢慢消失了,他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竟然是看痴了。
  再次睁开眼睛,薄奚很惊喜的发现他的身体又有感觉了。他很是开心的抬起手左右看看,很好,虽然短短小小还很粗糙,但真的是他的手啊!热乎乎的!活的!
  他开心得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正以为自己不过做了场梦而已呢,却听“哐当”一声响。他闻声望去,就见地上掉着一把白的几近透明的长剑。不同于梦境中的寒气bī人,白剑静躺地上,竟若一个温婉处子之态,看着全然没有丝毫杀伤力。
  只是薄奚可没忘记梦中被这把剑指着鼻尖时那种彻骨的寒意。这才不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他长吸了一口气,试着伸手摸了过去。入手温润,竟和梦中一模一样!他咬一牙,手指迅速收紧,两手抓住剑柄,拽起地上的剑转身就跑。
  白剑很长,比他也矮不到哪里去,而且虽然看着轻盈,但他双手拽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堪堪拽起来。但剑尖依然抵在地上,薄奚一路走过,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拖痕。
  眼前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而薄奚认路一向很有方法,很快就找准了方向,一路向前。离开前他再次疑惑的看着后方,身后只有一条被他的长剑拖拽出来了的划痕,链接至他刚刚醒来的地方。再后面就是gāngān净净普普通通的枯枝败叶,除了他自己走出来的痕迹,再无其它。
  这把剑,就像是凭空掉下来的一般,除了那个奇怪的梦,再没有留下任何其它的痕迹。
  上方枝叶繁茂,只偶有星星点点的光线折she下来,无法看出太阳到底走到了哪个方向。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太阳还没下山。
  这让薄奚松了口气。看样子,时间过得不久,他家小jī崽应该还不知道,这样就不会担心他了。
  他这么想着,脚步不由的就轻快了几分。只是还没走多久,忽然抬头,就见一根粗大的树杈,一只巴掌大小的鸟儿,正蹲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只鸟儿毛绒绒的,全身的羽毛是那种很漂亮亮眼的橙huáng之色,总是能第一时间吸引住人的眼球。
  见薄奚终于看到它了,它歪了歪头,在树枝上挪了几步,然后一下子跳了下来。
  薄奚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剑都顾不上了,“哐当”一声丢到了地上。赶紧伸出双手,一捧捧住那个小小的身影,左左右右看了老半天,确定没什么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一手托着小jī崽,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那毛绒绒的脑袋和身体,感觉心里软成了一片。那些不安害怕的心qíng也像是顷刻间烟消云散了一般,再无踪迹。
  薄奚把季言往怀里一放,双手拽起地上的剑,继续往回走,他们的家在那个方向呢。那个温暖的家。
  “季言,你怎么来了?我刚刚捡了一把剑呢,以后削东西就方便了~”剑依旧很重,薄奚拽得很吃力,可是却盖不住那种雀跃的心qíng。他一边走,一边和他家小jī崽说话,很难得的,一直不善言辞的他,说起来就像是管不住嘴一般,说个不停。
  季言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子,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那把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剑。和薄奚觉得这剑没什么用处不同,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剑上隐藏的qiáng大力量。
  这倒是,有点儿意思了。难怪连他都无法清晰的感应到薄奚的具体qíng况,只能朦胧的感觉他在这个地方而已。
  [嗯,不错。]他这么回答薄奚。
  “哐当~”清脆的撞击之声响起,薄奚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粗气。季言从他怀里跳出来,蹦到他头上蹲着,一副把他的脑袋当鸟窝的架势。
  薄奚也不生气,摇了摇脑袋,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等气息终于平稳了,他才终于想想他的那只猎物,于是问道,“白鹤把麋鹿弄回来了没?今天这只很肥吧?哈哈~够吃好几天了!”
  季言沉默了一阵,才传言,[烤糊了。]
  薄奚:………
  “咳咳,没,没事,我明天再去抓一只,肯定更肥更大!一定烤不糊!对了,那只蠢鹤呢?不,是那只白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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