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眼睛?
蝉衣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树灵。
“蝉衣?”泽漆长老轻轻唤着蝉衣的名字,面上微带疑惑。
“没,没什么。”蝉衣慌慌忙忙避开泽漆的视线,垂下头,将脸上的眼泪抹去。
“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泽漆长老微笑着摸摸蝉衣的头,说到。
“……我知道了。”
等蝉衣失魂落魄的走后,泽漆突然用手覆上半张脸。
‘你想对蝉衣做什么?’识海里突然神识翻滚,那一瞬间,半张脸的表qíng失控。
“我可没想做什么。”qiáng行将神识按下后,泽漆将手放下,面上一派漫不经心,口中却是苏宇的声音,“那孩子我挺喜欢的,他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体内被苏宇压制的神识又开始翻滚不休:‘你到底想怎样?你为何就不能放我们一马?!!!’
苏宇将闲闲将刚刚影族人呈上来的东西翻看了一下,在心中回复到:‘放你们一马?可笑,你们派人屠戮羲族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放羲族一马?’
啧,都是些jī毛蒜皮之事,怎么不见温韫玉的消息?
‘羲族?’神识惶惶,‘你是羲族人?’
‘嗯哼。’
‘……不对,你是副影?’
‘哎呀,你还知道我是副影?’苏宇惊讶,‘看样子你们还是做足了功课的啊,这样的话,我就更加没理由放过你们了。’
翻滚的神识一听此话,老实了不少:‘我很抱歉……’
‘抱歉个屁。’苏宇毫不留qíng回到,‘你们算盘还打得挺好的,一族换一族,嗯?’
顶着影族长老的壳子,苏宇微笑:‘我现在想了想,觉得,把你们jiāo给灵族人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说呢?’
‘不、不行,求你。’
在苏宇说这话的同时,漳州那里已经是半城残垣废墟,明华立在那个怪物面前,低眉敛目。
“明……”怪物的蛇瞳已经化为正常的瞳仁,寒气从身上的伤口里溢出,冻结了绿色的血液,身为人的神智因为生机快断而重新回来,他望着明华,口里吐出一个字。
“玄yīn。”明华恻隐之心微动,“你魔气入体,神智尽灭。”
怪物闻言,使劲挣动了一下:“救……救……”
“筋脉已换,你被人做成了傀儡。”明华摇头,“我救不得你。”
还有一句话,明华没有说出来:那人也没想让你活。
明华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那怪物在原地痛苦嚎叫起来,绿色的皮肤下面不断涌动,绿色血液从裂纹里流出,露出里面的血ròu。
白家修士在后面见此,大恐:“上仙,快退下。”
然而就在那个修士出声的一瞬间,怪物从内到外爆炸开来,血ròu从皮肤里挣脱,骨ròu分离——
明华手腕一动,以他脚下为中心,冰霜覆盖,在一瞬间将怪物全部包裹起来,连同刚刚飞溅而出的血ròu。
一个巨大的冰球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晶莹剔透,里面一团黑色的虚影。
“上仙?”白家修士抱拳施礼,“这个怪物算是……”
“嗯。”明华不咸不淡的回到。
“那依上仙看,这魔气入体的怪物可是魔界中人的所做所为?”
“白家家主何在?”不答这个问题,明华一挥手,冰球连同里面的黑影散为冰雾。
“这,”白家修士一愣,“还在白家。”
“好,”明华手中封霜一抖,悬浮在他面前,明华踏上封霜,回身望向身后之人,“你们将这里清理……”他看了一眼废墟之中哀嚎的平民,垂下眼帘,盖住了眼底的疑惑,声音依旧淡然,“抚慰一下他们。”
☆、9.1
“咔”
颅骨碎裂的声音被殿外刀戟相jiāo的碰撞声中隐藏。
将手中的尸体丢到一旁,云火嫌弃的甩了甩手上的血浆。
而被丢弃的尸体,躺倒在地,死不瞑目,暗红色的血液从七窍中流出,半张脸五官扭曲,但在烛火的掩映之下,还能勉qiáng辨别出那人的面容是商参。
云火怎么都想不明白,是什么给了这个新晋魔将胆子,竟敢孤身来刺杀他。
还有,这个魔将背后究竟是哪位高人,竟然能煽动那些一直窝藏在封地的那些老不死前来bī/宫?
这场bī/宫本来在云火的设想里是说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所以云火也没想过对那些老不死下杀手,但是,今天事实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妈的,头疼。
云火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一阵阵眩晕感让他觉得天旋地转,殿外的厮杀声朦朦胧胧,一会儿像是近在眼前,一会儿又像是在天涯海角。
“云火!”
寝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在云火的视线里,只见一团泛着银色的人形向他走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出于本能,云火准备一掌将来人毙于掌下,却在出手那一刻恍惚意识到,来人是他弟弟。
“哟,”云火顺势靠在辰砂的怀里,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眼前金星直冒,“晚上好啊。”
辰砂忍住一巴掌将他哥打残的冲动,把云火拉开,掐住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见他眼底发青,一脸严肃的断言:“你中毒了。”
“啥?”云火嘿嘿傻笑,“我还以为我喝醉了。”
对他哥一向酷炫狂霸拽的装bī,辰砂早就能面不改色的接下,所以接下来,他的反应是,直接粗鲁的塞了一颗药丸到云火嘴里,然后捂嘴,帮他哥一仰脖,简单粗bào。
本来他以为云火在bī/宫的时候都不出现是想要向幕后主使施加心理压力,还在感慨他哥终于明白“攻心”为上的时候,直觉告诉他没这么简单。
好吧,遵循直觉,杀出血路,闯进重霄殿,结果就看见他哥一脸迷迷瞪瞪,站在寝殿中央,旁边一具尸体,血流成河。
辰砂:“……”
他就知道他哥还是个bào力狂,根本就不懂智取!
吃了药之后,云火金色的瞳孔几经变幻,终于变回了澄澈的金色,理智回归,于是拍拍辰砂的肩:“好兄弟,你要是不来的话,估计魔尊就要易位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哥在调侃,但辰砂还是忍不住还嘴道:“只有我才有资格bī你让位。”
云火一愣,进而望着辰砂,直直望向眼底,也不知道是不是昏huáng的烛火的影响,在辰砂看来,在自己说出这句话后,云火金瞳的深处有一片暗色,渐渐扩大。
云火:“你再说一遍?!”
“说个屁。”被他哥从未出现过的神色吓一跳,但出于叛逆心理,辰砂一梗脖子,誓要噎死他哥。
两人之间沉默蔓延,受不了他哥的威压,辰砂不由自主的将手中还在滴血的血雨攥紧。
片刻,云火突然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辰砂你加油啊,哥哥我等你。”说完,一伸手将辰砂一把搂进怀里,像以前一样揉啊揉,“乖,等哥哥把一切都解决好了,就把魔尊之位给你,不过,先说好,给了就不许还了!”
之前的氛围dàng然无存,云火摆明了只是为了吓一吓辰砂。
嘻嘻,以后有你哭的时候,云火得意的想,同时手贱的将辰砂发冠扯下——
这样手感才好嘛。
被一把搂进怀里的辰砂,先开始一脸懵bī,后来转为一脸铁青,在感觉到自己的发冠被他哥扯下之后,挣扎半天,无果,只好从牙fèng里挤出一个字,以此表示自己的态度:“滚。”
两兄弟脚下,尸体的半睁着的眼睛里的瞳仁突然消散在眼白之中。
重霄殿内,两兄弟“兄友弟恭”;重霄殿外,魔兵魔将短兵相接。
从战事来看,云火手下的军队已经控制好了局面,叛军被迫后退。
殿上石阶上,都是叛军的尸体。
所以,云火一点都不急。
不过——
将怀里辰砂的挣扎给压制住,云火笑眯眯的想,在这件事上,他是真的生气了,所以——
云火问辰砂:“唉,你知道怎么去找你那初恋吗?”
辰砂:“……”
妈的,明天就篡位。
人间界一处山林之中,温韫玉站在湖边,负手而立。
深夜里的湖水很美。
幽暗不见底的湖水,湖中央一轮明月,白色的雾气在湖面上滑动而过,聚拢又分散,分散有聚拢。
温韫玉低头,望着自己的倒影。
君子如玉。
似乎微微一笑,他还是叶空青的那个好友,不是手上沾满鲜血,背叛手刃亲朋好友的温韫玉。
要是……我不是影族人?
温韫玉想,却也只敢想了一个开头,后面的,没有继续想下去。
“你来了?”温韫玉突然抬头,问到。
“嗯。”湖面上飘过一个黑影,最后在温韫玉身边站定。
黑影退下后,露出里面láng狈的商参:“都做好了。”
温韫玉望着商参一身伤口的样子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问到:“云火发现那是个假尸体吗?”
“云火比你我想象中要谨慎,他肯定是发现了的,你不必担心。”
“……嗯,那给族人们传信吧,让他们收拾,这就把他们转移出来。”
“好。”商参依旧还是老样子,对着温韫玉的安排丝毫没有反对,转身走了几步,忽又停下脚步,问到:“这玉怎么办?”
“什么?”温韫玉转头,便见商参手中的古玉在月光之下微弱的闪着光芒。
这块古玉,便是遗落在中原的第三块碎片。
沉默半晌,温韫玉叹了一口气,一脸疲惫的对着商参伸出了手:“给我吧。”
商参将手中古玉递给了温韫玉。
将第三块古玉在手中把玩良久,温韫玉突然一仰手将古玉丢到了湖水里,寂静的湖面上“咚”的一声,打破了平滑如镜的水面,而古玉微弱的亮光片刻之后也被湖下的黑暗吞噬。
“没必要保留它了。”温韫玉如此解释道,“不成功,便成仁。”
“那紫苏……”
“看她的造化,不用理。”
“好。”
与此同时,影族之中,顶着泽漆壳子的苏宇无聊的浏览手中的各项事宜,这上面的蝌蚪文……他一个子儿都不认识。
蝉衣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躲着他,即便苏宇现在的身份是其师尊。
唉,搞的他连最后一点乐趣都没了。
正准备将帐篷外泽漆的小秘书叫进来,没想到那孩子倒是先自己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卷卷轴,激动地双眼通红,一副就要落泪的样子:“先生终于来信了。”
苏宇也是一惊,很快冷静下来,淡淡吐出一个字:“念。”
小秘书立即颤颤巍巍将信打开,念出了信上的内容,期间,因为太过激动,念起来时磕磕绊绊,结结巴巴,好几次都重头念起。
苏宇也没生气,相当有耐心的听小秘书读完后,没什么很大的表qíng,甚至连坐姿都没有动一下。
“长老?”小秘书将信递到‘泽漆’面前,同时试探的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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