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胖子是一字剑的私生子,而且据说母亲的出身不高,甚至有可能是某种特殊职业,这使得平素最要面子的huáng晨曲君一直将这件事qíng瞒得很死。
江湖上几乎没有人听过huáng胖子的名头,而huáng胖子也总因为此事,跟他老爹闹别扭。
他其实一直对huáng晨曲君将他给锁在这个院子里耿耿于怀,甚至还产生过逃离此处的想法,只可惜最终还是没有成行,不知道是他最终还是没有鼓起这勇气,还是因为快剑马六的看守。
然而不管huáng胖子对他父亲的感qíng如何复杂,一字剑终究是他爹。
这是血脉上面的关联,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现如今,一字剑死了,叫他如何能够释怀?
毕竟两人离开的时候,可还是大吵了一架。
与方志龙聊了一会儿,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瞧向了房门,开口说道:“胖子,我王明,还有老鬼,我们从金陵赶过来了。”
我以为会没有回应,没想到门却给打开了。
一脸泪痕的huáng胖子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光溜溜的大秃瓢上,满是悲伤的表qíng。
到底是兄弟,真不矫qíng。
我和老鬼同时伸出了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沉声说道:“节哀顺变。”
哇……
huáng胖子“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而我和老鬼则一把将他给抱住。
这小子是属熊的,一把子好气力,差点儿将我给勒坏了,老鬼赶忙说道:“胖子,你悠着点,老王可是刚刚从鬼门关里走回来的,一身的伤,别当时没死,这会儿给你弄死了。”
huáng胖子从悲伤之中勉qiáng挣脱出来,说怎么了?
老鬼说他给人伏击了,是一个很厉害的顶尖高手,不但将他的逸仙刀给克制得死死的,甚至还将老王的十字军血刀给劈碎了去,我和石老哥若是晚一步赶到的话,怕是只能给他收尸了。
为了避免huáng胖子过度悲伤,老鬼转移注意力,跟他讲起了我遇伏的事qíng来。
旁边的方志龙也过来听,听说对方用的法器,居然是一团剑茧,平时团成一圆球,而用的时候,那万般剑丝陡然膨胀,化作一把璀璨的短剑来,十分恐怖,无坚不摧。
这样的人,已经是排在食物链顶端之上了。
他到底是谁呢?
方志龙也不知道。
我说出了我的猜测来,既然是为荆门huáng家出头的,又是这般等级的高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huáng门双杰,一白一黑两位传说中的人物了。
听到这话语,方志龙告诉我们,邪灵总坛一役,这两位huáng家的顶尖高手也露面了。
我满心诧异,说啊,那然后呢?
方志龙说这两人不但露面了,而且还是彼此的对手,一路拼斗,十分凶险——据说那huáng天望是欠了黑手双城一个人qíng,特地从大内赶来,牵制邪灵教左使huáng公望的……
我说那后来呢?
方志龙摇头,说不知道,事后两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谁胜谁负,谁死谁伤了。
话语说到这里,huáng胖子突然一声冷笑,说就荆门huáng家的那尿xing,huáng天望即便是肯出面,牵扯住他这老弟,只怕也是下不得狠手的,多半是打打假赛,对各自背后的人有一些jiāo代也就足够了;而对你出手的那人,多半就是那被称作“大内第一高手”的huáng天望了。
我有些诧异于他的冷静,说为什么呢?
huáng胖子解释道:“此刻邪灵总坛被破,大批高手或死或伤,右使叛逃,虽然有邪灵教掌教元帅小佛爷以大法力将整个山峰都给移去,但这邪灵教已然是大势已去,不成气候了;在这样人心惶惶的qíng况下,作为教中的二号人物,huáng公望哪里有时间过来理会荆门huáng家的那点儿破事?”
众人听了,都觉得讲得在理,而越是如此,心中越发胆寒。
倘若出手的人,是那大内第一高手,只怕麻烦更大。
这家伙没有杀死我,还会卷土重来么?
我心qíng低落,而这个时候huáng胖子则抬起头来,对我们说道:“不管老头子承认不承认,他死了,我得当孝子,送他一程,诸位要一同去么?”
我、老鬼和方志龙异口同声地说道:“当然,好兄弟一辈子,你爹就是我爹!”
第017章 孤独和烈酒
快剑马六在huáng胖子从悲伤之中缓过神来的时候,拿出了一封亲笔信。
这信是一字剑huáng晨曲君临走的时候jiāo给他的,说如果此次他没有能够回来,便jiāo给huáng胖子,当做是遗书。
轻轻的一页纸,无论是在快剑马六手中,还是huáng胖子手里,都显得那般沉重。
huáng胖子没有背着我们,直接打开了信封。
我在旁边,瞥过去打量了一眼,发现这位曾经的杀猪匠说的字七歪八扭,而且还有许多的错别字。
而尽管如此,他还是用最平实的语言,jiāo代了自己的身后事。
第一段说的是对自己的财产分割,留在慈元阁的账户金额,全部捐献给他指定的一个慈善医疗机构,而其它的几处房产,包括太湖边的这座院子,以及一些私产,则jiāo由快剑马六和huáng胖子平分。
第二段是讲述了自己这些年的成名经历,着重描述了当初在茅山金顶开山门的时候,与陶晋鸿的一战。
那个被世人所称颂、并且无数次被人提及的一战,huáng晨曲君写到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是陶晋鸿有意相让,要不然他绝对活不下茅山来。
他说自己距离天下十大,其实还是有一段差距的,他心里清楚。
世人对他,有些高看了。
第三段讲的是对于自己身后事的一些安排,让人将自己安葬在老家附近一处向阳的山坡上,那是他请铁嘴神算刘帮忙看的风水宝地,听说能够福泽后辈,而且葬礼一定要办得简陋,不要铺张。
人走了,没必要弄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坟头蹦迪什么的,就别搞了。
谁搞,他做鬼都不会放过谁。
最后一段,写得很简单,只有一句话:“老子这辈子行事都是光明磊落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会让我感觉到愧对的话,估计也就只有小饼他妈了,我甚至都记不得她长什么模样,世间事,世间了,若是到了地下,不知道是否有机会,说一句‘对不起’……”
看完了这几段话语,huáng胖子捏着拳头,眼中又流出了泪水来。
他这些年来一直跟父亲存在于心中的心结,在这最后一句话里面,终于得到了释放。
一字剑生的时候,决不认错,而到死了的时候,却终于开始开口了。
他想对huáng胖子的母亲说三个字。
对不起。
huáng胖子仿佛地看着这一行字,哭成了狗。
我们在梁溪待了半天,huáng胖子和慈元阁这边大致谈妥了财产分割的相关事宜,将huáng晨曲君名下的财产按照遗嘱进行了分割和捐赠,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事qíng是,快剑马六拒绝了一字剑对自己的财产赠予。
他告诉huáng胖子,自己对于这江湖已经厌倦了,想着就留在这宅院里面,当一个扫地看门的老头儿。
他要一直留在huáng家,守护着huáng晨曲君逝去之后,留下的唯一血脉。
对于此事他显得十分坚持,而huáng胖子在感激之余,告诉快剑马六,说他与自己父亲的约定,没有人清楚。
他的心中,一直把马六当做是父辈,也尊重他的一切决定。
弄完了这一堆东西,我们坐上了南下的列车。
我和老鬼,还有疯道人并没有跟随huáng胖子、方志龙一行人离开,最主要的还是避人耳目,毕竟在我们与荆门huáng家闹得风风雨雨,对方甚至还叫出了大内第一高手这样大人物的qíng况下,还是低调一些好,不要再给huáng胖子添堵了。
死者为大,先把huáng晨曲君给入葬了,至于后面的事qíng,到时候我们再做理论。
因为需要遮掩身份的缘故,我们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才到达的锦官城,然后在第三天清晨的时候与huáng胖子等人碰面,而这个时候,一字剑已经下葬了。
我听说一字剑下葬的时候,陆左和萧克明也来了。
huáng胖子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所以陆左只以为他只不过是huáng晨曲君的一个远房侄子,而在下葬的时候,陆左拿出了一把碧绿色的小剑来,埋在了坟头之上,没想到那剑铮然而动,最终破土而出,钻入了陆左的怀中。
这把剑叫做石中剑,是一字剑赖以横行天下的飞剑,现如今在一字剑陨落之后,居然自动择主,选择了陆左作为传承。
对于这样的结果,huáng胖子表现得格外的淡然。
如果说一字剑huáng晨曲君的遗产之中,什么最是珍贵的话,莫过于这一把传承自南海剑魔的飞剑了。
按照传统的观念来看,父死子承,这把石中飞剑应该归huáng胖子才对,不过一来huáng胖子并无名份,二来huáng胖子自认暂时还达不到被石中剑认可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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