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机舱里,淋浴、沙发、冰箱……一应俱全,俨然一个小型卧室。
晏殊青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飞行器,如今一进来感觉自己就像个土包子看西洋景,忍不住在心里大叹一声:土豪的大腿果然粗啊。
这时靳恒拿出一块毛巾扔给他,硬邦邦地说,“先擦擦脸,鼻涕眼泪的脏死了。”
嫌脏你刚才还捏的那么起劲儿,晏殊青撇了撇嘴,抬手接过毛巾却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这毛巾是热的……
也就是说在他刚才到处乱看的时候,靳恒这家伙不仅给他准备好了gān净毛巾,还特意用热水烫过了?
毛巾的温度像是顺着指尖一点点的流进了心里,让他已经冻得麻木的心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再抬头看着靳恒跟他错开视线时下巴勾勒出的那抹坚毅的弧度。
晏殊青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其实这家伙早就看出他有心事,所以才故意做这么多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吧?
愣怔的看着毛巾,他垂下头,过了许久才低声说了声“谢谢”。
靳恒顿了一下,目光挪过来瞥到了他低头时露出来的那截白净的脖子,“嗯”了一声之后才艰难的挪开视线。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晏殊青用热毛巾捂着发胀的双眼,过了许久才突然没来由冒出一句话,“今天……王重山的人到我家里来了,我爸他们知道我基因变异的事qíng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听起来还有些混乱,甚至等他说完都没搞懂自己为什么要跟靳恒说这些。
靳恒之于他是同学,是上司,是qíng敌,但就不可能是他可以倾诉的对象,但他可能脑袋进了水,这一刻竟然那么想跟这个人说点什么。
就是这么一句混乱的话,靳恒却一下子听懂了。
抿着嘴唇看了晏殊青许久,半响他突然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包坚果,没有多问一句,更没有任何安慰,只是把零食塞到了他手里。
提到养父,晏殊青的眼眶又有些酸涩,可一看到零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gān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拿这些玩意儿哄我。”
说着他随手拆开袋子,里面装的的大枣、花生、桂圆和莲子,一时他嘴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看不出这死鱼脸平时竟然喜欢吃这些东西。
靳恒低咳一声,端起一杯冰水掩饰自己的紧张,故作随意的说,“反正咱们结婚的时候也用的上,就先提前准备着。”
晏殊青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递给他的哪里是零食,分明是一袋子“早生贵子”啊!
想到这层含义,饶是他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老脸一热,手指在零食里搅来搅去,过了许久才突然没有任何缘由的冒出一句话,“那个……之前关于结婚的事,你让我考虑三天,那我要是提前答应了,这事还算数吗?”
“咳……咳咳!”靳恒一口水呛在气管里,不敢置信般倏地一下抬起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靳恒其实就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傲娇鬼罢了,其实内心还是很少女很纯qíng哒,2333他那些凶巴巴的话只要反着理解就对了[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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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定qíng信物】
晏殊青被他尖锐的目光一刺,脸上的温度又热了几分,尴尬的错开视线摸了摸鼻子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其实也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觉得太快也没事,毕竟就算是做买卖,jiāo钱之前也得先掂量掂量,更何况是咱俩这种莫名其妙的合作关系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gān脆恨不得呼自己一巴掌,为什么突然要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靳恒抹掉嘴角的水渍,又恢复了方才面不改色的样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是个脑袋发热糙率轻浮的人?
否则为什么要怀疑他的决心,明明都那么诚恳的求了婚,还耐心的给他分析利弊,就差挑明“你赶紧利用我”这句话了,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就这么笨,到现在竟然还怀疑他的诚意。
你靳大上校人是不轻浮,但架不住做出来的事糙蛋啊,否则谁会脑袋发热的突然跟自己的qíng敌求婚。
晏殊青在心里撇了撇嘴,“我没有怀疑你人品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事太突然,跟闹着玩儿似的,让我有点不敢相信,总感觉今天是愚人节,明天你就会跟我说这只是个玩笑,所以忍不住想问问。”
这还不就是怀疑他求婚诚意的意思!
靳恒的脸顿时一黑,整个人跟个阎王似的坐在那里,浑身都散发出冰冷的气场,“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胡乱开玩笑,说话没信用的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
晏殊青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跟这家伙完全是jī同鸭讲,揉了揉额角试图解释,“我不是说你没信用,只是说你做的事让人没……不是,我没攻击你的意思,我是说……”
他越抹越黑,说了还不如不说,正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靳恒却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打断了他的话,“东西呢?”
“……什么东西?”晏殊青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话给问懵了。
靳恒蹙起眉头,“戒指,你放哪儿了?”
晏殊青实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对上他黑如锅底的脸,不明白他的火到底从何而来。
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他gān嘛一直板着个脸,好像自己欠了他好几吊钱。
见晏殊青站在原地不动弹,靳恒的表qíng又僵了几分,“愣着gān什么,快点把戒指拿出来。”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他的未婚妻这么会玩yù擒故纵,既然都开口试探了,说明心里肯定跟他一样迫不及待的想结婚,那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戴上戒指做出点表示,是故意惹他这个未婚夫生气吗。
他的表qíng太冷,让晏殊青以为自己偷了他东西似的,顿时心里涌上来一股火,这家伙一定是认准了他不会答应跟他结婚,才故意开这种玩笑耍他,现在一听他竟然当真了,就舍不得当成道具送给他的“钻戒”了?
沉着脸从口袋里掏出戒指,他随手往靳恒怀里一塞,“给你,保证完好无损,别弄得跟我多稀罕这东西似的。”
靳恒盯着被塞进手里的盒子,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何刚才还黑漆漆的一张脸突然奇异的柔和了几分,甚至耳朵都可疑的红了几分。
不就是拿回戒指了么用得着这么高兴么,晏殊青撇了撇嘴,刚刚暖和一些的心又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他其实真的是个特别惹人厌恶,根本就不值得别人温柔以待的人吧,也许当初在他三岁的时候,饿死街头才是最好的选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可以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谁都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李恪然、军部、养父养母……甚至是靳恒,都是如此。
可笑的是他方才竟然因为靳恒施舍给他的这么一丁点温暖,就突然想破罐子破摔,哪怕明知道这是一场毫无感qíng各取所需的婚姻,也想找个只是因为晏殊青这个人不是其他任何身份而靠近他的人。
可现在看来,一切又是他在自作多qíng。
放下毛巾,在心里自嘲一笑,他知道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可才刚一动弹,旁边的靳恒就突然按住他的指尖,低声说,“别动。”
晏殊青身形一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靳恒就打开盒子,低着头把里面的戒指戴到了他的指间。
此刻的靳恒,一脸的认真,垂着眸子帮他摆正戒指的样子,仿佛正在做什么重大的科学研究。
盯着手指上的戒指,晏殊青完全懵了。
这时靳恒抬起头来,摸了摸鼻尖,故作淡定从容地说,“你故意把戒指塞给我,不就是想让我给你亲手带上么,下次记得直说,换个人可就猜的没这么准了。”
晏殊青愣了半天,才面色古怪的抬头看了一眼他,再低头看看手上的戒指和靳恒此刻僵硬的后背线条,不知怎么竟然有点想笑,刚才跌落谷底的心也像坐上了云霄飞车,一瞬间大起大落。
哭笑不得的盯着手上的戒指,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qíng。
这算什么呢?他这个从小到大没有谈过恋爱,唯一一次暗恋还被发了好人卡的倒霉蛋,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件信物,竟然是他的qíng敌兼上司兼看不顺眼好多年的家伙送的,这狗SHI一般的遭遇,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了。
颇有些苦中作乐的勾了勾嘴角,晏殊青心里突然有些释然了。
世界上很多事qíng都不能以心而论,不是掏出自己的心就能同样换来对方的,也不是每一个父母都爱着自己的孩子,鸟飞尽后还有良弓藏,军部如此,养父母亦是如此,所以他又何必苛求有了爱qíng才能结婚。
没有爱qíng,还有合作,没有合作,还有等价jiāo换,靳恒只是找一个合作伙伴就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晏殊青你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说难听一点,这年头就算是被包=养,还得卖=身赔笑脸呢,现在只是当个应付靳家人的挡箭牌,以后就多了个金靠山,说出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喜欢才值几个钱,好好地活着,活的比任何人都jīng彩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靳恒喜欢的也是李恪然,有他做垫背,这笔买卖自己一点也不亏。
想到这里,他qíng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整齐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排带弧度的暗影,在飞行器明亮的灯光笼罩下,衬得一双眸子波光粼粼。
对上他的笑容,靳恒的呼吸猛然一窒,快速的挪开了视线,手心这时却被塞进一袋“早生贵子”。
“我不能空手白套你一个戒指,但现在饭碗都快不保了,暂时也没什么东西能送给你,就先拿这个当聘礼抵了吧,哝,你尝尝,好甜的。”
晏殊青随手往嘴里塞了个大枣,腮帮子一股一股的,活像个贪吃的仓鼠,可靳恒全部的目光这会儿全集中在他的嘴上。
盯着薄薄的嘴唇叼着艳红的大枣,一点点的吞进去的样子,他低咳一声,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后仓,临走时还不忘拿走那袋用钻戒换来的“早生贵子”,一副生怕有人跟他抢的样子。
明明看上去还是那个不可一世骄傲冷漠的靳少校,但微微发红的耳根却bào露了他太多的心思。
18.【初到靳家】
晏殊青本以为这段诡异的婚约达成之后,两个人就能就此别过,可靳恒却趁着他洗漱的时候,直接发动了飞行器的引擎,等晏殊青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飞行器已经落在了靳家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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