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自帝国内部的舆论压力还是很大。时侍是克劳泽的亲信,而克劳泽的哥哥们以及他们的智囊团,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攻击克劳泽的机会,时侍形同软禁般留在EAS的总部,也是这些人从上方进行施压的结果。
虽然说时侍这张被天一放在克拉泽身边的底牌翻了出来,对克劳泽来说是好事,但他也不能无限期地让这种qíng况持续下去,如今帝国正值存亡之际,用人之时,既然时侍已经摆脱了控制,那当然得赶紧调回来差遣才是。
于是乎,阿道夫和朱加什维利这两位局长,就被“杀jī用牛刀”一般派去执行了这次任务。按理说,这种测试,找俩基层工作人员就得了,根本不需要两位局长亲自出马,不过既然是作秀,就做得彻底一点,过程虽说是无谓的,但结果能让一部分人闭上嘴,那就行了。
这是政治斗争经常要做的无奈之举,花掉些成本,也就是人力、物资、钱……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以此来攻击对手,或回应对手的攻击。当然了,这并不代表政客们本人喜欢这么gān,他们也只是照游戏规则在做而已。比如每年植树节时,我们都能看到许多领导开着公车,烧着汽油,拿着崭新的铲子,站在记者的摄像机前满脸堆笑地合影。其实他们也都知道这是形式主义,除了烧掉点银子,没什么实际意义。植树造林这事儿,有专门的人去做,一般人就是给你棵树苗你也未必能种得活。但没有办法,这就是游戏规则,有些成本是省不了的,要不然为什么某国选个议员都得到处拉赞助呢。
言归正传,当天傍晚,一架三栖运输机降落在了枣椰郡沙漠边境的某个军事基地,由于行程很长,这种机体的能源消耗也较大,所以两位局长所乘坐的这架运输机在中途需要进行数次燃料和能源的补给。来到这个补给点以后,机体将转为陆上行驶,计划当夜十二点之前到达EAS的总部所在。
一切都很顺利,运输机停靠了大约四十分钟,就做好了重新出发的准备,初步估计应该会比计划中还提前一个小时左右到达。
运输机很快就改为陆地行进模式再次启程了。这机体的形状可以变化,就体积而言,和一般的波音客机差不多。不过EAS的总部附近没有跑道,沙丘起伏不定,只有直升机能直接降落,这种大型运输机在被派遣过来时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如果没有垂直升降功能,就必然具备在沙漠中行驶的形态,否则在军事基地这里还得换一次jiāo通工具,那些设备搬上搬下会非常làng费时间。
至晚间十点左右,一切正常,运输机距离目的地已经十分接近了。
这正巧是个月黑之夜,无垠的沙漠中,在完全靠导航系统前进的运输机内部,驾驶舱里的四名士兵正在打瞌睡。
而那两位局长和他们的副手分别在各自的机舱内坐着,收听无聊至极的广播节目,观看手边充斥着谎言的纸媒,可能唯一能算上消遣的,就是报纸上的填字游戏了。
由于Evolution总部已毁,且北美全境都被自由前线占领,阿道夫几乎成了个光杆司令;Factory的总部也在近期因战争的进程而被迫搞起了搬迁,所以朱加什维利和他老对头一样,都暂时在天都待命。这回克劳泽让他们出差,他们倒也没什么意见,反而觉得能离开天都透口气挺不错的。
因为如今的天都,全城都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气氛,几位皇子殿下在暗处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朝中可谓凶险重重,故而人人自危,谨言慎行。稍有疏失,便是粉身碎骨。
或许是命运爱开玩笑吧,阿道夫和朱加什维利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将和宿敌一同命丧于这荒凉的沙漠之中……
“你看到了吗?”机舱内,阿道夫忽然对隔着一条过道儿坐着的赫斯说道。
赫斯觉得十分莫名,他并没有在打盹或者走神,但他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局长,请问您指的是……”
“蝴蝶。”阿道夫说道。
他们对话时的场景,若是有第三个人在旁观看,说不定会笑出声来,这二人都长着并不显眼的白种中年男人面孔,穿着同样的深蓝色制服,脸上挂着一样的面瘫表qíng,连说话时的语气都显得差不多,这些都是拜Evolution的改造所赐。正因如此,他们坐在机舱里进行很平常的对话,看上去却像是两个二流相声演员对台词。
“嗯……局长。”赫斯觉得这个问题十分不可思议:“这里是沙漠,而且我们在运输机内。”他当然不会直接说出“荒谬”二字,他只能旁敲侧击地表示——这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另一个机舱内,朱加什维利也对与他同行的心腹马林科夫说着几乎相同的话:“你看到了没有?那黑色的蝴蝶……”
第四章 冥蝶之舞(中)
运输机驾驶舱中的四名士兵,这时已不再是打盹儿了,而是完全陷入了昏睡中。不止他们,货舱里待命的十余名士兵也皆是在不知qíng的状况下吸入了催眠瓦斯,暂时失去了意识。
沙漠茫茫,运输机在导航系统的驱使下继续前进着,机内只剩下那两位局长和他们的两名心腹还保持着清醒。
那名来刺杀他们的刺客很清楚,别说是催眠瓦斯,就是神经毒气,或者直接把这部三栖运输机给炸掉,也未必能击毙这次的目标,所以……需要他亲自动手。
“一定出了问题。”阿道夫是一个十分自信的人,他可不相信自己会一时眼花或者产生幻觉,他很清楚刚才看到了什么,就算那是幻觉,幻觉也是有成因的,不是能力者的gān扰,就是药物的作用。
赫斯唯局长马首是瞻,听得此言,就不再提出任何质疑,他直接按下了座椅旁的通讯按钮,对着通讯器道:“驾驶室,这里是二号舱,报告你们的qíng况。”
等了数秒,没有回应,赫斯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但那显然也是无济于事的。而另一边,马林科夫也在做同样的事。
这两位副官正忙着的时候,那两位局长的心里,皆是升腾出了不祥的预感。他们知道,如果这是一次来自帝国以外某股势力的攻击,敌人肯定不是一般角色,既然对方能得到jīng确的qíng报在沙漠中对我方进行阻击,那他们也一定很清楚,这架运输机上乘坐的都有谁。若是没有几成把握,谁敢同时向Evolution和Factory的两名头号人物下手?
忽然,广播中,响起了音乐声,前奏不算很长,在提琴的伴奏中,男高音开始了演唱:“我们尽qínggān杯,杯中满溢快乐欢笑,杯边缀饰艳丽花朵,良宵苦短,沉醉忘返……”《茶花女》中的祝酒歌可谓家喻户晓的旋律,咏叹调中的经典。
也许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即便在此刻的环境下,气氛已紧张到一触即发的边缘,但这溢着热qíng和欢快的歌曲,依然能让人的心绪得到些许放松,乃至刹那间的神往。
“看来我们的客人挺喜欢歌剧啊。”阿道夫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说道:“赫斯,跟我来。”
他们走出机舱,向着驾驶室前进。阿道夫的感官非常敏锐,虽然以能量的掌控程度来说,他只是qiáng级能力者,但E细胞的存在,以及多年身体改造的成果,使其已具备了凶级能力者的实力。故而他也无所顾忌,领着手下,身先士卒。
只穿过一间机舱,阿道夫就跟朱加什维利和马林科夫迎面遇上了,朱加什维利开口道:“你总是慢一拍不是吗?阿道夫局长,如果你是准备去检查驾驶舱的话,我刚刚已经看过了,我们的士兵们短时间内是不会醒过来了。”
自从大西洋城的病毒泄露事件后,后院起火的阿道夫局长就一直被朱加什维利冷嘲热讽,所幸他脸上的表qíng并算不丰富,即便是恨得牙痒痒也无须刻意去掩饰:“那么,朱加什维利局长,对现在的状况,总是‘领先一步’的你,又有什么建议呢?”这话中无疑也带着嘲讽之意。
朱加什维利冷哼一声,还未张口回答,突然,这个机舱内的照明设备就停止了运转。在失去光明前,眼前的最后一幕映在了朱加什维利的瞳孔上,他看到阿道夫和赫斯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祝酒歌的歌声仍在继续,恰逢女声唱道:“与诸君相伴,分享我的快乐时光,世间万物,每多荒唐,不能予我们以欢畅……”
黑暗中发出了些许响动,但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打斗,利刃割破皮肤、割断肌ròu与血管、甚至切断了骨头,这些声音都被音乐给掩盖了下去,紧随而至的沙沙声……那是大量鲜血从狭长的伤口中喷洒出来的声音。
血腥味在这狭窄的环境中弥散开,被杀者竟连一声低吟都没能发出,而在场的四个人,无疑都不是一般人,不管死的是谁,都说明了他们遇上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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