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硕吼道:“你不要狂,你做的这种好事,我即将叫你也自食其果。”
敖楚戈不以为意地道:“管老大爷,你在道上的风头不大,然而口气倒是不校”面颊的肌ròu往上紧抽,管硕咬牙道:“你这猖狂跋扈,目中无人的小辈,“银笔门”自来礼贤下士;谦恭克己,但今天,我说不得也要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一挺胸,敖楚戈指点着遍地尸体道:“这些,都是曾经想给我“教训”的,但管老太爷,你睁大眼瞧瞧,他们还有哪一个仍能剩下口气?全都死透死绝啦!如果阁下有兴与这gān死鬼为伍,我可以保证不令阁下失望就是。”
扶着童宗义的年轻书生遂双目如焰,扬声厉叫:“好一个双手血腥,杀人如麻的凶恶狂夫,童老大的伤,这满地láng藉的尸体,全是一笔笔的血债,我们今天必要找你索龋”敖楚戈一笑道:“真是怪事,我与二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二位却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老找着我想拼死拼活的,硬往这汪子混水里cha足。我实在搞不明白,是二位骨头痒了要松动松动,还是看我这块ròu好吃,硬想上来咬一口过过瘾?”年轻书生bào烈地道:“童老大对我们“银笔门”有数次仗义相助之恩,替我们化解了不少与江湖同道间所结的jiāo葛,就凭了这些,我们师兄弟就得为童老大出力效命。”
口里“喷”了几声,敖楚戈道:“童宗义,这二位对你还真够意思,虽然招子不亮,略嫌鲁莽了点,但感恩图报的一番心意却不可抹煞,他们对你这么好,你就救他俩一次,别让他俩朝我刀口子上撞了。”
咬着牙,嘘了嘘气,童宗义吃力地道:“二位……千万别冲动……二位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我实在不忍二位为了我有所失闪……二位……让他去吧……”管硕qiáng硬地道:“不行!童兄,我师兄弟怎能眼看着你受人伤害至此,而袖手不管?任这厮是三头六臂,我师兄弟好歹也要替你出这口气。”
摇着头,童宗义呛咳着道:“不……且慢……二位请听我说……”这言尚未已,扶着他的那位年轻书生,将他的坐姿一正,突然间跃身而起,凌空一个跟斗翻出,抖手间,双笔如电,银芒闪闪,bàoshe敖楚戈。
站着不动,敖楚戈的钢棒微颤之下,一点而出,时间、部位,拿捏得如此之准,只这一棒挥点,已将那年轻书生“呼”地bī退六尺。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年轻的书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上这一招,满以为即使不能奏功,至少,也可以收到震敌之效。哪知才一行动,就教对方给碰了回来,刹那间,一张俊脸胀得通红,几乎硬是下不了台。
笑笑,敖楚戈道:“小伙子,你呢,人还生得蛮秀气,但并不是人生秀气,武功也就定是上乘的了,多学着点,别再出丑卖乖。绣花枕头如不扯破,总还可以包着那堆烂糙,如果,非要戳上个dòng不可,就未免透着败絮其中的不堪瞧了。”
年轻书生狂吼一声,身形急进,双笔点飞穿刺,来势更为凌厉。
敖楚戈仍然原地不动,钢棒挑截挥舞,来去如电,因为棒身的闪动太快,看上去那么坚硬的棒子,便似乎呈现着波纹样的颤抖了。
年轻书生腾跃攻扑,银笔指戳,带起点点寒星冷流,但是,却就是攻不破人家那看似随意挥洒施展的钢棒子——敖楚戈不像是在对阵,惩般的优游自得,倒似自个儿在练功了。
明眼人二看即知,双方的本事,差得太远了。
尖叱着,年轻书生双笔bào洒星点如雨,在眩目流灿的芒点jiāo织中,他蓦然全身猛拳,弹伸淬泄而下。
“银笔门”的不传绝技:“群星落殒”。
敖楚戈居然不挡不闪,他的钢棒反而立时撤举斜扬——就好像在掏诚欢迎对方这招“群星落殒”撞入自家门户中一般。
管硕手抚长髯,面现得意之色,微微冷笑。
童宗义却形色大变,呻吟般呼叫:“不好……”变化是那么快,敖楚戈的钢棒甫才斜扬,不知什么时候,他用了什么手法,钢棒仍然是那样的形势,在原来的部位,但他的右手中,已多了一对合拼的利剑——这对合拼的利剑出现得太突兀,以致令人觉得仿佛是由他手掌中冒出来似的了。
现在,年轻书生已扑至敖楚戈头顶。
敖楚戈头也不抬,双目平视,“无双剑”微微分叉,狂风般bào旋,一阵呼啸的风与光回绕,在冰寒晶莹的冷电成旋涡中,剑刃入鞘,年轻书生却尖叫着,歪歪斜斜的滚扑地下。
在年轻书生滚扑下来的瞬息,管硕狂叫着冲上,双掌翻飞,照面之间便是九招十三式。
敖楚戈单膝点地,左手钢棒一旋而上,两端棒头急旋,形成一团黑光隐隐的卷风,他在对方往侧里闪让之际,右手bào出bào收,冷芒淬she又敛,只听管硕骇叫有如裂帛,没命的朝后跃退。
此刻;方才看见有一缕丝絮碎织,轻轻的空中飘落。
管硕整个人僵立在那里,脸上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表qíng——他的双目圆睁,嘴巴半张,两颊的肌ròu完全往上吊挤着,显得腮都开了……在这位管先生的左腰侧,衣袍上被割开了一道裂口,宽只一指,长仅寸许,但这道裂口非但豁开了他的衣袍、中衣,更直到小衣,但是,就是没有伤着他的ròu皮一点点。
直到现在,管硕还心悸神摇于方才那一刹那间腰际的冰寒之感。
敖楚戈竟没有伤害他!
而敖楚戈也没有伤害那位年轻书生,那个年轻书生正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盯着敖楚戈在发楞……
那年轻书生的身上,任什么损伤也没有——除了两边耳际的鬓角被修整得上升半寸,而且;又是那么的平整光滑。
敖楚戈一笑道:“怎么样?我这两把并对剑的锋口,打磨得还算够快吧?”管硕全身抖了抖,面上五官连连扯动了几次。
年轻书生却用力地吞咽下一口唾沫,他觉得自己的喉咙,竟是如此般出奇的gān燥、火辣。
童宗义的神色越发黯淡苍灰了,他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罢了……罢了……”方才那一战,其实管硕的功夫,是要比他那位师弟高明得多,但敖楚戈与年轻书生jiāo手,乃是抱着三分轻视,一分逗弄的xing质,以便令对方知难而退,并未认真施为;可是管硕上来,他却不能不以硬本事露一手,以收撼敌之效,所以,前后的分别才会有繁简之分,如今,他算是收到他预期的效果了。
管硕楞了半晌之后,十分沮丧地道:“小师弟,你没事吧?”年轻书生汕汕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没事,我,我很好……”摇摇头,管硕叹了口气:“我们输了……”年轻书生红着脸道:“难怪方才童老大不要我们动手!”管硕正对着敖楚戈,非常窘迫地道:“呢,朋友,你可到底是谁?”敖楚戈笑道:“问你们的‘童老大’吧!”
年轻书生急忙向着童宗义探询:“他是谁啊?童老大。”
痉挛了一下,童宗义的声音出自齿fèng:“敖楚戈”。
没有听清楚,年轻书生凑近了又问:“童老大,他是敖什么?”童宗义层弱地道:“毒尊。”
这两个字可叫年轻书生听明白了,他先是一呆,紧接着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呐呐地道:“毒尊!毒尊敖楚戈!一笑见煞!
……碍……我的老天……”
管硕没有吭声,却自感到后颈窝的ròu皮扯紧,背脊一阵一阵的泛凉。
年轻书生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终于朝着敖楚戈拱拱手:“敖朋友,不论我们日后是友是仇,也不算这段过节了是不了,但大师兄与我,却要感谢你方才的不杀之恩,我们心里有数,你是故意放我们一马。”
敖楚戈笑眯眯地道:“昭!这几句话倒透着几分人味,足见老弟你尚未真个迷糊了。者弟,你尊姓大名呀?”年轻书生尴尬地道:“在下林捷,‘银笔门’第二代弟子。”
点点头,敖楚戈道:“很好。以后只要你一直保持这么点人味,就不会吃大亏!”
林捷听在耳中有些木好消受,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却又忍住没有开口。
敖楚戈又向管硕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和童宗义动手么?等我走了以后,你可以直接问他。当然,是非曲直,我们仍是难免于各执一词的。江湖上,有些事qíng双方的意见谈不拢了,便往’往刀口子下见真章,其实,他也无奈,我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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