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jī肋的翡翠莲蓬刚刚造出来的时候,幽冥四妖三鬼已相当活跃,幽冥简直被闹得乌烟瘴气,神使又懒得管这些熊玩意儿,一气之下二度封山,直接从山下又搬回山上,近百年不曾再下山。
那时候七绝已各为其主,季九幽还未能称王,几番造访登葆山,全被山上的禁制给请了下来,一怒之下,在登葆山的山顶劈了十道金雷,这才被轮回河绑回了山腰的莲池。
季九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神使回登葆山、时隔百年之后,两人重逢的第一面——他被绑着,扔在木屋的那张硬邦邦的chuáng上,身侧,是盈盈闪闪的圣光、以及温暖偎贴的身体。
和百年之前一样,那人的面孔还在光后,即便靠近了,也看不清楚,但这也是他头一次离那人那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以及心跳。
轮回河既然是宝物,自然无法随意挣脱开,季九幽心知这一点,因此一路上来都没有反抗过,此刻既然依旧被束着手脚,也没有挣脱的打算。
于是,平躺在chuáng上的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捞入身侧那人的怀抱中。
季九幽高高地挑起了眉锋,很快便闻到了一股酒味。
“哎,我也是醉得厉害,都产生幻觉了,这不是小九吗?”酒气喷洒在脸颊,季九幽一时反应不及,怔住了。
可不等他应答,圣光后的那张面孔又传来懒懒的声音:“唔,反正是梦,亲一口吧,看着怪喜欢的。”
说完,又不待季九幽反应,一道吻便落在了他唇上。
季九幽从十八地狱爬出来开始,qíng窦就没有开过,整日里就想着怎么在幽冥称王称霸,日子过得充满了硝烟,更不曾尝过qíng爱的甜头,又因为少年弑杀成名,女妖魔都不敢扯了胆子出来近他的身。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但将他搂紧怀里,还自作主张地送来了一个吻。
季九幽第一反应是茫然,大脑一片空白,可很快,满腔的怒火占据了胸腔。
他挣脱不开轮回河,并不代表他被捆着就只能任人宰割束手就擒,他身体一拧一推,便将身上人掀翻开,蹬腿坐起来,正要抬手掣肘,却见那道道圣光淡了下去,躺在chuáng上的神使一动不动,原本松散的衣衫前襟不知何时扯开了,露出了大片前胸和肩甲,季九幽看了这么一眼,又怔住了。
幽冥中妖魔鬼怪都恐惧季九幽,因为他少年成名,什么妖魔都敢杀,而在幽冥,人人敬畏的,自然还有登葆山上下来的神使季白。
不止因为他是幽冥口口相传中的神使,自然还因为那些挡住他ròu身的银白色的圣光。
与别人一样,受过神使养育恩qíng的季九幽也不曾见过那道道圣光下的面孔,别说面孔,大部分时候,神使就是个令人敬畏的光圈,立在地上,几百米开完都能闪瞎鬼眼。
季九幽小时候想尽了办法想要一睹真容,却从未得手,再大一些,也懒得去琢磨这些皮相的问题了,他甚至一度认为,即便有年轻的嗓音,圣光之下的那具身躯也该是皱巴巴的——神使么,不就该是个糟老头子吗?
可此刻,那带着酒气的轻轻一吻,那bào露在视线中光洁若绸缎的肌理,都再明了不过的招式着一个事实——神使和糟老头子,搞不好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醉酒的人似是睡着了,呼吸平缓地躺着,季九幽怔怔地坐了一会儿,忽然,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被轮回河束住的双手,落入了那道道圣光之中,触碰了那张他曾经想尽了办法也不曾见过的面孔。
指尖率先触碰的,应该是因为醉酒轻轻拧起的眉心,朝下,则是硬挺的鼻梁,再朝下,湿润的唇珠。
在唇峰扫过时,季九幽本想收手,然而那唇却轻轻启开,也不知被什么趋势着,他将指头探出了进去,那温暖的唇舌并不抗拒他,先是轻轻舔了他一口,而后用齿贝启轻轻咬住。
季九幽又无师自通地动了动指头,指尖触碰到一片温软,很快,那片温软自觉贴了上来,舔抵他的指尖。
魔物本xing里其实很难克制住qíng绪,神使当年在山下教了季九幽多年,最后也没把他从魔道上拉回去,还带着三鬼搅和得幽冥天翻地覆,气得神使二度封山,一走了之,可见魔这种玩意儿的确是本xing难移的。
而季九幽这么多年没有为qíngyù大动gān戈,也不过因为还没走上这条路而已,并不代表他是个多么高洁清心寡yù的大魔。
在指头被温软贴上的瞬间,当季九幽的目光再次落向那绸缎似的前胸和肩头时,一股烈火顺着他心口燃到了四肢百骸,他眸光暗沉地抽回了手指,没有片刻停留地落下,一把扯下了神使身上那件半搭在身的长袍前襟。
那是季九幽从未有过的感觉,是疯狂席卷来的陌生的qíngyù感与占有yù——魔如果还有道德,那便不能称之为魔了。
他几把便扯烂了那件长袍的上半身,也不顾被束住的双手,倾身就压了下去,用唇口和齿贝享受奔腾涌现的占有与qíngyù。
身下那人却似是没有睡沉,很快又轻叹了一口,一只手竟是直接抬起,绕到了季九幽后背搂住了他,还轻轻拍了拍,含糊道:“唔,别闹。”
季九幽忽然起了坏心,在他脖颈间抬起头来,坏笑着龇了龇牙尖:“你知道我是谁吗?”
圣光后又传来一声“唔”,过了一会儿,才带着醉酒地口吻缓缓道:“别闹了,小九,让我睡一会儿。”
这一声小九叫得季九幽胸腔里又是一股热火,他埋头,在盛连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又顺势在身下人的耳边坏笑着胡说道:“看来没少在山上宵想我啊。”
接着,chuī耳旁风似的怂恿道:“你将我绑来陪你睡觉,是不是也该替我松了手上这玩意儿?”
醉酒的那位当真抬手一摸,摸到季九幽手腕上的一圈长绫,他约莫是不记得把人绑上山是为了问责那十道惊雷了,手指一划,那长绫立刻松了绑,消失不见。
恢复自由的季九幽坐起身,活动了手腕,一脸邪xing地勾唇笑着,不待身边人开口,伸出手,摸上了那张看不见的脸,缓缓道:“真让我来陪你睡觉的?”
手腕忽地被一把捏住了,又轻扯一带,摔回先前那个怀抱中。
季九幽乐得面孔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他看都chuáng尾的翡翠莲蓬,抬手隔空取来,也仰头连灌了几口酒,再埋头,以口渡酒,唇齿间一片火热。
这酒醉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虽然没有实质发生什么,但季九幽被上下其手摸了个透透的,季白也同样如此,两人衣衫不整地在木榻上喝酒、亲吻、抚摸,屋外风雪停几度,也盖不住这满屋的燥热。
第四天,季九幽没有醒,季白先醒了。
他睁开清明地双眼,坐了起来,看看身边人,再看看自己,默默地抬手唤除了长绫。
他衣衫不整地坐在chuáng上,拿着长绫对着木屋头顶的那根大横梁比划了比划,满心只有一句话——
现在吊死自己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如果来不及的话——
他目光落下,看着身边的季九幽。
那勒死身边躺着的这个应该来得及吧。
作者有话要说: 高估神使的节cao是不对的,因为神使可能没有这种玩意儿
微笑。jpg
第37章
季九幽至今记得自己醒来时候的场景——
他被长绫卷着, 躺在登葆山山下的一棵松树下面, 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就更别提什么神使不神使了。
放眼整个幽冥,也只有山上那位有这胆子gān这种提了裤子不认人的事qíng了。
但那时候的九幽大魔却是半点也不生气,他觉得自己这三天里占够了便宜,赚大了, 心满意足地起身, 暂时回了自己在背yīn山上的dòng府。
暗沉的灯光在墙上落到一下深色的剪影, 季九幽把酒杯搁回chuáng头, 再侧头看了一眼chuáng上沉睡的盛连, 起身之前,轻声吐出了一句话:“但凡我那时候贼心再大一些,把你绑回背yīn山,也就没有后面那些事了。”
chuáng上的盛连大字躺平, 闭着眼睛,毫无动静, 以凡人之躯灌了那莲蓬里的果酒, 这下不说睡个半月,至少也得三五天才能醒了。
但能够老老实实睡着不动手也不动脚, 在酒品方面也终于算是有了突破。
季九幽哼笑一声,起身离开,可这个屋子里,酒品所有改善的何止是盛连,季九幽自己的酒品也比当年高雅得多, 不但没有乘人之危,连摸手揩油都一概没有。
——正人君子如此,倒真像是高风亮节到了将他大魔的本xing修炼了个通透,但事实上,个中缘由不足为人道。
季九幽离开别墅,一堆正事还在等着他。
是夜,颜无常领了外勤部的科员兵分三路,一路去暗中配合左满贯调查风水界的戚家;一路去到市区那家名为“真美妍”的美容美发店搜查;另外一路由沈麻领队,去了徐浩、徐新宁父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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