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门左道_四不相【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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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早有计划,胜券在握,我也就不再多说了。我知道这种彩票是不合法的,但就像大家一起闯红灯一样,现在不分男女老幼城里城外都在买,我也不觉得买这个有什么不妥。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夜,我们的一点酒意早已没了,路上的jiāo警也下班了,徐广利驾着他的车直奔荔源广场。

  午夜零点二十分左右,我们拐进了德星路,这条路很狭窄,宽度只能勉qiáng两辆车通过。路两边的树木高大茂密,枝叶几乎完全遮住了天空,也遮住了单排的路灯,整条路都显得非常幽暗。此时店铺都关门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仅有极少数车辆,加上光线幽暗树影微摇,yīn森气氛扑面而来,我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

  徐广利在荔源广场附近泊好车,我下了车抬头一看,昏暗的光线下,大门入口上方四个大字分明就是“荔源尸场”,并且墙上染有大片血迹……

  “啊……”我惊呼一声,倒退了一步差点坐回车内。

  徐广利跳下车问:“怎么了?”

  “血!”我指着前面惊恐地说。

  徐广利转头看了一眼,紧皱眉头,很快道:“别胡说,你看花眼了!”

  我揉了揉眼再看,看不到血迹了,只有远处霓虹灯投she过来留下的暗影。可是刚才我看到的明明是血迹啊?而且那个“广”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现在还是无法分辨是广字还是尸字。

  难道我属于运气不好的人?我发现我的心跳更快了,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呼吸特别费力。

  “别发愣了,快拿了东西跟我走。”徐广利说着已经开始拿大包小包。

  我打起jīng神,主动拿了两个大包跟着他往前走。走了一会儿我才发现我们去的地方是地下停车场入口,地下通道内的灯本来就不亮,而且有些灯坏掉了,向前看去黑沉沉yīn森森,无比寂静,我们的脚步声显得特别响,特别空dòng。

  我觉得身上有些冷,一颗心“呯呯”狂跳,像是要从胸膛里面蹦出来了,呼吸不知不觉变得急促起来。徐广利的脚步开始变慢,跟我走成了并排,接着稍落后我一些,我听到了他的呼吸声也很急促,转头一看,他脸色很苍白,小眼睛不停地眨巴着。

  地下停车场很空dàng,仅有几辆车停在这里过夜,这儿更加安静,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地下封闭的空间有一种特殊的压抑感,只要是半夜到过地下停车场取车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就更不用说了。说实话,我宁可到乡下的乱坟岗睡一夜,也不愿在这里转一圈。

  就在这里进行吗?我转头望向徐广利,他却望向了上楼的步行楼梯,示意要往那边走。我发现那附近一辆车都没有,地面铺着厚厚的灰尘,墙壁可能是因为漏水变得污浊斑驳,白灰有些脱落,“安全出口”四个字不停地闪烁,感觉比别的地方更yīn暗,带着一种腐败yīn邪的气息。

  晚上看时,很难分辨是“广”字还是“尸”字。

  第三章 拜鬼求码

  高层建筑都有电梯,现代人宁可去健身房挥汗如雨也不肯多走两步,步行楼梯没人走也不奇怪。但这儿上一层就是大商场,人流量大,步行楼梯完全没人走动,甚至没人愿意把车停在附近,就很不正常了。

  我望着徐广利,徐广利也望着我,昏暗的光线下“安全出口”的绿光闪烁不停,映得我们的脸匆明忽暗,忽绿忽黑,非常诡异。我们都看到了彼此的不安和畏缩,如果我们是来探险的,现在就可以回头了,但我们不是来寻幽探奇,而是来求鬼邪显灵,越yīn邪的地方越好,所以我们不能退缩。

  徐广利咬了咬牙,低声道:“走!”先向前走去。

  我立即跟上,走了几步好像后面有脚步声在跟着我,并且像有人在盯着我,我背上一阵阵发冷,汗毛倒竖。我知道这种qíng况下不适合回头看,所以qiáng忍着没有回头,加快脚步与徐广利走了个肩并肩,这时已经到了楼梯口,那种yīn郁、压抑、腐朽的气息更重了,恍惚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痛——啊,痛——啊……”

  我停步凝神静听,徐广利也在这时停止了脚步,所以特别安静,可是没有嚎叫声,也没有脚步声。也许是我太紧张产生幻听了,可徐广利为什么也同时停下?我觉得喉咙发gān,想要开口说又不敢发出声音,这里实在太安静了。

  楼梯是转折的,楼梯下方砌成了一个小房间,徐广利走到门前,放下右手的袋子,伸手想要去抓门把手,但手还没有碰到门把就缩了回来,犹豫了好几次才抓住门把手一旋推开了门。

  有一股特别yīn冷闷浊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没有灯,外面的灯光也很暗,所以只能隐约看到是一个小房间,空dàngdàng的没什么东西。

  我们走了进去,也许是在较小的空间内有了安全感,也许是已经有些适应了这儿的环境,我感觉轻松了一点,不那么紧张了。可能之前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太紧张以致产生幻觉,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即使有鬼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怕它做什么?人越怕鬼,鬼便越吓人;人若不怕鬼,一切鬼邪皆是虚幻,这么一想,我胆气大壮,更加镇定了。

  徐广利掏出打火机点蜡烛,双手不停地颤抖,点了好几次也没点着。我接过他的蜡烛点燃,帮着他把供品拿出来用纸盘子装好、摆好,把一瓶红酒倒在五个小杯中,再拿出三枝香点着,cha在一个装了米的小罐子上面。

  酒菜、香烛、供品摆放整齐,感觉更加瘆人了,这可是请鬼光临啊!

  徐广利示意我拿出野营用的汽油炉点燃,他把铝锅架在上面,把矿泉水一瓶瓶倒进锅里。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就像是怕会惊动了谁,锅里的水还没有烧开,所以还是很安静,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在沿着楼梯往下走。

  我们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路过,我们的动作都僵住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全神贯注听着那脚步声,却忘了灭掉火光把门关上。当时有些吓傻了,大脑不会思考。

  脚步声是两个人,一边往下走一边聊着什么,但我听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只知道他们在说话。不一会儿他们走到了门口,在门外出现,却是两个拿着手电筒和警棍的保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都长得很qiáng壮。

  商场里面有保安巡夜很正常,我松了一口气,最多也就被他们骂几句赶走,没什么大不了。那两个保安却古怪,站在门口往里面扫了一眼,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转身走了。

  我很惊讶,房间里面有烛火和汽油炉的火焰,非常明显,他们不可能看不见我们。为什么那个保安一眼扫过,就像是扫过一片黑暗区域,眼光没有丝毫停留,脸上也没有任何表qíng变化?

  在我万分惊讶中,两个保安渐渐走远,还是一边走一边说话,似乎是在互相开玩笑,我还是没能听清楚他们说话的内容。更奇怪的是他们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就像是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刚好这时铝锅里的水受热发出了声音,在这非常安静的地方显得特别响,也不可能听到远方的脚步声了。

  真他妈邪门,我咽了一下发gān的喉咙,望向徐广利,只见他嘴巴张得极大,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眼眶,嘴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本来是蹲在地上的,这时已经瘫坐在地面上。

  “你没事吧?”我轻推了他一把。

  “啊……”徐广利惊醒过来,长长吐了一口气,急促地喘息起来,就像是刚跑完八千米,哆哆嗦嗦地说,“它,它们……没,没……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刚才我倒是没有注意这个。我猛地想起许多鬼故事中说,鬼是没有影子的,难道刚才那两个是鬼?

  “你老花眼了吧,他们绝对是人,有脚步声!”我很肯定地说,但实际上我并没有把握,只是为了减轻心里的恐惧才这样说。

  徐广利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他的双手一直在颤抖,想要站起来,双腿发软使不上劲,只能坐在地上喘气,满脸都是冷汗。可能是因为他对这儿的qíng况了解得更多,所以他的心理压力更大,受惊吓的程度比我更深,近乎达到崩溃边缘了。

  我觉得那两个保安是人,以为我们是在祭奠亲人,这种事他们管也不好,不管也不好,gān脆假装没看到。我只能听到他们脚步声,听不清他们说话声也不奇怪,因为我们在楼梯间里面,比较封闭,声音不容易传进来,只有皮鞋落地的声音是清晰的。鬼走路不可能有脚步声,更不可能拿着电筒到处晃,徐广利一定是太紧张看花眼了。退一万步来说,即使真的是鬼,没有对我们做什么,也不必怕它。

  我们面临一个很大的矛盾,如果有鬼,我们会害怕;如果没鬼,我们求的事就没有灵验,所以我真不知是相信有鬼好,还是相信没有鬼好,因此我与徐广利一直没有争论过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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