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没多少东西,很快就安排妥当了。孟虎还在厨房内用原来屋主剩下的煤气煮了锅面,兄弟俩呼噜噜吃了一顿,觉得甚香。吃罢,他们决定去开工了,虽然有房子住了,但要想和城里人一样过上富足的生活,孟虎觉得兄弟二人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这是你们这两个月的工资,我一次xing都开给你们;你们还是到别的地方gān活吧。”包工头一脸的yīn沉,道:“其他的工人都怕沾了你们的晦气,我们也不想这个工程出什么岔子;大家都拖家带口的,冒不了这个险。”
“我们只不过是买了间屋而已,哪会带来什么晦气。”孟虎辩驳道。
“这房子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要是真没事,几十万的房能这么便宜卖给你们?”
孟虎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包工头是铁了心的要赶走他们兄弟俩,他再怎么说,怕也顶不了用。
『7』7鬼屋夜泣
兄弟俩无可奈何的回到鬼屋。孟虎想起二楼那间被锁住的房,找来一把生锈的铁锤,砸开了锁,铁锤敲击的金属叮当声在整个屋子里回响,这声音让人心里发毛。锁与铁链掉到地上,又发出哐当的声响,声音穿透了屋子的没一处孔隙,也穿透了孟龙的心窍。
孟龙试探xing的把门推开一条fèng,一只蝙蝠吱的一声从yīn暗的房顶迎面飞来,孟龙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孟虎见弟弟胆怯的神态,不禁生出几分恼怒,他一手紧紧握住铁锤,一手猛的推开房门,一脚跨进房内。由于门的剧烈撞击,房顶唰唰的落下一层灰尘。屋内连一张椅子也没有,除了蜘蛛网还是蜘蛛网,几只肥油的蜘蛛吓得赶忙往檐角爬去。
这日,兄弟俩又仔仔细细把屋子各个角落收拾了一遍。
夜幕降临,整条街道冷清幽静,孟龙拎着一袋纸钱、香、蜡回来了。他从厨房里找来一个废旧的洋瓷盆,叫上孟虎,上到二楼吐出露台的房间。柯小可就是在这个间房上吊自杀的。
整个房间太安静了,只听到兄弟俩清晰的脚步声,嗡嗡的蚊子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孟虎站在一旁看孟龙把香、蜡、纸在洋瓷盆里点着,这间房内没有灯,幽幽的火光扑闪扑闪的照在孟龙的脸上,蜡烛很快就融化了,蜡油焦在纸钱上,烧得更旺了,白色的纸烟灰飘满整个房间,孟龙的衣服上,头上;孟虎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没有去管落到身上的纸烟灰。尽管他不相信有鬼,但他还是尊敬一个死去的人的。
孟龙把报纸与手套一并投入了火中。一阵风从大开的落地窗chuī了进来,门吱呀一声,碰的合在了门框上。盆里的火借助风势猛的腾了起来,往一边chuī去,险些把孟龙给烧着,孟龙向后一歪,跌坐在地上。一堆带了火星子的灰烬chuī了他一身。整个房间陡然一亮,孟虎巨大的身影映在墙上,在火光的抖动下,俨然一只巨大的怪shòu摇摆着身子,扑向整个房间。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了。天上的星光很快就被乌云吞噬。孟虎关上通往露台的落地窗。火焰渐渐熄灭,微弱的火光躲在纸烟灰里偶尔露出一个头来,窥视寂静的黑夜。
风一直chuī着,因为孟虎想让房间多透透新鲜空气,所以每间房的门窗都是打开的,风灌进屋来,楼上楼下皆响起了门的撞击声;还有屋外风chuī响树叶的声音。
孟虎撇下弟弟,独个去关门窗。
二楼的灯光甚暗,孟龙决定下楼,下了两阶,感觉身后有个人在跟着自己,他不敢往回看,但他又忍不住。身后应该没有什么吧,他想。他紧张的纽回头去,烧纸的房间传来一声巨响,是他出来忘记关门,风把门刮得关上了。孟龙心里咯噔一下,一巴掌撑到墙上,手里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在动,他不敢去看,手不敢动,脚不敢动,双腿象筛糠一样颤抖,屋外的风还在刮着,一个黑影在他脑子里晃动,苍白的面孔,伸出的舌头,倒挂在天花板上,七窍鲜血直流,血滴在他胳膊上,他也不敢去看自己光着的胳膊,他的头不敢动,他连呼吸都不敢。屋内房门猛烈的撞击着门框,回声在空旷的屋子内回dàng,回dàng。孟龙要哭出来了,可他支配不了自己的神经,他哭不出来。
正在这时,一楼传来了幽怨的低泣声,断断续续,如猎杀刺猬的叫声般凄厉,若针尖扎进皮肤般的尖锐。这声音穿透风声、树夜的摩挲声、门窗的撞击声,像一条黑蛇,弓着身子,张了牙,吐了信子,利箭一般she进了孟龙的耳朵。
一道闪电,从三楼下来的孟虎推推站在楼梯上纹丝不动的弟弟,孟龙满头大汗,顺着脸颊像豆子一样往下滚。他虚脱的委了下去,牙关禁闭,昏了过去。墙上被他按住的那只绿色大蛾掉在楼梯上,扑腾着。
下雨了,雷电一刻不停的轰炸着,哗哗的雨声,隆隆的雷声,把整个世界都变得热闹起来了。
孟虎惊慌的喊着弟弟的名字,却怎么也喊不醒。他把弟弟抱到客厅,放在一张米huáng色的沙发上。化了一些糖水,用汤匙撬开嘴喂了一些,却并不见醒,看来弟弟是被吓着了,他狠狠的抽了孟龙两耳光,孟龙缓缓睁开眼睛,嘴唇乌紫,面色惨白,结结巴巴的道:“哥,咱——咱搬——出去吧。她——她——她不让我们来打扰她。”
雨下了整整一夜,雷电jiāo加,孟虎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他坐在chuáng沿,看着惊吓过度的弟弟在睡梦里发抖,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8』8鬼屋解迷
孟虎趴在chuáng沿睡着了;孟龙的一声惊叫吓醒了他。昨夜惊恐的一幕又在孟龙脑子里上演了,是一场噩梦。屋外清脆的鸟鸣,熹微的阳光,几净的天空,新绿的树叶。
“哥,我们搬出去吧。”孟龙带几分恳求的语气道。
“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哪有什么鬼。”
“哥,婉珍昨天跟我说,要是我一直住这屋,她就跟我分手。”
“你就不用找这个借口了。要走你走,我是要留下的。”
“我昨天没敢和你说,想着要是这屋没什么脏东西,我们就不用搬了,可,可昨天晚上我确实听到哭声了,还有……”
“那你搬出去先住一阵,跟婉珍好好说说,毕竟你们在一起也四五年了。”
“那你呢?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啊。”
“怕什么?我的命硬着呢。今天晚上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
孟龙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搬了出去。孟虎把他送到街口,就去买了一把大铁锤和铁锹,他思索着今天晚上要是真的有什么哭声,他就是把整座房子拆掉也得把它给找出来。
孟虎把这些家伙拿回屋后,在厨房里下了一碗白面条,吃罢就出去找工作了。他今天很不走运,去哪都没人要。直到huáng昏时候,他才闷闷的往回走,心里乱七八糟的,一路上狠劲的抽烟。
夜幕将临,整条街道冷清幽静,暗弱的光影里,有一个人站在小院的门口,是孟龙,他拎着行李回来了。
“龙,你怎么又回来了?”
“哥,我放心不下你,我要是走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谁来照看你呢。”
“好弟弟,咱今晚就把这鬼给捉出来。”孟虎拍拍弟弟的肩膀道。
“这是我从城南庙里求的佛珠,我们一人一串。”孟龙把佛珠带在孟虎的手腕上。
寂寥的夜空挂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院子里响起一片蟋蟀和虫子的鸣叫声。
孟虎手持大铁锤坐在客厅的米huáng色沙发上,铁锹靠在一旁,孟龙坐在他身旁的另一张米huáng色沙发上,怀里抱着桃木剑。
突然,门外一阵唏嘘的响声打破宁静的夜,一个黑影从花丛里窜出。原来是一只大黑猫而已,孟虎走到门口,把大黑猫赶跑了。
夜,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孟龙呼吸急促,手持桃木剑,打着哆嗦,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孟虎实在坐不住了,他手提大铁锤,开始在各个房间搜寻,看是否有什么异常qíng况。整座房子能开的灯都开了。三楼没有灯,孟虎就持着蜡烛上去搜寻,刚上到三楼,身后的衣角被扯住了,孟虎神经一紧,屏住呼吸,握紧铁锤,头也不回,猛的朝后砸去,铁锤砸在硬物上,碰得一声,墙灰落了他一身,孟虎感觉砸中了,回头一看,只是一根用来绑破旧门框的铁丝而已,铁丝多余的半截挂了他的衬衫。孟虎倒吸了一口气,嘴角撇了撇,嘲笑自己的胆怯。
孟虎小心翼翼的搜索着,楼上一片寂静,突然,一只老鼠从杂物里窜了出来,从他身边遛了走,他吓了一跳,一锤砸了下去,正在他铁锤砸中地板的刹那,身后响起一声凄厉的惊叫,叫声回dàng在整个空旷的夜里,回声在房间里飘dàng,回响。
孟虎急转身,一个黑影在楼梯上抖动着,孟虎把铁锤都攥出了汗,举在头顶,刚要砸过去,黑影颤抖得说道:“哥,有——”原来黑影正是孟龙,当他没命的往三楼跑的时候,那只老鼠从他的脚上逃了过去,他吓得失声叫尖叫,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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