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杨慕云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个人,梁憋五。他吃了神秘dòng窟弄出来的药丸,长生不老,成了不死人。梁憋五,和这个小田部一郎的身世简直太他妈像了!如果杨慕云没猜错,小田部一郎真的是军人出身,而且还是不死人。这难道是巧合吗?
一直静静听着的王晓雨,忽然cha话说:“杨伯伯,那个日本人能杀人,为什么还信佛呢?信佛的人,是不可以杀生的啊。”
杨树笑:“晓雨,你没听过这句话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杨慕云喝了口茶,说:“惩恶即是扬善。慈眉善目是佛,金刚怒目也是佛。我觉得小田杀海盗和他念佛经没有任何冲突。”
王晓雨又说道:“那小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参加二战的日本人,那不就是日本鬼子吗。”
杨慕云笑笑,没对此做什么评论。他继续说道:“有了调查方向,我把重点注意力,放在二战幸存的日本军人身上。调查历时半年之久,还真有了消息。”
那是当年关东军一位幸存的老人。找到他的时候,老头已经九十多岁了,身体还挺好,记忆力都很清楚。当他拿到小田部一郎的画像时,不禁潸然泪下。老头摩挲着画像问杨慕云,怎么会想起找这个人。杨慕云撒了个谎,说是这个日本人的家属正在整理相关战争的回忆录,托付他来寻找线索。
日本老人说,这个人不叫什么小田部一郎,叫清水亮。参军的时候,他们是老乡,都是从横滨出来的。加入关东军后,一起拉到了黑龙江服役。他们当时相处的特别好,如同莫逆之jiāo。清水亮比他大,平时对他非常照顾,日本老人管清水亮叫哥哥。
大约三个月后,清水亮突然被抽调走了,上了闷罐车。两个人匆匆一别,从此没有再见。
几十年过去了,当时那个毛头小子,已垂垂老矣。看到故年老友的画像,如烟岁月弥漫心头,百感jiāo集,无话可说,无言可述。
杨慕云心念一动,问老人知不知道当时清水亮调往的去处。老人仔细回忆,说当时清水亮留下一言,好像去参加什么秘密任务。老人颤巍巍拿着笔画下一个类似符号的图案,说当时带清水亮走的两个特派军人,在衣领后面很隐蔽的地方,绣着印章。印章上就是这样的图案。
说到这里,杨慕云把手机拿出来,滑动屏幕,出现一张图片。然后递过来,示意让我看。
我接到手里,看过去。这是手绘在一张白纸上的图案,笔触颤颤巍巍,看上去像是小孩涂鸦。整个图案画得非常简陋粗糙。
可是就是这么个图案,却让我毛骨悚然至于极点,我看着它,浑身发冷,额头浸出了冷汗。
他们几个人明显看出了问题,王晓雨轻声说:“刘洋,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我竟然失去平衡,一下从椅子滑到地上,整个人已经崩溃了。
上面的这个图案,正是数日前,白婆婆jiāo给我那张纸上的图案!她当时说,这个图案事关我的未来,让我要非常慎重。
第5章 大红莲
杨树和杨林扶我起来。我擦擦头上冷汗,把手机递还给杨慕云,然后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叠得板板整整一张huáng符纸。
展开之后,纸面中央赫然就画着那个图案。这个图案是不规则圆形,周边燃着一圈类似火苗的东西,里面内圆还围绕一周几个古怪的符号。
杨慕云非常震惊,他把huáng符纸接到手里,拿着手机仔细进行比较。可以肯定,就是一个图案。
“你是从哪弄来的?”杨慕云问。
我深吸一口气,把拜访白婆婆的一些故事简单说了一下。说完之后,杨氏父子都沉默不语。
半晌,愣愣的杨慕云才缓过神来,他说:“这件事不落在你身上是不行了,这就是命运!刘洋,我没有找错人!”
“杨主席,这个图案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着急地问。
“刘洋,不要叫我杨主席,你随晓雨管我叫杨伯伯吧。这里不是讲话之所,你跟我来。”杨慕云站起身往外走。
这件事难道这么神秘?还要瞒着他两个儿子?
看来老杨家家教很好,老父亲只让我自己跟着去,两个儿子十分听话,没有任何异议。
我们出了客厅,来到外面。杨慕云点手唤来一辆电瓶车,我们两人上了车,顺着道路向山庄里面进发。我还没怎么仔细看过山庄的模样,这里果然是好去处,林间小路,潺潺流水,随处可见怒放的樱花。一栋栋古风古韵的别墅看似闲散毫无规律地隐藏在花丛秀水之间,透着那种若隐若现飘飘于世外的美。
我左右看看,眼睛都跟不上了,问杨慕云,这里得花不少钱吧?
杨慕云淡淡笑:“十几个亿吧。这里不对外开放,只内部招待一些朋友,就算是我暮年修身静养之所吧。谁知道命运如此弄人,我这边刚建好,那边就查出了绝症。”
“杨伯伯,你吉人自有天相。”我不知说什么好。
杨慕云没说话,盯着随风飘逝,漫天如雪的樱花瓣,呆呆的陷入沉思。
我们到了一栋别墅前停下来。杨慕云打发走了员工,只有我和他,走了进去。一进去是一桩小巧别院,或高或低种着几棵树,最高的参天蔽日,枝桠伸出墙外;最矮的jīng巧玲珑,也不过一米来高,修剪得像一个顽皮孩子。真是别具匠心。
和风习习,树动而灵韵生。
还是有钱好啊,真是太会玩了。就这一院子,啥都不gān,就在那gān坐着,就是至尊享受。
我们穿过院子,进了主楼。里面都是古风家具,明朝的屏风,唐朝的书案,最惹眼的是一张清朝的卧榻。上面雕龙刻凤,放着梨花木的茶案,看着就那么jīng贵。
我叹道:“杨伯伯,等日后有机会我得来你这静修啊,你这里简直是隐居的绝佳所在。”
杨慕云笑:“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过来。”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只要我还活着。”
这句话一出,我就像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杨慕云很明显通过这种方式,婉转提醒我,想玩可以让你可劲玩,但必须帮我先把事qíng办成。
我意兴阑珊,跟着他到了二楼。杨慕云用钥匙打开一扇房间的门。这里的风格,完全和下面中国古风不同。有一扇几乎可以俯瞰全山庄的宽大窗户,光线充足。靠墙放着装满书籍的书柜,书柜上堆着一包包的稿件和报纸,几乎一直挨到天花板。在房间正中,光线最好的地方,是一张非常朴素的小小写字台,还有一把木头的安乐椅。后面靠墙放着一张小沙发,有很明显的凹陷,看样子杨慕云经常在上面休息。
这里给我第一感觉就是书多,第二感觉就是竟然没有一样电器,全是纸质媒体。
我走到写字台前,正中摊放着一本打开的厚书,书上做着密密麻麻的标记。我轻轻翻开封面看看,《资本论》。
杨慕云坐在安乐椅上,摇了摇,说道:“我至今仍然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一直在寻找物质世界最核心最根本的运作规律。马克思是我的思想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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