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目前看起来很棘手。目前学校里的学生和老师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但时间长了,这么qiáng烈的yīn气早晚会波及普通市民,到时候乱子就大了。”马鸣皱起眉头,双手抄在胸前,“现在风向标被破坏了,门户dòng开,光凭我临时在那里搭建的结界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人类的智力果然是没有下限的。”这是风息对那三位风水爱好兴趣小组的少年做的最终评价,“他们做的孽,就让他们自己去偿还吧,据说恶鬼都喜欢拿白痴当祭品。”
马鸣对沈风息这条犀利恶毒的舌头习以为常,也不以为意,而是继续说道:“其实他们昨天跟我说了一些事,虽然错漏百出,但却给我提供了一个方向。经他们提醒,我才注意到这个学校的建筑布局透着玄机。”他把“玄机”二字咬得很重,沈风息却只从牙齿fèng里挤出一个“哦”字。
“他们觉得这个学校的风水不好,所以自己去调查了一番。当然啦,错误百出,外行人嘛。于是今天早上我又亲自去了一趟,却发现事qíng远比他们想象中严重。”马鸣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平面糙图来,小心地把它展开。纸上用圆珠笔潦糙的画了一张俯瞰图,许多地方还有红圈标注。
“你看,这所高中的风水布局可以说是处处有困局,位位是煞宫。比如说图书馆前水池该是活水,却被假山镇住了源头,又加了两侧蛇形宣传墙夹住,生生做成一个困局;而食堂位于南方火旺之位,本来是佳处,但因为水池这么一个困所之局,使得气流不畅,不能水火相济,反成了燥火之象……”
“技术细节就略过,直接说结论吧。”
“结论就是,这个风水格局太jīng妙了,环环相扣,就算是一个根本不懂风水水的建筑师也不会设计出这么多犯了大忌的格局来,绝对是刻意为之。”
马鸣停顿了一下,拿出笔来在地图上划出几个箭头:“如果按照这个走向的话,所有困局和煞宫中的‘yīn气’最终的流向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图书馆,也就是风向标镇锁之枢。”
“那岂不就是说,这所学校本身就是一个超级大炸弹,而风向标就是开关?”沈风息倒抽一口冷气。两个人都顿觉全身一阵发凉。沈风息刚进这所学校的时候,就觉得凉风习习,在这样的夏天里一点都不觉得热,反而会有些轻微的透骨寒意。现在看来,这显然是因为yīn气过重的缘故了。
几千名教职员工和学生就在这么一个炸弹中上学、生活,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而现在这个炸弹似乎已经要爆炸了……
“听起来可真像是好莱坞大片啊。”马鸣笑着说。
“得了吧,看好莱坞大片是享受,当大片的主角可是不幸。”沈风息没好气地说。
马鸣忽道:“对了,你是什么时候遭到人尸袭击的?”
“昨天晚上11点多吧。”
“那时候正是风向标被破坏的时间呢……看来这能说明许多事。”
“没错,而且我想起来了,在植物园的地面上洒了许多五色米。”
“是这个吗?”马鸣摊开手掌,掌心放着几粒颜色各异的米粒。
“正是,你回去过植物园了?”沈风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马鸣点了点头,他向来是个行动派。
“植物园除了这种米外,没有什么其他疑点。我查过了一些典籍,这应该是湘西地区的传统,五色米是当地术士施法的必备材料之一,用以镇护与召唤yīn魂,后来茅山派也把这个技巧学了去。”
沈风息勉qiáng扭动一下脖子,疼得龇牙咧嘴:“我虽然不知详qíng,但已经能猜出个中缘由了。这个人尸绝非自然形成,肯定是很早以前就变成了人尸或者被人施法。”
“难道在风向标被破坏的时候,还有另外一起事件在发生……”马鸣有点绝望地抓了抓头,“天啊,这件事一点实在是太多了。到底是谁修建的校区,到底是谁在召唤人尸,他们到底想gān什么,有什么联系。”
“这件事,就请四肢健全安然无恙的师兄你来负责吧,小弟有伤在身,就只能在道义上支持你了。”沈风息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马鸣站起身来,把桌子上的教案夹到咯吱窝下,看了看手表:“得了,我走了,还有许多事qíng要调查。哦,对了,我已经拜托了别人来照顾你。”
“什么?”沈风息一听大惊,挣扎着要起来,“别多管闲事,我可不要被那些可笑的男生骚扰。”
“我知道。”马鸣挤了挤眼睛,匆匆推开门离去。
此时已近5点,差不多是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间了。
透过窗户,沈风息可以隐约听见远处教室里传来的朗读声、体育场上的呼喊声和逃课学生在窗下甩动的扑克牌声。阳光到了这个时候也收起了锋芒锐气,变得温和起来,毫不刺眼。沈风息静静地躺在chuáng上,眯起眼睛享受难得的安静时光。
如果马鸣这个粗心的家伙在离开之前记得把窗帘拉上,就更完美了。
这时候,宿舍门“啪哒”响了一声。沈风息的脖子无法转动太大,从这个角度看不到来人是谁,只能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同时心想如果这是人尸的话,那么自己大概就死定了。
来人的脚步声很奇特,若有若无,似是轻轻点地而行。来人走到chuáng边,传来几声轻轻的玻璃撞击声,为花瓶小心地换了水。当这一切都走完以后,来人便悄无声息地站到风息身边,默不作声。
沈风息装作睡着的样子,眼角却微微张开一条fèng,看到来者的白皙脸庞如丝绢般透着一丝天然的隽秀与淡雅,正是小古。小古自己搬了把凳子坐在风息旁边,却仍旧面无表qíng,就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qíng一样。
“呦,你好。”沈风息装作刚发现小古,冷静地打了个招呼。小古拿起水果来,问:“要吃水果吗?”
“哦,我不喜欢吃,据说水果是大荤,吃了容易腻。”
“苹果里富含维生素,不是大荤。”小古一本正经地回答,反而让原本想开玩笑的风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宿舍里的气氛变得很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半晌,小古才首先开口道:“那个……谢谢你昨天救了我……不过我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
沈风息心想:“若是你还记得,那还得了……”当然这话不能只说,于是他只是“唔”了一声。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这个嘛……很复杂……哎呀……”沈风息正暗自想这个谎怎么圆,没留神身子一斜,拉扯到了脖颈上的肌ròu,一阵疼痛感猛地抽过来。
小古连忙起身,关切地伸手去摸风息的脖子,双指一分,按住两处xué道,风息疼痛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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