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说呢?”耿婆笑了笑,突然停了下来,“总不见得有人扛着尸体在后面追我们吧?”
“呃~~”林岳一阵恶心道,“你那意思是……会走路的尸体?!”
“老人家,快些走么。”姚建国急道,“遇上那东西奏是个死。”
“跟着我们的是活尸?!”我终于记起了那段顺口溜的由来。
这是古时陕西huáng土高原一带流传一首顺口溜,说的便是夜间行路的一个忌讳。
陕西huáng土高原、湖南、湖北一带是尸变现象较多发生的地域,月圆且月色泛huáng的夜晚,一般就是葬xué内外气息jiāo汇及地气最易返cháo的时际。这时最易导致尚未腐化的尸体产生尸变,于是夜间走夜路的人就最易撞见这些产生尸变的尸体,民间将其称之为“活尸”。
而且走夜路忌讳喝酒,一来喝酒很容易让人气息加重,血脉受酒jīng影响而活络起来,导致周身的气息旺盛。这样一来,那些趋于生人气息的活尸就会很容易嗅到;二来,喝酒喝多了头昏眼花,就算直接撞上活尸也不一定能认出,或者走路批偏偏倒倒,容易摔跤跌倒,或者喝醉了gān脆一头栽在野外大睡,死的不明不白。
喝酒走夜路已是危险之至,但再带条狗则更为危险。民间有种说法,狗、猫、狐狸、láng等牲畜野禽极易催生尸变,它们的气息即使两米之外也能被尸体吸纳。如果带狗在身边,狗这种动物特别喜欢到处乱嗅,说不定就会在哪座乱墓边嗅出个尸变。
不过,据说狗能认出活尸,若见到活尸时,狗会吠上一声到两声,但绝不会再叫第三声,然后就是龇牙咧嘴的低声哼哼。带狗在山里走夜路时,若见到狗突然朝一个人影叫上一两声,然后便在主人跨下慌乱地钻进钻出,那么,记得要马上离开。
离开时要走弯路,九曲十八弯,不能走直路。这是因为直路顺风,常常会把人的气息一条直线地留下了,而活尸辨人便是通过人的气息。走弯路可以在各个方向留下人的气息,打乱活尸的嗅觉。
不过,现在的qíng况却很微妙,一来我们人数众多,要想隐藏迷惑活尸很难,二来林岳喝了酒,气息十分旺盛。S怀里抱着的是狴犴,它身上的龙脉地气更是让活尸趋之若鹜。
更何况,那些活尸的数量应该不会少于十只,四散分布呈扇形向尾随而来。
“不急,现在靠走是走不掉了。”耿婆从地下抓起一把huáng土,嗅了嗅道。
“哈,那就不走呗。”林岳看来很兴奋的样子,“我好歹是个医生,怎么着也不会怕尸体。”
“你就少贫点吧。”我拉近晖儿,冲林岳笑道,“先把S照顾好。”
怪响声中,十来个黑影晃动着bī近我们,一时间空气中满是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这些人咋就不怕死么。”姚建国急得跺脚,此刻他们父子想逃也晚了,黑影已在外围将我们团团围住。
耿婆在地上划了几道线条,摆上了些石块,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来。
“你们去护着那爷儿俩,看好后面。”耿婆笑了笑,“今天让两个丫头也露露脸。”
九、养尸茔地
“晖丫头,你站在这堆石头边。”耿婆指了下身边,转又拉过S,“潇丫头站那圈里,把狴犴放在石块上。”
两人顺从地按照她的吩咐各自立定,狴犴威武地站在当中的大石块上,炯炯的双目在夜色中闪烁着点点huáng光。
“这些人到底啥意思么,想死……”姚远山紧挨着站在他父亲身边,口中颤声道。
“你个瓜娃懂啥捏,这些人葛咝有本事,要让你看懂咧你窝耸也能去闯闯。”姚建国似乎也看出了点名堂,当下拉着儿子站到了我和林岳的身边。
“耿婆今儿唱得是哪出啊?”林岳低声道,“嫂子和S该不会有事吧?”
“她那么有把握,应该没事。”我摆摆手,眼睛却不由关注着石头边的晖儿。
“呜……”狴犴身子一沉,低低地发出了吼声。
月光映出了那些黑影的面目,朦胧间那只是些行动迟缓的人,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蓬乱的头发上满是杂糙,遮去了大半的脸颊,看去像是一些流落街头的乞丐。
一阵夜风刮过,残破的衣衫飘动起来,luǒ露出的身体竟已是腐烂不堪,恶臭的气味四散不已。风又大了些,其中几个人的头发呼地被卷了去,露出红红的头顶。
“呃~~”姚远山直接呕了出来,我和林岳也不禁一阵作呕,不必细看也能知道,风把腐烂粘连的头皮chuī得掉落了下来。
“两个丫头都听好了!”耿婆断喝一声,“心无旁骛,垂眼观鼻,依照我的话去做。”
晖儿和S应声点头,两人硬是避开视线,无视了身前bī近的活尸。
“晖丫头,双手握石,拍在地下。”耿婆喝道,“力透掌心,注目活尸。”
喝声中,晖儿迅速自地下捡起两片石块,反掌拍入huáng土,低垂的双目猛地瞪向面前接近的活尸。
哗啦一阵轻响,晖儿身前的碎石凭空飞起,飞弹般成片袭向活尸。一阵令人反胃的骨ròu撞击声响起,四具活尸被碎石击成了一滩烂ròu。
“潇丫头,左脚为中,右脚画圆,横转一圈。”耿婆接着喝道,“聚力脚尖,冥想huáng砂。”
S单脚站立,原地转动了起来,随着她身体的旋动,一片莫名而起的huáng砂卷向活尸,嗤嗤的摩擦声中,三具活尸被huáng砂磨了个血ròu横飞。
“哈,耿婆在收徒呢?”林岳低笑道,“不过,现在她俩可是在过gān瘾。”
我笑着点点头,在晖儿和S动作时,我清楚地看到耿婆的双手轻微地做了几个手诀,脚下也在悄然地变换着步伐,看来她用上了“六仪遁甲”。
《闻风拾水录·奇门篇》上记载,所谓六仪遁甲是奇门遁甲中的一种配合术法,布下六壬地盘为正位基础,以正中的主法人为“甲”,掌控整个局势的变化。辅助者各居左右,分管六仪,根据主法人的施展而配合推动六仪变化。
外人看来,辅助者只是在遵照主法人的指示而行动,所有的能力都来自主法人,就像六甲原本就隐藏在六仪之下主使一切似的。
但“六仪遁甲”并不是如此简单,耿婆作为主法人与晖儿、S是三为一体的。如果将耿婆视作一个躯体的话,那么晖儿和S便是这躯体的左右手。
耿婆应该是考虑到自己的年事已高,血气不足,晖儿和S正当年轻,而且三人都是女身,配合起来自然比我和林岳要相得益彰。
耿婆继续指导着两人,奇异的六仪遁甲在我们眼前呈现开来。
晖儿拇指对顶,其余四指相jiāo,以形成的三角对准活尸,双眼圆睁,顿足大喝道:“破!”灼热的气流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扭曲的透明轨迹,席卷了数具活尸,焦臭的味道传来,那些活尸浑身发黑地倒在了地上,一时化作片片黑灰被山风chuī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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