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队长息怒,息怒,小的们办事也不容易,就饶过他这次吧。”说着,走到那挨揍的警察面前,“兄弟,下次看清楚点。”
“不是,是线人告诉我,我才跟来的……”那人捂着腮帮子说。
“我cao你妈!”蔡学忠冲上去又是一通嘴巴子,“我再让你嘴不严,我再让你嘴不严!你他妈嘴比窑姐的裤腰都松!”
这一切,chuáng上的曾敬武都听到了,线人?看来,内部有人叛变了!
“都他妈给我滚回去!”蔡学忠恼羞成怒。
警察们纷纷退去。
“祖爷,告辞!”蔡学忠说。
“蔡队长,走好,有空常来。”
夜里,祖爷亲自为曾敬武缓xué,曾敬武慢慢恢复了容貌。
“有人叛变了,”曾敬武喃喃地说,“我要把暗号发出去,让大家转移据点。”
“嗯,”祖爷点点头,“今天来的这个小子以前是戴笠的人,戴笠真是无孔不入。”
曾敬武说:“戴笠势力越来越大了,他控制的军统,不仅cha手军政事务,更渗透到国防、jiāo通、外jiāo、警政、财政各领域……但这不一定不是好事。”
“此话怎讲?”祖爷问。
“老蒋是什么人啊?那是个多疑的人!戴笠搞得这么大,老蒋能放心?”
曾敬武一语成谶,此时的戴笠正如坐针毡。
其实,早在1942年,军统成立十周年时,戴笠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那年的4月1日,军统搞了十周年庆典,蒋介石偕夫人宋美龄亲自参加庆典。戴笠为了在自己的上司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功绩,更为了展示军统上下一致服务于委员长的决心,他搞了个军统特务部队大阅兵,并且为了取得成功,还提前预演了三次。
当蒋介石登上检阅台,看到的是整齐划一的特务部队,这些人jīng神抖擞,身着美式装备,雄姿英发地从台下走过。那一刻,蒋介石犯疑了。十年前,这个组织还是仅有几十人的小特务处,如今在戴笠的苦心经营下,已成为最具战斗力的部队,整个系统几十万人,十八万便衣,七万游击武装,两万别动队,一万敢死队,有如此qiáng大战斗力的队伍如今全听戴笠一人号令,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一刻蒋介石笑了,戴笠也笑了,蒋介石感谢自己发现得及时,戴笠却认为自己的忠心得到了认可。
日寇投降后,面对如日中天的军统,蒋介石突然下达了“解散军统”的指令。
那一刻,戴笠明白了:自己太能gān了,太聪明了,招来了委员长的猜忌。
他对亲信慨叹道:“我不死在共产党手里,也会死在老头子手里。”
军统解散在即,何去何从,戴笠满心迷茫。就像袁树珊说的那样,算命的人分三种,戴笠此刻就属于走投无路的那一类了。
2月,戴笠秘密抵沪。
“先生别来无恙?”戴笠密会祖爷。
“承蒙将军挂念,一切还好。”
“我记得先生之前说过,我十年之后,必为王公将相,从1936年算起,也快十年了吧。”
“将军带领军统,打败日寇,如今位极人臣,还不算王公将相吗?”祖爷说。
“先生千万不要骗我,有什么就说什么!”戴笠加重了语气。
“不敢!不敢!在下何曾骗过将军?”
“可现在老头子要撤销军统!”戴笠犹如困shòu般吼叫。
“老头子?”祖爷一愣。
“蒋委员长……”戴笠说。
“哦,撤销军统,也许是委员长正常安排,至于戴将军……也许另有重用。”
“另有重用?军统是戴某的命根子!军统没了,戴笠就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什么都不是了!”
“如此看来,委员长要动戴将军?”祖爷此刻暗叹曾敬武前几日说的几句话,戴笠真的要完了。
“可我从无二心啊!自从跟了老头子以来,戴某秉承领袖意志,体念领袖苦心,鞍前马后,无怨无悔,甘效犬马之劳十几载!老头子应该知道啊!别的不说,就说西安事变时,多少人想把老头子弄死啊,我却冒着生命危险陪宋夫人去了西安,这些老头子不可能不知道啊!”戴笠几乎是哭诉出来的。
“将军勿急。也许是同僚陷害?”祖爷提醒。
一听这话,戴笠忽地一下浑身起了一层jī皮疙瘩:这么多年来,自己为了扳倒对手,杀了这么多人,害了这么多人,好多国民党大佬都对自己恨之入骨,想置我于死地的何止一人?可这些都是经过老头子点头的啊,我就像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时时刻刻听命于主人,如今主人要抛弃我,没有了主子护卫,那些仇家转眼就可把我撕烂了。不行,不行,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再赌一次!再赌一次!
戴笠的汗都下来了。那一刻,祖爷并没有快意于戴笠困shòu犹斗的状态,更多的是感觉凄凉,人生百年红尘事,几时风光几时忧,谁能想到昔日风光无限的“盖世太保”竟会落得这般境地。
“先生有何妙策可救我?”戴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祖爷。
看着绝望中的戴笠,祖爷不想再谈什么周易八卦了,而是坦诚地说:“戴将军,肯听我一言吗?”
“先生请讲!”戴笠迫切地看着祖爷。
“戴将军不妨效仿汉代张良,急流勇退,不等委员长说话,自己先行辞去军统局长的职务,然后也不再谋求他职,称病还乡,从此不再过问官场上的事……”祖爷当时真的是一片好心。
“什么?”还没等祖爷说完,戴笠就急了,“让我主动隐退?!莫说我不隐退,就是主动退出,能保住这条命吗?我没了权力,那些人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树yù静而风不止’的道理先生不会不知吧?”
“将军且听我讲。将军对委员长一直忠心耿耿,如果荣退之时能够讨得委员长一张免死牌,那国民党幕僚还能奈将军何?委员长念及将军多年劳苦,也必会放将军一马。”祖爷说。
说完,祖爷自己都迷茫了,面对这个杀死九爷王亚樵的刽子手,自己竟动了菩萨心。
戴笠低着头,想了想,忽然感觉不对劲:这个算命先生怎么总是劝自己jiāo出权力?莫不是早已被老头子拿下,故意游说我?
看戴笠眼珠一直转个不停,作为老阿宝的祖爷瞬间明白了:完了,戴笠多疑了!
果不出所料,戴笠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先生早年算我将来必做大官,如今又劝我隐退,岂不是自相矛盾?”
祖爷摇摇头,想起袁树珊的一句话:“yīn阳有定数,人生却无常。有些事,人算不如天算。望将军恕罪。”
“哈哈。好一个人算不如天算!先生恐怕是早已见过老头子了吧!”
“绝对没有!”祖爷目不转睛地看着戴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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