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他们的时候天都黑了,小面馆里只亮着一根灯管,看起来很昏暗。
工作台在小店外边,有两个人在工作,一个高得快戳到面馆遮雨顶棚的男人拿着铁板,上边托着一团面团,男人指间夹着几把美工刀般长的小刀,玩得转出花儿来,只见面团在他的刀花下慢慢缩小,最后只剩下一点,那男人用铁片铲起另一团面团拍在小面团上,技术娴熟地继续削。
郑则看呆了,心道难怪这家面馆人这么多,原来有个顶级师傅在这坐镇呐!
“两碗牛ròu刀削面,在里边吃,一碗多加辣,一碗别放香菜微辣就好。”年存真点单,点完拉着郑则转身走进店里,和人拼桌坐下来。
年存真从坐下来之后,眼睛就没从那个削面师傅身上移开过。
面很快上来了,郑则拿起筷子,挑了一根夹起来,透过昏暗的光线看,不禁大赞:“我就没见过这么薄的刀削面!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吃刀削面吗?就是师傅都是切一条厚得跟橡皮似的!都煮不熟就端上来!啧啧……”郑则摇摇头啧啧两声,顺势将面丢进嘴里,闭上眼睛细细咀嚼:“真的是直击灵魂的味道……这汤汁都在面里,怎么办到的……”
年存真挑挑眉,得意洋洋道:“怎样?哥们啥时候骗过你?”说完低头吃面,三口两口就吃完了,捧起碗,喝了一口汤,大赞汤水ròu香浓郁,舒慡地长叹一口气。
两人吃完,郑则意犹未尽,还想打包一碗回去,但看后边还有那么多人排队,只能作罢。
“今天刀削面团没了!”两人刚走出来,就听店员突然在他们耳边吼了这么一句,那一长串队伍里发出一阵嘘声,但没人愿意走。
“没面团就做啊!”有人起哄,其他人也跟着喊,现场一时间就像要求舞台上的歌手再来一曲的场景一样热闹。
郑则感叹,幸亏来得早,不然只能喝汤了。
“阿则你先回去,我等人……”年存真拍拍好友的肩膀,说完回头翘首看向面馆后门。
“你和那师傅是朋友?”郑则问。
“不不不,我就想要个签名……”年存真摇摇头说。
“啧,还签名呢,凭你的财力,把他整个买下来当私人厨师也没问题。公子哥儿,这么折腾自己为哪般呢?”郑则贼笑着,也不再多问,和年存真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还默默记下了这家店的地址。
年存真将人送走后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后门出来,悠闲地走向路口。但是那人马上就被几个人拦住了,那些人举着长-枪短-pào,看起来是像是一群记者。
“我们是xx电视台美食节目的……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做出如此美味的刀削面秘诀是什么?”那群记者也不顾天色已暗,张嘴就对男人一通狂轰滥炸。
“抱歉,面团是老板揉的,我就负责削。”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磁xing,听得年存真一阵心神dàng漾。
那个高大男人拨开记者们,那种四两拨千斤的功夫让记者们很是无奈,他们很想挤上去,却怕被人说没素质,只能追着男人跑。
这男人几步走过拐角,记者们不敢松懈,也追了上去,却发现男人忽的就不见了。
记者们急忙问站在拐角的人,那些人都说没看到,那么大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记者们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分头寻找。
年存真也觉得奇怪,怎么一个大男人会在人眼皮底下消失不见?难道那师傅还是个魔术师?这样的话,师傅不想见人,就谁也抓不着他了。他正想就这么打道回府,却发现那个男人居然又从店里钻了出来!
年存真揉揉眼睛,确定是那个男人之后才小跑过去,抓住男人的衣袖对他说:“那个,先生……”
男人朝他笑笑,这一笑,就把年存真的魂儿给勾走了。明明这男人长相平凡无奇,或者说他是因为自己好像记不得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儿,脑中才自动给出此人相貌平凡无奇的评价,即便是这样,也能让他为这人神魂颠倒,真是不可思议。
“能、能问您名字以及移动电话号码吗?”年存真痴痴地问,一边松了手,双手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
“阮怀因,我还买不起移动电话。”男人笑着说完,接过名片收在怀里,然后转身就走。
“阮怀因……这名字真好听……嘿嘿……”年存真就这么傻笑着,呆呆看着男人离开。
也不知站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此时面馆已经在准备收拾收摊了,他拍拍自己的脸,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不早,急忙拔腿往家里赶。
年存真的爷爷叫做年洲寰,这人是谁,这里就不赘述了。
年存真继承了年家的企业,但这些年莫名其妙被打压,只能耍了点小手段,另起炉灶转行做不能进嘴的商业,这几年在他的经手下,很快在服务业和房地产方面炒出一片火热,年存真因此赚了个盆满钵满。
他是年家独苗,父母宝贝他宝贝得很,不过这人就有一点不好,三十岁了,还打光棍,不仅打光棍,还对男人有xing趣。这就很麻烦了,搞不好年家就要断子绝孙!更要命的是,比起恋爱,他对奇闻异事更感兴趣,所以他加入了一个叫做每日奇谈的报社,当了自由记者。
阮怀因待的面馆,就是有居民爆料他才知道的。他第一次将信将疑地去吃,没想到一口就被虏获了心,顺便看上了削面师傅……
有钱难买真qíng,年存真知道,所以他始终伪装自己是个普通人,不肯轻易露富。再说他长得明眸皓齿的,遗传了奶奶那个美人坯子,相貌清秀,本来是挺惹人注意的,却因为低qíng商赶跑了不少对他有意思的女人和男人。
年存真决定追求阮怀因,不顾世俗地追,反正谁敢说阮怀因一句不是,他一沓钱过去,绝对能让人闭嘴。
年存真回到家里还能隐约闻到自己身上的牛ròu香味,这让他管家的养子很不慡。
“存真,你又出去吃牛ròu面了?这家牛ròu腥味真重……”兆示伊旅冷冷地说。
年存真看了一眼瘫在沙发上玩游戏机的伊旅,无奈地说:“好吃嘛,下次给你带一碗回来?”
“我吃素你又不是不知道。”兆示伊旅翻了个白眼,把游戏机手柄往桌子上一扣,站起来说:“公司的事我帮你理完一部分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年存真点点头笑道:“嗯,辛苦了。”
兆示伊旅白了他一眼,转身往房间走,一边走一边说:“离那个姓阮的远点,那家伙不是好人。”
年存真再次点头如捣蒜,但他却没听进这句话。
兆示伊旅的名字就这么奇怪,年存真觉得他似乎是别的地方来的人,瓜子脸,羽扇般的睫毛直挺的鼻梁樱红色的薄唇,看起来像是北方某国的人种,长得真是特别漂亮,同时还有种东方美人的韵味,留着一头银色的长发,长了一双狐狸眼,眼睛还是金huáng色的,看起来真像只狐狸jīng,身材高挑纤细,比女人还柔美的双手,皮肤白皙嫩滑如丝绸。但他的确是个带把的。年存真好奇地问他,他的前辈们是不是男的一副女人样,女的一副男人样,被兆示伊旅狠狠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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