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我对袁继东说,“刚才你父亲想掐死我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袁继东看到父亲这种qíng况,除了相信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接着说:“旧县的那个秦大妈,估计是走yīn过来,拉你父亲的魂魄,打不赢这四个冤鬼,反而折损了阳寿。这四个人和你父亲之间有很大关联。”
我这句话一说,袁继东父亲的chuáng脚就格格格响个不停,整张chuáng在不停的抖动。一直在chuáng头点亮的台灯砰的一声,灯泡就炸了。屋里一片漆黑。
屋里就听见袁继东的父亲不停齁,那种断断续续,声嘶力竭的齁气,仿佛没齁一下,就是他最后一口气。然后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多,不只是他父亲喘气的声音了,而是好几个同时在喘气,而且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我听到头顶上一阵杂乱的声响,那是老鼠在打架的声音。
咚的一声,房间的门关上了。
“你关门做什么?”袁继东在黑暗里惊慌的问我。
我低声说:“我没动。”
袁继东被吓到了,“什么qíng况,什么qíng况。”
屋里所有的家具都在嘎吱作响,所有放置在家具上的东西纷纷掉落在地上,窗户玻璃破碎的声音十分刺耳。我掏出打火机,把打火机点燃。屋里勉qiáng能看见一点了,袁继东嘴里大声喊:“屋里怎么这么多人!”
然后我的打火机也一阵微风给chuī灭。
我困了,慢慢坐在地上。
我眼见看的很清楚,屋里现在出了袁继东父子,我还能看到七个人,分成两边,那四个人我见过了,正在和三个人厮打在一起。形势很明显,三个人的那边,就是想把袁继东父亲从chuáng上拉起来,带走。而四个人的那边,就阻止他们。七个人纠缠成一团,腾不出手,就用牙齿相互咬对方。
最后三个人的一方打不赢了,只好慢慢退向门口,我看见三个人中间的两个走远了,留下一个,在房间门口慢慢喘气,看样子是吃了大亏。
我走进那个人,看见他是个老头,老头也看见了我。
“你是哪里人?”我问老头。、
“我住在河溶。”老头说,“你一定要来啊,我不想死。”
老头慢慢走了。
我回头看见四个人站在袁继东父亲的chuáng头和chuáng脚,盯着我看。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忍不住嘴里问。
我肩膀一阵摇晃,眼睛睁开。袁继东对着我喊:“你刚才怎么啦,你被吓昏了吗?”
“你爹年轻的时候到底是做什么的?”我问袁继东。
“矿工。”袁继东说:“所以肺不好,老了就发病了。”
袁继东的父亲现在睡着了,刚才闹了一阵子,总算是平静下来。
我和袁继东走到客厅,把灯打开。
我对袁继东说:“你还记不记得你父亲以前做事的老矿在哪里,他以前还有没有同事没死的?”
袁继东回答:“有,他以前一个同事腿脚不方便,我安排在我的矿上记账。”
“明天我们就去找这个人。”我对袁继东说:“你爹年轻的时候,遇到过矿难。这四个人,就是在矿难的时候死掉的。”
“我从来没听说过,我爸遇到过矿难。”袁继东身体发抖。
第13章 拉人(5)
当晚我睡在了袁继东的别墅里的客房,睡得chuáng是靠窗的,袁继东有钱啊,家里的房间宽敞,窗户也特别大。睡到半夜,额头和眼皮子刺疼,我醒了,坐起身来,无奈的看着月光映she在chuáng边地板上的影子。
从来没有看过糙帽人在我身上到底是什么样子,现在我看到地上的影子,那个顶着糙帽的影子,心里说不出的沮丧。
糙帽人、过yīn人,嗨,这两个身份,反而成了我的负担。当初和王八争夺过yīn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虚荣心的,王八说的其实没错,我他妈的就是看他风光的样子心生嫉妒,用打败他的方式证明我的存在。是的,过yīn人就是我唯一能获得的那么一点存在感,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过yīn人的身份竟然这么坑人。
我想着我的上任赵一二,还有张光壁,他们当年付出的东西不会比我少,但是他们都挺过来了,而且都没有给过yīn人的身份丢脸,我不想做一个窝囊的过yīn人。
我想到此处,把头抬起来,对着房间里站着的五个人影。
“我会把你们都带走的。”我轻声的说,“这是我的本分。”
袁继东父亲的嘴慢慢张开,露出白色的牙齿,一股尸臭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我开始呕吐,尸臭中混杂这一股血腥的味道,让我无法忍受。
我站起身来,qiáng忍着肠胃的痉挛,看着袁继东父亲的魂魄,“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事qíng。”
“你回去……”袁继东的父亲说话了。
“我走不了。”我对着袁继东父亲说,“这活我必须得做。”
袁继东父亲和其他的四个人影,慢慢向我bī过来,我步步后退,然后他们开始动手了,我背靠着chuáng板,和他们扭打,这是一场没有痛感的搏斗,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让我的手脚不能施展,我的力气还在,可是无法使出来。
四个魂魄分别把我的四肢给按住,袁继东的父亲一张脸凑到我的面前。那股中人yù呕的尸臭味道充满在我的鼻孔里。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我脑袋里冒出了这个念头。
这句话,是很久之前我听王八念过,当初他也是在极端恐惧的时候,念出了这个咒语。
绑缚我四肢的魂魄力气马上变小,我的手可以松动了。
我脑袋里想着我能够背诵的经文,最熟悉的就是《波若波罗密多心经》,这是我念书的时候无聊背诵的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我心里快速的默念,我的手脚终于完全施展开来,然后站起身,和袁继东父亲等人拼命的搏斗。
我赢了,把他们五个人一直bī迫到墙角。正当我打的兴起,忽然身份乏力,我回头看去,月光已经消失了。就这么一个停顿,袁继东父亲和其他的四个影子,立即消失不见。
我浑身脱离,慢慢躺回到chuáng上,沉沉睡去,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升的老高。
袁继东已经起来,我对袁继东说:“你chuáng下的那个罐子,是你爹趁你不在的时候放下去的。”
“我爸做这个gān嘛?”袁继东急了。
我苦笑着说:“你天天盼着他死,他还不找东西看着你啊。”
袁继东呆住了,和我预料的一样,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到过这点。
“我一天到晚想着自己的爸爸该怎么去死……”袁继东用手不停的擦头上的冷汗,“我只是觉得家里不能搞成这个样子,而且我爸爸本来就是死了……我真的不是忤逆不孝的儿子,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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