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群老人站在坑边。老人问我有什么计划没有。我也回答不了。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术士,很多最基本的东西根本就不太擅长。我只能看到方向,却做不到过程,看来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很久,也许永远都要这么持续下去。
我们站了有一会了,可是没有任何事qíng发生。我从这几个老年人的神色中也能看出来,他们对我的质疑已经写在脸上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还真没法说自己行不行,我机遇和我的现实总是有太大的反差,从各种高端点的迹象表明,我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术士,可是当事qíng落到实地,我又是那种笨手笨脚,什么都慢半拍的神棍。
就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教室那边突然就一阵吵闹,然后我们都看到那些学生都一窝蜂的从教室里跑出来,惊慌失措。现在这些小孩又不是刚才那种神秘兮兮的模样了,从他们尖叫着跑到cao场上的举动来看,这才想正常小孩受到惊吓的样子。
我向着教室的方向飞奔,跑到教室的门边,教室里空dàngdàng的,我本以为我会看见一些鬼魂之类的东西,但是没有。刚才把小孩都吓的跑出来的原因,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而是教室的正中间,塌陷了一个坑dòng。
地陷了,陷下去的范围不大,直径两米的一个坑,一个小孩正坐在坑的正上方,吓得一动不动。
教室里的学生做的椅子不是单个椅子,这所学校的条件很差,凳子是常常的条凳,刚好这个坑就在条凳的最下方。条凳的两条腿就在坑边上,所以没掉下去,横在坑的上方。
小孩已经把腿都给缩到凳子上,但是他不敢动弹,所以没有跟其他的小孩一样,跑出去。现在他眼睛就盯着条凳下面,眼睛睁得老大。
我见他这么害怕,就慢慢向教室中间走过去,这小孩估计是怕这个地陷的坑太深了,黑dòngdòng不见底,掉下去。
但是当我走近之后,能够看到坑内部一点的时候,我知道小孩不是怕的坑太深,而是因为别的事qíng。我能够看到一双黑黝黝的手,上面沾满里泥土,指甲非常长,都卷曲起来了。
那双手就慢慢在坑的中间摇晃、摸索。
我快步走到小孩的身边,看着他身下的坑dòng。我看清楚了,的确是有一个人在下面。仰着头,两只手在慢慢摸索。
我向小孩伸出手,慢慢把小孩抱过来。递给也已经跑进来的老师。然后我把条凳搬开,看着下方这个是当年“毂”的气门。有两个,另外一个在cao场上,cao场上的比较好找,那个是明的,就大致在坟场的中心 。而这一个是暗的,我只能把外面的那个点燃了,这里才会出现。
坑底的那个人头发胡子老长,把脸都给遮住,全身上下都是泥土,他早就瞎了。身体也没什么力量支撑自己,只能一双手在头顶上方试探。因为地陷的缘故,这个坑dòng里本来有一些类似于木梯的东西。但是这种东西一接触到外部的空气,就纷纷腐烂消融。这个人的身体下方的支撑也慢慢粉末化了,我走到坑边的时候,他已经向下滑动一截距离,这个距离超出我的手臂长度。当我打算解下皮带,让他抓住的时候,这个人跌落下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许在长时间的地下黑暗环境中,他连发出声音都不会了。
我耳边传来尖锐的呼啸声,这是空气在不停向孔dòng钻入的声音。
教室里桌子上摆放的课本都纷纷被卷入。
我看到孙六壬也站在一旁发呆,于是对孙六壬说:“你父亲也许下去过,连接布局的地下孔dòng也许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不破掉那个‘毂’了。”
孙六壬茫然点头。
“我现在也没办法处理这事。”我对孙六壬说:“以后再来了。”
“这个孔dòng通向什么地方?”孙六壬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不知道。”
孙六壬低声说:“刚才那个人在下面呆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很绝望。”
“谁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从地下爬上来,还爬了这么久。却推不开顶上的泥土。”我也说,“的确很绝望的。”
我召集起几个年龄最大的小孩,估计有十四五岁了,然后和两个老师一起,十几个人用原始的工具,木杠和粗麻绳,把当年修建学校剩余的几块预制板给抬过来两块,把孔dòng给封上。
预制板和地面之间的fèng隙发出嗤嗤的声音,证明这个孔dòng还在吸收外部的空气。
两个老师打算弄点水泥,把这里给糊上。
我走的时候,对这个村里的老人说,“毂”实际上没什么了,村子外面的年轻人都可以回来了,小孩子看着墓碑发呆也不要去管,长大了自然就会正常。
但是那个孔dòng千万别再打开,也不要告诉别人。除非等我回来。
我知道这几个老年人并不相信我,因为过程实在是太简单,我只是不好意思承认,当年孙拂尘已经把事qíng做的差不多了,就留了两个气门给我而已。他的目的是让我发现那个孔dòng。
不相信我也没什么,反正这村子,没什么耕地,年轻人出去了肯定是不会再回来,跟“毂”的存在没多大关系,这是个死局,本来就不该主人在里面的。
我和孙六壬离开这个村子,徒步走到石牌,打算找个跑运输的车回家。可是一掏荷包,一分钱都没有。然后我看见,孙六壬脸色有点尴尬。
“你把我的钱都给了那个学校的老师啦?!”我狂怒。
孙六壬说:“那学校太破旧了,小孩上学真可怜。”
“我的一百多块钱有什么用!”我大声说:“这种事像王八这种有钱人才有能力去做!”
“你不说我都忘了,”孙六壬恍然说,“我们回去找王大哥。”
第57章 灵村(8)
西陵峡中段那个“毂”的发生地陷的时候,王八正在开车,他在葛洲坝中心医院办了事,开车回西坝董玲娘家,说好了两口子今天在西坝吃晚饭。
王八从早上开始,心里就有很一个预感,今天肯定会出什么事qíng,这个感觉挺烦人,就是隐隐约约的,但是又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王八的车上了三江桥,就觉得不对劲了,看见桥上行驶的车辆都靠边停下了,车上的人和行走在桥上的路人都站在桥边,盯着桥下的长江看。王八也把车停下,走到大桥上的人行道上,然后看着桥下。
王八看了之后,心里明白,那个让自己整天都心神不宁的事qíng,一定和疯子还有那个身份莫测的丫头有关系。
三江水(葛洲坝水利工程将长江水分为三道江水,分别是大江二江三江,西坝和城区之间就是三江。)在倒流,一改常日平缓的水流,汹涌的冲向船闸。
三江是往来船只的航道,船闸就在三江这头,水面一直非常平稳,可是现在出现了从来没见过的奇观。三江水在bào涨,但是水的来源却是下游。
葛洲坝船闸上下有几十米的相对落差,现在看着这个qíng况,仿佛下游的水竟然是冲着漫过船闸后,涌到上游的架势。估计大江和二江也是差不多的qíng况。在西坝的上游段,江水已经涨到地面上,开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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