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似是没听见,眼睛看着何岫。眼看那陈茂就要走过来了,何岫把陆珩往身后猛的一推,大声喝道:“愣什么,跑啊。”而后,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同陈茂斗在了一处。
何岫本来就是个半瓶子,这个时候又要缠住那陈茂,又要盯防着那怪物,没几下就力不从心,被陈茂压着打,一会身上就伤了大几处,鲜血淋漓。
陆珩似是被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何岫心急如焚,“执玉,快跑啊。”
那怪物突然咆哮了一声,跃身变成一道黑烟冲着陆珩迎面而来,陆珩兀自原地站着,面无表qíng。何岫才要转身去救,却被陈茂钳住一只手臂,电花火石之间,何岫手起剑落,只听噼嚓一声,血ròu粼粼,生生自断了一只手臂。
陆珩此时似乎才回过神来,带着几丝惊恐几丝不解的看着何岫的断臂。嘴唇动了几下,依稀可辨是个“岫”字。
陈茂犹自不甘心,又欺身上前。何岫心急如焚,无奈陈茂缠的紧,就似猫捉老鼠一样,只缠着他打,又不肯给他致命一击。只叫他如何都近不了陆珩的身。何岫眼看着陆珩被那怪物一击打翻在地,飞出几丈远,伏在地上一动不动。qíng急之下,真气流动,调起周身的法力,一瞬间,身上的伤口以可见的速度复原,断臂渐渐重生,金光笼罩了全身。那陈茂被金光罩住,捂头无声嘶吼了一声,化作一只巨大的地láng,又瞬间飞灰湮灭了。
何岫知道,他若是动了自身隐藏的妖力,势必要冒着爆体而亡的危险,即便勉qiáng留了一条小命,那渡劫天雷也不会放过自己。仿佛是要印证他的话一般,浓云滚滚而来,遮天蔽月,天雷在浓云后接二连三的隐隐作响。可是何岫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能看着陆珩死在他眼前。
一声雷鸣,响彻天地,犹如警示一般。陆珩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的冲着何岫飞奔而来,“不要……,”呼喊声被天雷压着断断续续听不清楚。那怪物站在原地,周身黑气弥漫开来,直指陆珩的后心。何岫纵身一跃将陆珩护在身后,一指那怪物,“莫要伤我执玉。”
何岫手中金光更盛,天雷在头顶盘亘,轰隆隆似就在耳旁。似是只要何岫动用妖力,就落下来将他劈开。陆珩突然从身后抱住何岫,扳过他的脸,不管不顾的亲在他唇上。何岫本来就是qiáng打的jīng神,勉qiáng使出来的力,被他这么猛的一扑,金光陡然灭了。他心头一惊,再看对面,空空dàngdàng,那怪物竟然不见了。
云散雷声远,朗月挂浩天。
何岫抖了抖身体,又是一个风神不凡的俊俏郎君。
陆珩神qíng变幻莫测,眼神复杂,“你到底是谁?”
何岫不安的摸了摸嘴唇,刚才那一触间的心悸似乎还在唇上,“我不是人。”又慌忙解释,“我没有害人的心思。”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陆珩的脸色,“你……,”
陆珩神qíng淡然,“我知道。无妨。”而后突然笑道:“我从前最讨厌狐狸。”
何岫心里一凉,下意识的缩了一缩。
陆珩凤目斜看,看的何岫一阵心苏,“现在最讨厌láng。”
陆珩大笑起来。
二人有说有笑上了莲花山,远远的就见山门处灯火通明。云翳自带了门下澄霞、澄霖、澄雯、澄雷四大弟子站在山门外。身后跟着乌泱泱一大群人,看衣衫式样,莲华宫上下都到了。
何岫一看见云翳就心虚,他掩饰的笑道:“瞧这阵仗,莫不是在恭迎什么人?”
“上前问问就知道了”陆珩往前疾走了几步,发现何岫没有跟上来,又站住,“岫郎?”
何岫前段时间被云翳扛上莲花山的时候,全莲华宫都瞧见了,自己迷倒润杞私自跑下山的事qíng,全莲华宫也都知道了。后来抓地láng,又借了莲华宫的力,想来这莲华宫上下也知道了。他乍一下瞧见这么多老道士小道士,就想起云翳那日的脸色,遂笑着对陆珩道:“我就不上去了,你别把今日的事qíng告诉云翳。”
“我建议执玉从旁门进去。”他一指云翳那边,“许是在接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陆珩笑道:“总要同道长先打个招呼,否则不成了不请自入了。”说着就往山门的方向走去。
何岫下意识的拉住他,“执玉,”陆珩凤目黝黑的看着他,何岫忍住亲上去的冲动,小心的道:“改日有空我再找你。”
陆珩回了他一丝笑意,“好。”
何岫松了手。眼看着陆珩边走边遥遥对着云翳施礼,高声道:“陆珩拜见云翳道长。”
云翳瞧见陆珩,自然也瞧见了还恋恋不舍望着陆珩的何岫,满眼的惊愕。
陆珩又鞠身道:“陆珩未先行通报道长便贸然前来,有失礼数,还请道长谅解珩崇道心切,莫要与珩计较。”
何岫不敢看云翳半是恼怒半是惊愕的眼神,遥遥的抱拳施礼,不敢靠近。云翳看了看何岫,面色变化,眼神复杂,终究还是松口道:“无妨。”
第29章 第 29 章
陆珩自住到了山上,便再未下来过。何岫有心想去山上找他,又顾忌云翳那厮,磨磨唧唧犹犹豫豫,就到了除夕这一日。
除夕当天,何岫联合滩涂城的几个“善人”在城内施粥,给每个来领粥的乞儿都发了一文钱。赵家也参与了。赵继梧带着自己的妻妾儿女站在施粥的大锅后面发铜板,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笑了太久,脸僵的很。
蒋仪安依旧隐了身子站在何岫身后,贼兮兮的专门往赵继梧身上chuīyīn风,冻的他一阵阵哆嗦,脸色铁青。何岫憋着笑,按住蒋仪安的嘴,“yīn坏了赵通直,咱们那百万huáng金可就没着落了。”
蒋仪安看着赵继梧哆哆嗦嗦的样子,眯眼笑道:“那就等金子到手了”
冬日天黑的早,擦黑众人就都散了回家过年去了。赵继梧被yīn风chuī了小半天,能就连炼丹的进度都不关心了,同何岫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急忙忙回家守着老婆孩子过年去了。
何岫拒绝了郭家的邀请,带着蒋仪安自回了正言楼。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都贴对子,放爆仗,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蒋仪安笼着手,站在正言楼的推窗前看着远处放爆仗烟火的孩子,戏道:“这些凡人当真是可怜。那年shòu又岂能是这丁点火仗能吓走的?”
何岫笑道:“你也曾是凡人,到底有多可怜了?”
蒋仪安感慨道:“所以我现在才不是凡人啊。”
何岫把一对桃符挂在门上,又随手扔了一个爆仗出去,噼啪一声响,震的林间鸟儿扑棱棱飞上天去。
蒋仪安不满的捂住耳朵,大叫大喊,“乱扔什么?”
“大过年的,总要应个景儿,图个高兴。”何岫抱住他。
蒋仪安抛了一个媚眼过去,“想让我‘高兴’,最是简单不过了。”
何岫哧哧的笑,一把将他撂倒在地上,“怎么个‘高兴’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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