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满,却依旧捏这一本《道德真经》,一边背一边神游天外。非他转了xing子,想要安分守己。况且,背书本就不是他所yù也,他所yù的乃是这让他背书的人啊。投其所好,投其所好。何岫心里想:投其所好的第一步,如今看来只有背书一条。
首先,陆珩是个真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也不需浣衣沐浴。何岫就算想给他洗手作羹汤,暖场铺被都没处下手。一应物品挥手即来,招手即去,虽然身旁连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却也没见他多不自在。而何岫现今是个妖魂,人间的烟火自然也不需要。就算想起个幺蛾子,要点吃吃喝喝戏耍玩意儿也找不到借口。
偌大一个巷子,除了时而沙沙作响的桂树,偶尔飞来的鸟鸣叫几声之外,鬼巷到真是个鬼巷,终日连半点人气儿也没有。
何岫在巨大的目的的支撑下,按捺着xing子背了月余的书,终于闷的受不了,在巷子里吼了两嗓子,惊的在桂树上捉虫吃的鸟儿们呼啦啦飞上了半空。
陆珩站在案前,不知道又在写什么,“你若是再喊下去,各几日这周遭的凡人便会又传鬼巷闹鬼了。”
“我不管。”何岫乌黑着脸,气呼呼的,“闷死了。”
陆珩将手中的笔放下,“也好,既然你无事,便过来帮我研磨。”
何岫只望着巷口,一颗心早就飞了,哪里还听得见说的什么。不期身体一轻,三魂七魄被大力扯的生疼,鬼哭láng嚎的叫起来。
陆珩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莫要让我再说一遍。”
何岫一见他这幅冷冷淡淡的样子,心里就痒的似百爪乱挠。心猿意马的趴在陆珩的案上,浮皮潦糙的研着墨丸。碍于陆珩的yín威,不敢抬头盯着他,一双眼睛只在他鞋子的手上瞄来瞄去,心里乱七八糟的想那些有的没的旖旎风光。
一块绢丝落在眼前,何岫用指尖将那帕子捏起来,“乱扔。”
“送你了。”
又不是女娘家,送什么绢丝帕子?何岫将那绢丝打开,却不是什么帕子,而是一张请帖。
“chūn日宴?”何岫兴奋的喊道。
“嗯”陆珩嘴角淡淡的笑着。
何岫试探着问道:“这请柬是给我的?”
“嗯”
“咱们俩一块儿去?”
陆珩转过脸,不去看何岫兴奋的红彤彤的脸,“陆家承办的,我既然要去,何必要留你在巷中。”
作者有话要说:
何岫是一个空有皮相,表面特能装,其实又胆小又好色又优柔寡断又好冲动烂好心的伪谪仙。他有隐藏的qiáng大力量,却甘于做一个吊儿郎当的半妖。是个胸无大志,除了脸没什么优点的人。不过,这样的人,这世界多的是,也许就是你我的隐藏xingqíng也说不定呢。他后期会慢慢的改变一些,毕竟浑身是缺点只靠我这个亲妈庇护的男主是不讨喜的。咳咳。
可是,总觉得这人物没写出我心中的那个形象。尽量,加油
①道家每日颂的经典之一②佛教最重要的经典之一③玄门日诵早坛功课经之一④,为印度高僧昙无兰译。该经又称《长者诣佛说子妇无敬经》。主要叙述佛陀向长者须达的媳妇玉耶讲法。
第39章 第 39 章
这chūn日宴的全称是“chūn日游仙宴”。每年上巳节前,由城中的达官贵人轮流举办。
“凡福禄具一者均可往之。”
陆珩道:“chūn日游仙宴。定在chūn日,重在游仙,行宴倒是最末。游仙者,非机缘而不可行。往之有福者可见仙;往之有禄者可神游;无福无禄者,只怕消受不起这饕餮盛宴,更有甚者,恐搭上xing命。”
何岫不信。“chūn日已具,游也好说,只是仙在哪里?”
“我若是去了,可以‘有’仙?”他目光在陆珩身上游dàng来去。
陆珩无视他狭促的表qíng,也不多做解释,“你只管赴宴,旁的无需多问。”
何岫调笑道:“若我回不来怎么办?”
“你若是不想回来,我自会着人抓你回来。”
陆珩慢条斯理的走上马车,“其余到是不必担心。你能遇见我,足可证明你福如东海了。”
今年的“chūn日游仙宴”恰轮到陆家cao办,地点就定在城外的鹿苑。
入了苑中才知道,鹿苑名“鹿”,其实无鹿。除却今日,苑中时有清歌热舞,时有丝竹绕梁,时有梨园名jì,时有胡姬幻人。实是一处常年不间断的歌舞场。场中遍植糙木,亭台楼阁,琼楼玉宇。苑内有一温泉,常年烟雾缭绕,宛如仙境。
穿楼过栋驱马又走了近一里的路,眼前渐渐开阔。赫然现出一片开阔的糙场,遥遥望不见边。糙场内树了几十顶突厥帐篷,帐篷内挂着突厥的láng首图腾。帐篷外一些做突厥勇士打扮的人在做角抵戏,另有踩高跷,顶缸,表演马上擒羊的。有突厥装扮的舞姬头顶了一个水罐,脚步轻盈,飞旋起来水丁点不洒。裙角飞扬,露出一节雪白的小腿。周遭围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衣着亦是有富有贵。皆是一副沉醉的样子。
场四周架了四处篝火,篝火上架了整只的牛犊,已经烤的金huáng,牛油滴落火里,溅起噼噼啪啪的脆响,夹在歌声舞色中分外的悦耳。牛犊身上各cha了几十把匕首,随人自己割去食用。另有长形大案,摆放了各色美食,果蔬。侍从奴婢亦皆着突厥服饰。大坛大坛的酒,被抬进来,又将空酒坛抬下去。
时不时有做突厥打扮的人走过来同陆珩用突厥语jiāo谈,陆珩话很少,但看样子似乎也没有冷场。
chūn日游仙宴称“凡福禄具一者均可往之。”寻常百姓岂敢自称福禄?故而每年来赴宴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以及其家眷。又因为chūn日宴开在上巳节前一两日,便又成了那些世家适婚的男女提前相看的聚会。因此,每年来的世家公子名门贵女占了大半。
何岫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那一群女娘用小弓箭she小丸子,糯米团。他chūn衫飘逸,容颜昳丽,往那场中一站,便如同这场中的篝火一般,不多时就引的那些年少慕艾的人过来搭讪。他来着不拒,笑意抵挡了chūn寒料峭的天气,身旁不多时就热闹起来,自形成了一个小圈子。除了少数几位世家公子,多半都是世家女。
世家女娘到了一起,说的无非是胭脂水粉衣裳首饰,何岫被围在一群莺莺燕燕之中,一会儿赞这个头梳的好,一会赞那个粉色均匀;一会帮这个投壶,一会帮那个she箭。八面玲珑,不仅所有人都没有被冷落,反而各个都觉得他其实对自己是特殊看待的。场中一片欢笑声,玩的累了就簇拥在一起看西京城中的làngdàng子弟斗jī。
女娘们自然是不喜欢这些血淋淋的东西的,何岫借机挨个安抚,温香软玉中正惬意不已,不期被拉住手腕从人群中扯出来,忍不住挣扎,“陆执玉,你做什么?”
陆珩将那些不满的女娘呵斥走,压低声音对何岫道:“何岫,你既随我修习,便要守我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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