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辰子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贫道之事,已然毕了,我便先行带着童子回山去了。师弟所说,掌门所说,让你慢慢来,但还是要注意时日咯。”
说罢,便大笑着领着四名道童出门而去,只见得这一人四童,方一踏出门外,便见得一阵狂风刮过,四人顿时,便失了踪迹,再往天边一瞧。
只见得一道苍色的剑光周围似是绕着四颗窄小的星辰,往南直飞而去。
沈约叹了口气,心下却是羡慕,也不知自己何年何月,也能如同这老道这般潇洒,乘风御剑来,缥缈天地间。
他想到这甘州城中,确实还有多事未了,和家中打了个招呼,便往山下行去,还未行到半路,却见得有个头戴斗笠的大汉走到了他的跟前。
他还未开口,那人却是先行说道:“沈家小哥!可是还记得徐某人嘛!”
沈约往下瞧去,正见得这人一身糙莽打扮,仔细一看,却正是那传授他入门功法的虬髯客。
他连忙激动地走下去,说道:“认得!认得!老神仙你怎么来了!”
“呵,沈家小哥如今你也是我道门中人,怎的还是神仙长神仙短的,哪有个道人样子,哈哈,不过倒是不曾忘了我徐某人,也不枉我来此拜访一番!”
说罢,却从腰间取了一物,向着沈约抛了过来。
沈约连忙躬身去接,却是一柄长剑,长约四尺二寸,敛于剑鞘之内。只听那大汉说道:“咱此来,并无他礼,便将此剑做个贺礼。
说来,你将甘州城内,与李府之上的邪教之人一并打击,亦是成了一件大功,此剑名为‘乘胜万里’,乃是前朝古剑,不过依老夫看来,不过是把仿品。
但仍是削铁如泥,算是一口尚好宝剑。自古‘宝剑赠英雄’,徐某便借花献佛,将此剑赠与小哥你。”
沈约,将此剑拔出剑鞘,只见得剑脊之上取了篆书,作五字为“乘胜万里伏”,剑身通明,如一泓秋水,端的是柄好剑。
“谢道友赐剑!”沈约将长剑收回鞘内,对着虬髯客做个稽首。
“这还未入得门中,行礼却是做的有模有样,这未来恐怕也是个老道学,哈哈哈。”虬髯客说道。
“这甘州城中与dòng庭湖内的邪道,托了沈家小哥,与陆真人的福,已是被我等一网打尽,再难起些风làng。
而甘州城与株洲城中也有我等正道中人长期驻扎,沈家小哥,此去灵虚宫便可安心。
我到此处,与你结了一场善缘,这道术亦是有了寸进,此来还愿,倒也是理所应当,如今尘缘已了,你我有缘再见了。”
还未等得沈约来得回话,这道人便迈开大步往前走去,沈约想要往前追去,却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只听得那虬髯客的大笑之声渐渐远去。
他方才停下步来,只见得那大汉已是走得瞧不见了。
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沈约摇了摇头,看了看手中这柄宝剑,便放缓了脚步,步下山去。
若说这甘州城内,沈约最是熟悉之处,便是这稻香楼。
算算,沈约在此打工已是有了三个年头,寒来暑往,不曾落下。他自城门走入城中,却是见得不少熟面孔,对他投来了奇异的目光。
但似是有了隔阂一般,虽是众人好奇,但却不曾似往常一样上来打个招呼,他忽然觉得心中有那么一缕寒意。
“这不是沈家小子吗?”正当此时,只见得有人这般说道,正是许婶儿从后头走来,站在少年跟前。
“许婶儿,今天你气色也是很好啊。”沈约便一如往常一般与妇人打了个招呼,这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说道:“沈家小哥,今日怎的做了一身打扮,又要去何处骗些个小娘子咧!”这妇人年轻时候也是这风月场里的老手,这般打趣,却是惹的少年犯了个大红脸。
沈约急忙说道:“俺们可不是那些个窃玉偷香的破落玩意儿,来这儿正是要与梁掌柜道个别去,这三年以来,多容他包涵,若非他照顾,断然无我狗娃儿今日。”
许婶儿说道:“哟,咱们果然没看错,这沈家儿郎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主儿。”
这沈约一身不寻常的打扮,不由得引得周围之人纷纷围了上来,一时之间,沈约本来盘算好的路线,竟然变得寸步难行起来。
他连连应付诸人问询,却听得身后一声喝至,见得一年轻的衙役排开人群,挤到了沈约身畔说道:“嗨嗨嗨,都给我让开些许,这位道爷乃是当今国师门下弟子,如今要在这城中了断尘缘,你等闲杂人等切莫放肆!”
这少年声音清亮,脸孔却是寻常无奇,半边面上还长了麻子,众人听得不由得咒骂道:“哪儿来的小衙役,这一分土地岂容你放肆,哪怕,这李瘸子来了,都得给咱们和和气气的。”
一时之间,这街口便如滚汤般沸腾起来,这小衙役恐怕也是头一回见得这般场面,被众人指着退了几步,一个不甚便靠在少年跟前。
沈约心中暗笑这衙役不懂世故,却也想着这小子倒是因着自己出了糗,若是不帮上一把也是说不过去,于是开口说道:“诸位乡亲父老,且听小子一言。”
说罢,也不知少年言语有何魔力,这原本喧闹的人群一时之间,便安静了下来,只余下零星的窃窃私语,从fèng隙传来。
“我沈约投的名师,不久之后,便要离开甘州城了。”说罢,对着诸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一旁的小衙役,亦是不知所措,索xing跟着沈约一起弯下腰来。
“狗娃儿,你这下恐怕便是飞huáng腾达了罢!”也不知何人在人群之中起哄,顿时人群之中又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
“尤二叔,你说得好,咱狗娃儿也想要有这么一日!”沈约倒是不着恼,反倒是应了一声,这人群之中又是轻松了下来。
“只是这师门之内,便让我早早启程,切莫耽误了时日,只是我在城中尚有心愿未了。
故而便要一一拜访。劳烦各位乡亲父老,让俺们办完这些事故,咱们再来说叨说叨,如何?”沈约说罢。
“这话,还是狗娃儿说的中听!咱们也别给狗娃儿添麻烦了,该带孩子的,带孩子去,这该回家做饭的,也回去做饭罢。”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儿,这原本围堵的人群,又走动了起来。
沈约却是抚了抚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身道袍,甚是沉重,也不知是何材质制成,竟是丝毫没有臃肿之感,这身体燥热,便被内里一阵清凉气驱散了出去。
端得神奇,沈约扭过头却见得一旁的小衙役还看着他,目光炯炯,他似是在眼底里有星辰闪烁,沈约觉着这双眼眸极为熟悉,却又似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这少年似是被沈约瞧得不好意思起来,慌忙便跑了开去。
沈约挠了挠头,却是大步往稻香楼行去。
这稻香楼生意却是一如往常,人来人往,生意兴隆。门口迎宾的小厮却是新面孔,也不知是谁给出了这般主意,不时便有客人被拉入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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