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好铤而走险为了夺取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奇珍,去了他唯一知道的一个有可能有所转机的去处,而在那里,也遇到了看守朱果或者天地奇珍的异shòu,朱猿或许也早有防范,但未尝想到自己面对这带毒的异shòu终究还是不小心着了道,于是只好带了到手的朱果,匆匆赶回山里来见了少年最后一面。
自六年之前,狗娃儿便已经这张信笺翻了不下数十遍,每每想到那只大猿猴的音容笑貌,即使隔了六年,少年还是记忆犹新。少年将信笺收好站起身来,手边的ròugān已然见底,而这一壶米酒倒是只喝了几口便不再动了。狗娃儿放眼望了周围,那座小坟堆从原本的平如地基,到如今缓缓高耸起来,少年在这坟前cha了一块木牌,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刻上了吾友重霄之墓,到了如今,原来已有六年了那,少年幽幽地想到。狗娃儿俯下身子,在地上翻找了一番,并从一旁取过一根未曾修剪的木棍,挑上之前在山间寻觅来的些许药材,便缓缓地行下山去了。
这日,狗娃儿正巧回到家中,还未坐定,便听到远处隐隐有破空之声,之后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的声响,少年和老沈头打了个招呼,只得起身转到门前,打开门正看到两个身着月白色道袍的中年人,一人手执一并拂尘,另一人两手空空,两人背上都背了一把玄色的长剑,见得有人出来开门,忙打了个稽首,狗娃儿慌忙也做了个揖,两个道人看这少年礼数周全不似寻常农家子一般不知所措,心中竟然也有些惊奇,但因为有要事在身,只得压下心绪问道:“小友,贫道二人乃是西樵山来的道士,此去株洲城,天黑路远,不知方向,小友能否指点一二?”
少年略一沉吟回道:“两位道长此处离株洲城只有数十里地,但这山路难行,我家尚有客房两间,不如两位仙长今晚便在小子家中稍作休息,待到明日小子给两位仙长引路,两位意下如何?”狗娃儿这番话讲的不卑不亢,看的这俩灵虚宫出来的道士心下也是啧啧称奇。
说来,这俩道士正是灵虚宫派往株洲城的代表。自林屋山之事发生已两月有余,天下道门均对这灵山宝地,摩拳擦掌跃跃yù试。而上面的几大道门都按兵不动,下面的那些大小门派便不敢有所造次,但还是有些许小门小派,借着游方行脚之名,已然在山中修炼,因这山中并无他人看守,来人都可以来去自如。
为此,几大门派觉得如何管理,已是燃眉之急。此次便是由朝中的当代张天师牵头,灵虚宫,天师宗,句曲山神霄派,以及雁dàng山坎离宗四教准备在株洲城商谈此事。
这俩道士之中,其中一名景明,而另一名多难,都是来自灵虚宫本门本宗的核心长老弟子。这景明老道是当朝国师景阳子的师弟,也是灵虚宫之中景字辈里入门最晚的一名弟子。而其余与他同列的师兄弟现下或是入了观星殿闭生死关,企图冲击天劫,或是在这悠悠百年之中渡劫死去形神俱灭,亦或者如同景阳子师兄一般人qíng世故达练,在这官场场上起起落落保全道门与宗教乱世,就如当年师父遣景阳入朝堂之时说“红尘炼心,匡扶道统,若说我灵虚宫中两代天师,若景阳子能做到如此,那即便他飞升无望,也担得起天师之名。”
而景明自入教以来,天资与慧根与同列师兄都有些距离,所以其修为相较之下要浅得多,景阳子与前任掌教,早知景明终其一生,若是没有什么逆天奇遇,或许都无法触及到万物归一的门径。但这景明在管理教宗之能上出类拔萃。
于是,两人便把这灵虚宫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宜都jiāo给景明代理,而景明子也不负众望,将一教打理的妥妥当当,要知,这景明子知自己与这金丹大道无缘,隔日便要带着包袱下山找个地产做个乡绅安度晚年,这般一来,景明原本要去乡下当个田舍翁的心qíng也随之淡了。
要说这景阳子早已有两百多岁的高龄,这景明子虽然入门甚晚,但也有快六十来岁了,但如今却是一副不惑的面容,也是端得稀奇可见修道虽然坎坷,但终究还是有些用处,虽然这一身皮囊,在时光面前终究还是微不足道。
而这多难道人,则是灵虚宫执法殿的一名执事,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却法力高qiáng,景明子功法并不jīng深,若是遇上一般的邪道自是不怎么费力,但有上清派之事在先,长老院觉得让景明子一人独行实在太多冒险,而景明更是身负一教之周转,于是经过商议,便多拨出一名执法殿执事保着这教中大主管一路平安。
两人听闻狗娃儿的话便说:“这位小哥切勿担心,只需给贫道指上一个方向,贫道两人便有法子星夜前去。”
这两人说话甚是神秘,狗娃儿想了想,便给两人指了指南边“由着这个方向直行,便可以看到dòng庭湖,而后西行二十里便可以到株洲城了。”
两个道士听罢,两人相视一笑,接着一同抱拳说道“多谢。”
而那景明子一捋拂尘,“便给小哥看看我西樵山的本事,小哥且看,这手段能不能在夜里瞬息百里。”
那两个道士踱步到庭前,突然大喝一声“起!”声若洪钟大吕,而后狗娃儿只听得两人背后剑匣嗡嗡作响,几乎同时,伴随着清脆地剑鸣之声,两把玄色宝剑自己飞出了剑鞘,只见两个道人手指挽了一个剑指,那两把宝剑便一个转身,化作一青一红两道光芒,而两个道人一个踱步,就在少年的注视之下,也消失在了原地,那两道光芒拖着长长的尾巴恍如一道流星一般朝着狗娃儿所指着的方向直cha而去。
天空之中,遥遥传来两个道人的声响:“小哥,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一章。稍后还有一章。
第10章 红尘辗转洗尘寰,当年青衫载酒行(四)
狗娃儿平日在私塾的时候,曾听闻那金先生所说,这世上诸多修道人之中,便专有修剑仙之流,要知这剑仙可以瞬息千里,人剑合一,剑法jīng妙者,吐剑如丸,千里之外便可取人首级,杀伤力极大。但据那金先生说那些修剑仙的人往往难以得成正果,要知道这剑仙,修的是庚金之气,自然是属金的,大动杀伐之气,有gān天和。所以即便能够到达飞升之境,往往在飞升之时,天劫巨大,便是其中翘楚,但ròu体凡胎,自然也不堪那雷刑击打所以自古以来,修剑仙的多半以好勇逞能闻名,而这上达天道的,几乎是没有的。
但金先生也说,一般道术有成的修道人,往往都会一手御剑之术,亦或纵地金光之术。当然这金先生也不免唠叨几句,说是这修道本身就危险十分,远不如信那释家,整日吃斋念佛便好。这金先生也是佛教徒,往往他说佛经的时候,比他讲那些道家轶事容易引人犯困的多,但偏偏这金先生还真好这一口。总是叫人苦不堪言,每当这时,金妙仙便会轻咳几句,示意自己忘我的爹爹停止他的传教,这几声咳嗽在狗娃儿和有德一众男孩子心中真是比女仙的歌声都动听了许多。
狗娃儿看着那俩道人远远离去,便将柴门掩上,同家人吃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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