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爷,你们都是有法力的人,先别管这dòng庭湖上的妖人了,咱们这城里的妖人都把咱们这儿的娃娃抓绝了!”沈约突然开口说道。
这些个大汉突然一下子止住了笑声,他们都是前些日子陆陆续续到这甘州城内的天师教教众,沈约这几日里连日调查,一是查的这些个陌生脸孔到底来自何方。
毕竟这些人贩子拐卖的勾当便是在这些外乡人涌入甘州城之后,方才慢慢增多起来的。
之前零零星星的案件最后也都由官府解决,虽说这甘州城县令不怎么作为,但这城里终究也就那么大个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谁是谁大家自然清楚,那些个行踪可疑的行脚客,早早便被举报,然后这府衙便把犯人绳之以法做个了账。
沈约先是排除了那些个与金先生一并到甘州城来的异乡人,因为就沈约所知,他们大多都已经与那居民混熟,不仅如此,这些个荆州与塞外来客,作风亦是在这城中有口皆碑。而且当有德失踪,孩童继续被拐的时候,这些个外乡人也都随金先生去了不远处的株洲城。
这些个外乡人,无论如何都无法作案,虽然尚存疑点但至少比其他的陌生面孔而言更加可靠些,而且沈约自己自然也有私心,毕竟这些个都是那丫头的亲人,于qíng于理狗娃儿都不想这些人与那拐卖小孩的妖人扯上关系。
而其余的几个陌生人,沈约花了几天追踪,发现这些个人并不简单,他们表面上做着和当地一样的活计;比如那个马老三便是给chūn风苑当打手的,每有人闹事或是想要吃霸王餐,便由他出马,别看他瘦瘦小小,动起手来可是一等一的角色,要是没点功夫在身,和他打一架怕是在chuáng上躺个三五十天都算好的;而旁边这个邱王八则是这甘州城里挑着杂货沿街叫卖的小贩,这邱王八的东西卖的物美价廉,别说是那些个小孩儿爱去,连那些个贪图蝇头小利的妇女也都盼着这人来;
而这乔老大,狗娃儿与他也是有过几面之缘,这乔老大是那西城赌场里的镇场子,专做那安保的事儿,说起来与那马老三是一路人,但不同的是,这个销金窟里来往的客官可没有那chūn风苑里那些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花架子那般好收拾,一个个赌客都长得膘肥体壮,一身横ròu端得是难缠,而这西城赌场却是在这个乔老大来了之后,便没有人胆敢闹事,自然便是这乔老大的功劳。
这些个贩夫走卒都是这城里最最普通的角色,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人并非是甘州本地人,而是陆陆续续从外面涌入这城中来的,根据狗娃儿几天的追踪,这些个生人不仅相互认识,似乎还以道友相称,这一发现让沈约即是紧张又是兴奋,紧张的是如果没有意外这些个大汉便是这城中的妖道,那其中妖道数量极多,哪怕把那个陆修道人喊来都未必能起什么作用。兴奋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究让他抓住了这一丝关于有德的线索。
自从从县衙与道观回来,沈约都在自己暗地里调查关于有德失踪的事qíng,以及这甘州城里大大小小孩童无故失踪之事,狗娃儿自个儿做了个统计。
发现这失踪的人口有名有姓的多半来自这金先生的大课堂之中,撇开沈约这一班来说,另外几个班级的少年人也是丢了不少,而因为这些个孩子不怎么jiāo流,这金先生的排课又极为紧凑,所以,一时半会儿,这些个孩子居然没有发现身边的人突然消失,直到大家发现其中变化,已是很久之后了。
这些个事件,也就是说私塾里的同窗确实如两人所料,丢失了许多。少年却是不理解,这些妖人为何盯上了这私塾,不过这城中除非那些个大户人家,大部分的孩子就在这私塾之中,也许是巧合也说不好,但终究是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些个妖人把这座私塾当做了他们肆意狩猎的猎场。
而那些个其他的失踪者,有报案的则多半是来自别城的饥民,以及城中少小无依的乞儿们,数量并不多,但少年走街串巷,询问那些个乞丐,却是发现那些个乞儿失踪的数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而也是正因为这些乞儿饥民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联系,所以当这些个乞儿被人贩子带走的时候,也总是无人去提起,只道是可能死在什么角落里,尸体喂了那些个流làng的猫狗,殊不知更是经历凄惨的事qíng。
然而跟到此时,沈约方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并不是那些个妖道之流,而是与那陆修老道一路的道门中人。这狗娃儿刚放下的心却是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当听闻这些道人又要出发去那林屋山驰援那些个道友对抗妖道,沈约心中便觉得不好,要知道这陆修老道向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镴枪头。
而这些个大汉虽然不知道他们道行深浅,但终究这一身气力实实在在,那乔老大与马三儿更是武林好手,坊间传言,没有三五个大汉休想近的那俩人身去。如此这般实打实的战力,总归比那个自chuī自擂的老道士好上许多吧。
少年看的心焦,于是便一下子跳了出来,向那些个大汉急急地说明了目下这甘州城内的凄惨状况。
作者有话要说:
转入第五回 里来。还是稍微有些慢热。
第31章 梅影jiāo疏香暗藏,九江公子临潇湘(二)
这带头的乔老大一开始还优哉游哉地在一旁笑着,待到狗娃儿这句中气十足的求救传入他的耳朵,便一下子变了颜色。“此话当真!”这乔老大连忙问道。
这时有人便贴到这乔老大的身边说道:“最近这甘州城里确实不太平,咱早上才听说,这县衙门口坐满了人,好像便是为了狗娃儿所说之事。”
这乔老大听闻忙又与其他几人确认了一番。方才发现确有其事。沈约便说:“俺们知道这城西就有有一家人家中丢了孩子,qíng况与那大多数案子一般无二,小的可带你们前去仔细询问一番,希望你们能够找到些许线索,救咱们这些个乡民于水火。咱们这些人如今过的提心吊胆,可真真生不如死。”
狗娃儿口中所说的,正是那城西赵木匠一家。前日,狗娃儿便已经去那边查探过一番,作为沈约最早知道丢失家中孩童,而且qíng况诡异的一例。少年细加询问之下,却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硬要说这说辞之中有什么蹊跷之处,便是赵木匠说他夜里大概因着白日多做木工,敲敲打打,患了这头疼宿疾,于是这睡眠质量便不甚好。
当天夜里仍是如此,这老赵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去,却是听得,家门口不远处的糙丛之中传来奇怪的声响,这声音时有时无,若说真要形容便像是某种动物的啼哭,让人听得毛骨悚然,但因为这声音若隐若现,听得好生变扭,不似真实。而枕边人也没有什么反应,这老赵便权当是自己睡糊涂了,闭了眼,一阵睡意袭上心头,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事qíng可以说是新鲜的了。
沈约回忆起那声针扎般直入脑髓的尖锐笛声,便从那赵木匠的话语之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线索来,但心中却是又不敢肯定。
如今,有了这般道门中人佐证,心中方定,于是乎,众人商量再三,便由这乔老大与刘麻子跟着沈约一路开赴这赵家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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