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沈约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这道术之力。
要知道,当日,自己之前面对那俩刀客,自己仗着地形与身手,尚能挣扎上几个来回。虽然几人刀术使得几乎无懈可击,但总有缺陷在内,只是速度快,出招迅猛,令得人目不暇接。
那时候,只要耐下心来,总还有一丝看破之机,虽然免不了落败的结果,但总有一线生机留存。
但在这个动用天地大力的法术面前,什么看破,什么生机都变得毫无意义。
魏胜所生的这股力道,便是独独冲着沈约去的,周围的两人一时之间,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得沈约似乎受了什么束缚,竟然动弹不得,浑身皮肤露出了细腻的汗珠。两人却是想要靠近沈约,但却无能为力。
而这金先生便是要的这种效果,自己之成果功亏一篑,想来便是这少年的缘故,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恨?自然要将这一股怨气发泄在少年身上。
沈约也知此人的意图,但浑身上下被大力钳制,连翻滚出那片区域都做不得,他只得在原地扎了个马步,免得自己被那一阵大力压趴在地上。
他生平最是自傲,即便是一介农家出身,但却心比天高,不论是跪是趴,对沈约而言便都是巨大的侮rǔ,更别说哪有与人作战之时,做跪拜趴地之姿,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他听见左手抬起时候,骨骼的哀鸣,他咬着牙,挣扎着将那把闪着乌光的木剑从背后的包袱之中取了出来。
剑影流转,虽是乌木所制,却有金铁之感,但这少年却并不知道这把道家宝器如何运用,将剑抽出后,不堪重负,只能直愣愣地把长剑举过面前,那木剑依然一副死物模样,不见任何动静。
他又试着举了一下,口中暗暗祈祷,但确实丝毫都没有什么反应。
而那处,金先生游刃有余地站在几丈开外,原以为这一手借势,足以将少年碾进土里,然后挤压而亡。
但那沈约看起来居然还有余力,对着自己拿了把木剑,竟是挤眉弄眼起来。
心中也是不由得大为光火,于是便又一伸手,将那原本借来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只见得空气一阵扭曲,沈约只感觉到一股更qiáng横的大力一下子传来,他只得抱着长剑借着宝剑的支撑方才勉qiáng不躺倒下来,但还是一下子跪到在地上,此刻的他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了。少年只觉得欺rǔ万分,只是口不能言,只能从喉咙之中,发出犹如幼shòu一般的狰狞声响。
那有德和星云见状,知道沈约此等qíng况已是万分危急,两人瞧了瞧,沈约与金先生,也不顾自身安危,向着那金先生奋力冲了上去。
这金先生也是了得,早早就提防着二人的动作,他先是对着有德用力一点,有德只觉得有股力气像是麻绳一般把他捆在原地,他的四肢便不能动弹了,只能gān站在那边。
随后觉得嘴巴也被人用一块抹布堵住,嘴里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响。
而另一只手也是如法pào制,借着大势往星云身上一指,满以为,这一通施为,足以令少年人也同样被困在原地,哪知,横生变故。
只看到,少年身形初时只是为之一顿,霎那之间,从少年胸前浮起了一片氤氲,随后青光一闪,一下子便抵消了魏胜施加的咒法,少年身形极快,片刻之中,已是到了他的面前。
这金先生也是大惊失色,他早知道门之中自有qiáng手,万万没料到,这看似弱气的huáng衣子竟然也是深藏重宝。
他见得这少年已是到了跟前,下盘却是空门大开,看来便是自小不怎么与人争斗之人,这一身技艺颇为稚嫩。他猛地抬起双手,便对着这已经作势yù扑的星云的小腹一拍。
星云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痛,在半空之中,已是蜷缩成了一只大虾。
金先生随后,撩起长衫,一脚便将少年踢了出去。
只见得那少年挨了这一记重创,顿时朝外飞了出去。
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便一下子撞在那院子里的池塘边上,半截身子浸在其中,眼看着是无力动弹了。
第53章 念冥冥风雨如晦,至绝处凛然奇峰(七)
这金先生哈哈一笑,志得意满地往那沈约身边走了一步。
此刻,沈约却是还抱着木剑,在那苦苦支撑,见得那金先生大摇大摆地走到跟前。心头火气,竟是啐了一口,这口水飞到那金先生身边,竟然一下子被不知名的力量蒸发gān了、
这沈约还未来得及错愕,便听得这金先生说道:“这些个事qíng如今已是个烂摊子,我魏某人还得收拾,便不奉陪了,时辰将到,便送你下阎罗殿去吧。”
这声音冰冷如铁,仿佛来自地府的yīn差判官,宣告着凡人的衰亡。
只见金先生将手掌在空中虚空一捏,顿时少年便感受到上下左右前后的空气都在往内坍缩,自己似乎便被这个世界一下子排挤开来,一股深深的绝望之感从心口蔓延了开来,瞬间变攫取到了沈约。
“我这是要死了么?”
少年想着,这四肢已经如同粉碎一般疼痛,而脑海也因为巨大的痛处,停止了思考,在少年恍恍惚惚之际。
却听得“叮”的一声,沈约只觉得身上重量一轻,灵台之中,尚且还保有的一丝清明,顿时扩散开去,他睁开眼睛,却发现那金先生施展在自己身上的道术,竟然不知道为何被破了开来。
随着这声玉石相jiāo的声响,虚空之中,顿时有一阵空气爆鸣,随着那金先生却是一下子被炸得一个后仰,惨叫一声,疯狂地在原地摆动起来。
沈约心中生恶,原本所受之屈rǔ也好,心中的愤慨也罢,他也不顾自己身子的疼痛,拔起那把尚且cha在地面之上的长剑,一道月光直直地打在长剑剑身之上,泛起了一道诡异的乌光。
沈约一摇一晃地向那金先生一步步地靠去,而那金先生抱着身子不断地扭动着,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病,还是受了什么天谴。
此刻,他也发现了沈约来到了跟前,他也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在地上一个翻滚,他想要施展些道术,却发现经意之间,奇经八脉丹田气海之中,被一股jīng纯的水汽充塞,竟然是调动不起半点道力。
而那边沈约却是来不及多想,几步追上前去,那金先生低下头开口说道:“你这小子,使得什么妖术!”
这金先生话音未落,这少年已是追到了跟前,提剑便刺,他招式未有,只是招招便往那要害去的,不是直刺心窝,便是下刺三路,状若疯虎,走路哪怕一瘸一拐,也可怕得紧。
要在外人看来,这沈约癫狂的样子比之金先生更为像是那饿鬼托生。
只见得少年郎,双目赤红,手提长剑,每出一剑,口中都要发出如同幼shòu一般声响。
这金先生也是颇为无奈,只得一个就地翻滚,方才跑出这少年挥剑的范围,刚翻过身来准备另做打算。抬起头,却见得那少年,已经将宝剑放于身后,如同鹰隼捕食一般,张开四肢,就往他身上一个猛扑。这金先生新力未生,顿在原地,一时无法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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