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虾兵的眼珠子在头顶滴溜溜地兜转个不停,似是正在思考什么,最后还是一舞钢叉,“尔等怕是觊觎我水府之中的灵宝,我家主人天生心善,尔等速速离去,必不会与你等为难。”
那水府来客已是下了逐客令,少年扯了扯那老者的衣领,却被那老人按下手来,只听那老人说道:“小可此来,并非觊觎龙宫至宝,而是有一人想要为水君引荐。”
说罢,便将有德拽到跟前。“此人乃是甘州城后山沈约之好友,沈约是何人,贵主不可能不知罢。”
那虾兵正要开口,只听得密林之中,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声响,“鹤泽,你且带他们进来,我有事要询问他们。”
那虾兵听闻也是叹了口气,“算是你们运气。进来罢。”那虾兵在地上画了一个圈,也不知是施展了什么法术,那虾兵一脚迈入圈中,只见得水光一闪,那虾兵便没了踪迹。
两人互相瞧了瞧,咽了口口水,有德率先一步走了上去,也一瞬间便消失在了那光晕之内。
待得有德睁开眼睛,已是到了一处大堂之中,大堂之内只有寥寥数人,那正中间正坐了一个身着皮裘的彪形大汉,生的一张獠牙青面,发际线高耸,头发分散于脑后,扎成一股股的小辫儿。
那人脚下似是还踏着什么,有德低头一看,发现竟是两条水蛇一般的生灵,一赤一白,被那怪人踩在脚下,偶尔挣扎一番,偶尔陷入沉睡,似是已对如此生活习以为常。
只听得身后一阵响动,那老人也已经落在了有德身后,还有闲心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台下之人,报上名来。”那怪人看了一眼殿中的二人,并未有什么奇特之处,开口说道。
“小人韩城父,灵宝派掌门。”
“小人张有德,甘州城人士。”
两人一五一十地说道。那怪人看似并不满意,问道。
“说说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小人只想求府君府上一枚丹药。”那韩城父鞠了个躬,拿着一双小眼瞟了那高高在上的河神一眼。
“哦?有趣,凡人,你想要我府上何种丹药?又是是何原因?说来听听。”
那河神似是来了兴致,右手托腮,坐直了身子。
“小人想要的是府君手上的‘百目真丹’。”那老头将屁股撅得老高,头却是埋得更低了。
那神人却是“哼”了一声,声如huáng钟大吕,响彻四围,连着这府店都震动起来,将手往扶手上一拍。“凡人,你好大的胆子。本座的百目真丹也是你说要便要的?”
“神人息怒,神人息怒。”那老人浑身颤抖,汗如雨下,但还是勉力说道。
“小人想讨取真丹,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位少年。”
“哦?”那河神听闻此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缓缓躺回了长椅之上。“说下去。”
“之前便在外头和神上说过。此子乃是沈约好友,但小人在来此之前,巧逢此人,却发现此人身有隐疾,虽然多年之前,似是经由道门中人之手,暂且抑制住了病症,但终究治标不治本,随时都有复发之虞。”
“那此事又与本座有何gān系?”
“小人听闻,近来内陆水族之中,都在传说,那dòng庭湖内的那位,与人间的某个小子jiāo往甚密,如今已经成了湖海之内,大小水族口中的谈资。”
“而这位小友则与后山那位,jiāo往甚密,乃是同生同长之友,如若府君治好了小友之疾,便可以加深与那位……”
“放肆,神人之事,岂容尔等凡人指手画脚!”
那神人似是大怒,这宫阙也一时不稳,摇摇晃晃,几yù崩塌。
“鹤泽,送客。”
那神人也不由两人分说,便遣了之前同来的虾兵,随手一送,便将二人送出了水府。两人被一阵大làng卷起,还未来得及有所准备,便一屁股摔在了那密林深处。两个人被巨力摔得七荤八素。
就连向来qiáng壮的有德,也只得躺倒在地上,啊哟啊哟叫唤个不停。而那老人嘴中更是不gān不净地骂着那水府之主。
“我说韩城父你还好吗?”有德总算从那一通摔打之中缓过神来,便问起旁边这老人的近况,虽说看着这老人模样,比他都来的起劲得多。
“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得被这水神给摔散咯。早知道这水神向来脾气bào戾,只不过在dòng庭湖中,得罪了dòng庭龙主,被贬来此地当了个水府河伯。本想卖个人qíng与他。
谁知道这毛神一点都不领qíng,气哉气哉!“那老人连连感叹,一边还拍着自己的大腿。
两人正在此处闷坐,老头还在那边感慨不已,忽然觉得这头顶似乎一暗,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却是见到一颗硕大的羊头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两人不禁吓得叫了起来。迅速离那羊头远去,此时两人也看到了那羊头的全貌,竟是一个羊首人身,长了两只一黑一白巨大臂膀的怪人。
见得两人如此反应,倒也是并不出奇,只是咩咩地叫唤了两声。便开口吐露人言:“两位莫慌,在下罔象,乃是dòng庭龙宫麾下调度四方行云使者的总管。”
那老人首先缓过神来,说道:“你是罔象神!你不是应该在dòng庭水宫侍奉龙主,怎得到了此地!”
“看来老人家对我dòng庭水宫不是一般的熟悉,即是知道老冯居所,还知道他被贬谪于此。更是知道,我水宫之中,不少神位之名。”那羊头人呵呵冷笑了起来。
“我……我只是门中典故记载了这些事qíng,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那老人被那羊头人笑的缩起了脖子。
罔象倒也不继续吓他,只是走到有德跟前说道:“小友,听说你与沈少君乃是至jiāo好友?”只见得这羊头勉力挤出一个微笑,只不过这羊头人天生便长得恐怖异常,若是不笑倒是还好。
这一笑起来,吓得有德慌忙闭上了双眼。口中倒是大喊:“是的,是的,狗娃儿是我自小便认识的朋友,咱俩自打两岁开始便穿一条裤子,熟的倒是不难再熟悉了。”
罔象收了笑容,扫视了一番,似是在思索什么。那老人倒是趁此机会,爬到了少年身旁,拍了拍少年的臂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老人家,你所说之事,我倒也有所耳闻,只不过你这说话的方式,倒是偏生不对,老冯胃口,罢了,老冯这头倔驴,要是我不帮帮他,怕是要在这劳什子的甘州城里待到千百年后了。”
罔象说罢,站直了身子,在密林之中大喊道:“老冯,dòng庭水宫罔象来见!”
第61章 念冥冥风雨如晦,至绝处凛然奇峰(十五)
韩城父此时却是镇定了下来,凑到少年耳边小声说道:”这罔象乃是dòng庭水宫之中,三大总管之一,天生便能发洪水,而且兼有顺风耳,神通广大,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至于水底下那个冯夷也是内陆水系的一位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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