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根[修真]_夜拾【完结】(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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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那小徒弟,名字就叫做白简,应该是你口中那位白先生的儿子吧。”

  朱衣怆然一笑:“你知我对白先生有qíng,却对我说他只把我当女儿看?我遇见白先生是两百年前,如果他真是个凡人,为何在两百年后会有个十几岁的儿子?”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白先生来历不同寻常,但也终有尘归尘土归土的一天。”

  “仙凡殊途,你该在他离开的时候就放下的。”宋怀尘自嘲的笑了笑,“自然,我也只会说些大道理。”

  朱衣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问道:“《声律启蒙》到底是哪儿的书?宋公子你为什么会知道?越女一直很小心,从未唱过全本,唱词绝对没流传开。天王盖地虎的对子,又是什么意思?”

  为了不让人摸着规律,越女曲调一直在变,词用不同的音调唱出来,和读出来的天差地别,光凭耳朵听很难分辨出到底是哪几个字,何况里面还有那么多似是而非的典故。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本书,绝对接不上下一句。

  “《声律启蒙》是我故乡名为车万育的书生写的书,是给小儿启蒙用的,流传得并不算广,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要用这本书。至于后面的对子,倒是老小皆知的。”

  “用流传少的书,自然是因为他要找的便是读过这本书的,特定的那个人啊。”朱衣却觉得不难理解,“白先生花了两百年时间来找你,你真的……确定他已经死了?”

  宋怀尘根本没见过白简的父亲,他仔细想了想,回忆中也并没有姓白的熟人。就算有,又怎么会知道两百年后,他会出现在这片时空、这片大陆上呢?

  “白先生的全名你知道吗?”

  “白展堂。”朱衣立刻回答,“但我觉得,这不像真名。”

  听见“白展堂”三个字时,宋怀尘没绷住笑了一下:“确实是假名。”

  “为什么这么确定?白展堂是书中人的名字?就如同我和白简一样?”朱衣轻轻笑着,眼角眉梢是化不开的愁绪,“白先生对我说,他建越女班子,是为了方便行走天下刺探消息,他一直在找你。”

  “他说如果我不愿意陪他,随时可以走,说以我的资质无论到哪个仙门都能成座上宾。”

  “如今你的修为……”宋怀尘估量了下,“化神期?”

  “是呀,化神,我如今修为靠的全是一本《越女剑》。”

  “越女的名字是剑法的名字?”宋怀尘笑了一声,“白先生不愧是书生。”他话锋一转,“你如今已至化神,就该知道,以你的资质,任何一本秘籍,都能将你送上高峰。”

  修仙讲缘法,如同阿晚能顿悟入道,朱衣亦是难得的天道宠儿。

  “宋公子,你明明只是个元婴,说话口气却大得很,”朱衣语气中并无不快,“这一点与我那白先生,相似的很。”

  “能和我说说,你们故乡是什么样的吗?”

  “白展堂和你说过什么吗?”

  “他说他那儿没有修士,凡人至多练武,最厉害的招式是葵花点xué手,天下第一美人泼辣得很,名叫佟湘玉。”

  宋怀尘接口道:“天下最有名的饭庄是同福客栈,杀手姬无命被手无缚jī之力的吕秀才活活说死,刁蛮任xing的杂役郭芙蓉长得也漂亮的很,还会排山倒海掌。”

  朱衣点头:“是的。”她看见清俊男人眼神投得极远,越女剑舞绚烂,窗外huáng药师、陆亭云都看得入神,宋怀尘却将它当做回忆路上点缀的零星小花,不肯施舍一点儿注意力。

  宋怀尘此刻的表qíng,和当初白先生对她讲述故乡时的一模一样,朱衣屏住了呼吸,目光专注的盯着白衣男人,试图从他身上找出她挂念了两百年的人的影子。

  宋怀尘喝了口茶,觉得淡而无味,他察觉到朱衣炽热的视线,却连头都懒得转过去:“你带着越女走天下,不是为了完成白先生托付给你的愿望,而是为了找到他。”

  朱衣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她说是。

  “但我却不知道白展堂为什么要找我?”是专程找他,还是在找他们的同类?

  “白先生没有告诉我原因,他说你一定会出现,你出现后,这个世界会变得不一样。”

  “这可真是让人压力山大的评价。”宋怀尘话音一转,“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继续找下去?”

  “走了两百年,也该歇歇了,”朱衣笑了笑,笑容既苦涩又释然,“白先生葬在哪儿了?我想去看看。”

  “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映山湖边上,归园田居脚下。”

  “看来白先生那句话真不是瞎说的,宋公子您一来,这世界真的不一样了,归园田居,映山湖,以前可没人知道这两个地方,近日里却传得沸沸扬扬。”

  陡然间一道灵力波动自窗外透进,只见陆亭云周身被一层白光笼罩,天上隐有雷鸣呼应。

  紫霞飞散,彤云流淌,是修士晋阶的征兆。

  池上越女纷纷停了动作,向后掠去,动作不急不缓,脸上神色也是轻松平常。

  宋怀尘看出了门道:“越女剑能助人晋阶?”

  朱衣的笑容中透出自豪,和片刻前那伤chūn悲秋的模样截然不同:“越女剑jīng妙非常,剑修观剑有感不少见。”

  陆亭云周身气势节节攀升,白简惊醒,huáng药师眼看着天上降下一道紫气,直冲少年而来,拿不住该不该把白简拉开,就这么一犹豫,紫气已经直直灌入少年头顶。

  少年浑身一颤,口鼻中溢出鲜血。

  宋怀尘看qíng况不对,当即掠了出去。

  白色身影一闪而过,快得朱衣都看不清残影,雍容女子诧异挑眉,心想元婴就能有这般身法?

  心念电转,她也跟了出去:“让我来,我修剑。”剑修更清楚这时候该怎么办,她不可能让也许是白先生儿子的少年出事。

  宋怀尘清楚这层原因,拉着huáng药师退开。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这两个就都要突破了?”宋怀尘还有心qíng开玩笑,“huáng药师你要不也顺便晋个阶?”

  “我能维持修为不退就够好了。”huáng药师担心白简的状况,不耐烦和宋怀尘玩笑,压低声音问,“你们在里面聊了些什么?越女剑太jīng妙了,我看着不像是此间的东西。”

  “我们刚刚就在聊这个。越女剑,越女歌,都是白简他爹从外头带来的。”

  “外头?哪个外头?”

  宋怀尘扯出个笑:“我那回不去的故乡。”

  “你故乡不是……”huáng药师想说海外十洲,想说根据映山湖人的形容,白简父亲肯定不是海外十洲的修士,随即他想起宋怀尘一早说过他在海上遇难才到了鹤亭望,那么他这个故乡……

  “你故乡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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