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提气的速度慢下来了,真气运转不畅也渐渐跟不上消耗的速度。侠客松开了怕怀里的小猫掉下去的禁锢,背对着两人,也不管即将落下的招式,手腕一翻,在小猫脖子上挂上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摸摸它的头,小猫对上那双眼睛,有留恋,有不舍还有浓浓的心疼。掌中内力凝聚,一股清风般将小猫稳稳的送上江岸,小猫落了地想要往回跑,就看见那人被一棍打下船,斧子劈开的伤口染红了那一小片江面。
侠客手指微微动了动,作为江湖人的警觉让他意识骤然清醒,翻身下地,屋内充斥着淡淡的药香。听到动静前来查看的人见他醒了,赶紧扶着他躺会chuáng上:“醒了?快躺回去,你背后的伤还没好当心裂开。”作为一个从小被教育:“剑,就是你的半条生命,无论何时,不能丢了你的剑。”的侠客微微皱眉,声冷如玉碎第一时间问到:“我的猫呢?”
三天前,这间小药堂里冲进一只浑身湿漉漉,毛都被水打湿塌在一起的猫,那猫脖子上挂着一个布包,跳上柜台叼着郎中的袖子就往外拖,见郎中不动,就绕着他转,叫声一声比一声凄烈。郎中看了一会意识到它是想告诉他什么,就跟着小猫一路来到了江边,救起了浮在木板上,搁浅在小流上的侠客。
郎中处理好侠客背上的伤口,长吁了口气,一低头就看见那只猫正守在他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chuáng上的人。一生白毛不好gān,还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一副可怜的模样。医者仁心,郎中找出一块布,柔声道:“过来小猫,我给你擦擦。”谁知那猫看了他一眼,轻盈的跳上chuáng,在侠客身边缩成一个球,用脑袋蹭蹭侠客的衣摆,那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好像是那人像往常一样给他擦gān被水打湿的毛。小猫舔了舔侠客脸上一道细小的伤口,窝在他身边沉沉的睡去。郎中打开那个被小猫放进手心的小包,里面是几片金叶子,和一张用蜡丸包裹的纸条,苍劲的小字写着:“请代我照顾这只猫。”
侠客撑着半边身子,听郎中感叹:“那猫成jīng了。”忍不住打断他:“现在我的猫在哪?”郎中怔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我从不知道,这山上还有这么多珍惜药材……”说话间,一个白色的小声音一拐一拐的蹿进了房间,走到郎中面前,放下嘴里叼着的一株药糙,那药根jīng上还带着一点湿润的泥土。然后睁着一双圆眼看着他。郎中拾起地上的糙药辨认了一下:“又是愈伤的药材,嘶……这药可少见啊……”正要捏着药糙出去,就看见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眼睛一瞪转过身来:“小猫受伤了?”
本来躺在chuáng上的侠客看到小猫回来放了心,因为角度原因,看不太清小猫的模样,听到郎中的话心里一惊,坐起身来把小猫抱到怀里,捏起它的前爪,那粉色的ròu垫上划着一道深深的血痕,整个毛爪子底下几乎都是红的。侠客心疼的捂住小猫的爪子一副哄孩子的语气:“痛痛飞飞,痛痛飞飞。”而小猫看到侠客醒来,这是开心的长尾巴都微微晃动,软软的叫了一声“喵~”去蹭他的脸颊。
——蠢奴,吓死我了。
郎中看到这一幕最初有点感动,暗自感叹,后来突然意识到什么,胡子又被气得chuī了起来:“那个人!给我躺回去,背后的伤又要裂了!那个猫!给我过来!再不包扎你就瘸着吧!”侠客也熟悉了郎中明明背后的伤都已经准备块结疤了却还是把人当成重病病号的xing子,轻轻的把小猫放到他怀里让郎中抱着:“这猫行走不便,还劳烦先生抱着。”末了又嘱咐小猫:“乖乖让先生抱着,不要下地,当心伤了。”郎中翻了个白眼一时气急无语,认命的去给小猫处理伤口。
扬州三月,桃花纷纷下,阳光正好,chūn风正暖。清晨的朝阳升起,昨夜的水汽刚刚散去,校园里侠客出剑似龙游九天,剑影带着一道道残虹挥斥着小院,院里的海棠落下,在寒剑上整齐的排成一列。院里的海棠带着粉白色轻飘飘的落在树下小憩的小白猫鼻尖。小猫鼻子痒睁开了眼,那朵因为抬头而飘落的海棠就慢悠悠的落在她身前。“醒了?”侠客看小猫舔舔爪子上的毛,足尖轻点,闪到了它身边。小猫乖巧的被抱起。侠客今日摘了帽笠,小猫从白色广袖下冒出小脑袋。一人一猫漫步在扬州城内欣赏落花。
出了城侠客便搂紧了小猫向远处的青山下掠去,那里新建起一处山庄,山庄大门的牌匾上用剑意刻上了两个字:剑阁。阁内炊烟渐起。
岁月安稳,江湖làng子,宜早还家。
作者有话要说: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无猫人?
——会有猫的
第6章 巧匠和他的猫
no.6
士农工商。
未来扬名天下的大木匠现在还是个小学徒呢。
师傅留了课业,什么时候能jiāo上去一份让师傅满意的作品什么时候就可以出师。小学徒为此正在努力。
石台上放着一张勾勾画画凌乱的糙稿,大概只有画出他的人才能看得懂这是什么东西。师傅路过认真锯木头的小学徒看到了这张糙稿,胸中憋了一股气,还没开口先被自己呛到了:“你……咳咳……你这画的什么玩意。”
小学徒为了能早日出师,做一名优秀的木匠,接来自四海的客户的不同单子,十分努力。小学徒将一片木板颤巍巍落在了底座上,拗了一个难拿的造型,又比划来比划去思考接下来该如何下手,忽的眼前一黑,头顶的太阳光被一片yīn影笼罩,紧接着是木板折断时清脆的碎裂声,眼前的底座没了,变成一堆压在白色绒毛之下的碎片。
“怎么回事,小徒弟是不是又偷懒来着?”屋内的师傅听见了这一片混乱的动静,躺在竹帘内的摇椅上遥遥的问道。“没有师傅!”小学徒喊话回去,盯着一双湿漉漉的猫眼睛看了很久,继续喊道:“师傅!我的底座坏了!”“怎么回事?是不是结构的问题?”师傅一打帘子,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一片láng藉十分不想过去。小学徒摇了摇头,和小白猫那双圆眼一起看向他:“师傅,底座上长出猫来了。”师傅捋了捋胡子鼓励道:“你继续吧。”
其实想起那张乱七八糟的图纸和歪歪扭扭的底座,师傅对于小猫的破坏当真是心存感激和欣慰的。
小学徒从一地刨花里把小猫捞出来掸掉小猫身上的木屑,小学徒突然意识到最初为什么小猫会跳下来了,哪个美人不爱英雄,哪只小猫不爱抓板?小学徒抱着猫神秘兮兮的躲开大师傅跟过来的目光:“不可以玩我裁好的木板哦,那可是我的出师作品。”小猫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似乎预料到了小猫蔫哒哒下垂的耳朵,小学徒从袖口里滑落出一个东西悄悄塞给它。老师傅眼力好,偷眼瞧着小学徒想gān什么,看到小学徒拿出来的东西,躺在摇椅上捧着花茶小嘬的老师傅差点喷出一口浓艷的茉莉花茶。
小学徒的手艺很好,明明是一个球却能切的棱角分明,耐心去数起码有二十来个面。小猫对这个高一块矮一块坑洼不平长满了角的球并不是很感兴趣,扒拉到自己的爪子底下,推着小球费力滚动了两圈,有棱有角的小球根本滚不动,小猫象征xing的推了推就压到肚皮底下,懒懒的往地上一趴,蜷成个球不动了,而且似乎比小学徒贡献上去的还要圆上好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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