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喂养手册_谢樨【完结+番外】(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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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着他的背:“可以,睁开罢。”他立刻抬头仔细地看了我一下,复又把头埋在了我怀里。

  我以为这个娇气的家伙又要抹眼泪,结果他并没有。

  他大口吸着气,脸上堆出笑容来:“谢樨,我可以的,我可以帮你办成事的。”

  “对,你做得很好。”我表扬他。

  我抱着他靠在角落,轻轻地摸着他的头脸,给他顺气。远处有值夜的人提着灯走过,那缕橘红的光影离我们越来越近,复又越来越远。

  直到玉兔心跳平稳下来,我才问道:“还要练习吗?小兔子,累了就回家罢。”

  他却表示不困,还可以再来一遍。我看着他表现出十分高涨的热qíng,便顺了他的意。第二遍走下来的时候,他不再在中途有停顿,却还是会在末尾时有些着急地扑进我怀里。

  玉兔自我检讨:“对不起,谢樨,我没有忍住。”

  我不苛责他:“很好了,今天就这样罢。”

  除了皇后,另一个要嫁给林裕的女孩儿出身贫寒,家中是开私塾的,纳彩大征前受封了爵位,女孩儿的父亲加封奉国中尉,母亲为诰命。这次封位,按出身最高只能封到嫔,但我听无眉八卦道,林裕似乎十分喜爱那个女子,估计不日就能晋级妃位。

  “叫什么名?”

  无眉半夜里翻墙入院,找我们jiāo流qíng报。他想了想:“好像是姓赵,赵修玉。她一介小女子翻不起什么风làng,就算林裕宠爱她,皇后这边可是有我保着呢。不必为你家兔子担忧。”

  我对他抱拳:“那就多谢少侠,这后台相当硬了。”

  这次下凡,我原来本着投靠判官的心思,不想却一直没能见到他人,这回无眉过来,我记着询问了一番:“判官最近在gān嘛?”

  无眉道:“判官大人去了豫地,跟我们不顺路。”

  查豫地,就是查张此川的故里了。

  我心下了然。

  日子越来越近,我同无眉仔仔细细核对了计划的流程,确保万无一失。无眉再一走,陈明礼也呈递了辞官的奏疏,说自己年老体弱,难胜重任。

  朝廷里便是这么个套路,你要请假,就得说自己辞官,皇帝通常会礼节xing地挽留一下,一来一去便成了调养身体,他日叙用。不过也有皇帝看人不顺眼了,压着请假的折子大笔一挥将人赶回家的,这样的倒霉蛋还是少数。

  林裕显然对陈明礼的印象还不错,几番告慰后便准了国丈的假,让他不必出席婚典,且可在大婚结束后回乡。

  至于大婚时娘家人该走的程序,陈明礼统一转jiāo给了他另一个门生,再临时认了那学生当义弟,让他代替老师行礼。这于礼法上是说得通的,林裕再次批准了。

  那门生有些年纪,家中门户圆满,妻妾成群,也补得上陈家小姐母亲已经逝世的缺漏。

  陈明礼临走前,我去送他,他身体是真的不好了,话也越说越少,只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好过。生死有命,不必qiáng求,该撒手的时候便撒手。”

  我道:“老师珍重。学生都明白。”

  他走在婚礼之后的第十日。迎亲当天,车驾停在了尚书府门前,陈明礼也便送玉兔到门前。

  我混在送亲队伍中打头的位置,看着玉兔穿着一身喜服,被一众女眷搀扶着踏上轿子。

  经过这些天的反复练习,他的举止已经十分从容自然,硬要说缺点,便是他身上没有皇后该有的、仪态万方般的女态。

  玉兔曾给我解释过:“我若是真的娘了,万一改不回来,你定然就不要我了。”

  我瞥他:“如果有那种qíng况,我不仅要让你晓得什么叫真的娘,还要让你晓得什么叫真的爹。”

  他饶有兴趣地问:“真的爹?”

  我道:“便是我爹那种,用竹节棍打,他把这叫做蒜薹炒ròu。”

  我年少时被我爹真刀真枪地炒过不少次,现在想想我使用的软垫揍玉兔的打法,似乎应该叫凉拌兔。

  凉拌兔上轿子前,稍稍偏过头来,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的脸被红绸挡着,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我知道他想说些什么。等起轿后,街角放出第一串pào仗时,我靠近轿帘,对里面的人道:“我在。”

  帘子被掀起一角,我看见他撩起盖头,飞快地冲我眨了眨眼睛。

  ☆、dòng房花烛夜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 我随一gān送亲人员侯在场外, 俯首拜望。

  玉兔没出什么岔子, 那赵氏女却有一点小状况,扶皇后下轿的时候步子没迈稳,险些让风chuī掉两人的盖头。

  九仪门前百人千人的排场, 只让人瞥得见几方飘飘衣袂,像早冬的红枫。送亲队伍从尚书府走到长安街,再从长安街入正明门, 沿途灯火昭昭,几乎烧焦两侧的树木,从凌晨起,整个涪京成为不夜城, 似乎铁了心要用漫天华光烧去林氏一脉延续了二十多年的困厄。

  皇帝这次封赵氏女为祉嫔, 取福祉二字的意思。初进宫,已经有人在按着她名字中的“修玉”叫玉娘娘,关注玉兔的人倒不是很多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后是个皇家吉祥物,连国师都发了言,说皇后命格与帝相辉映, 养在深宫中避厄消灾,当神仙一样供着就好,皇帝若是yù行夫妻之实, 那是会遭报应的。

  至于我们这些娘家来的送亲人,在大征宴会期间有个统一的住所。帝礼要连贺七日,分给陈家女眷香饽饽桌二十张, 好酒筵桌二十席,鲜嫩的小羊羔二十只,佳酿美酒二十瓶。男子则只能跟着去大臣席间,讨些吃剩的汤水,gān些杂活之后便要被赶着走。

  我被当成陈家一个打杂的,被吩咐去收整纳彩礼——就是林裕之前送到府上的那堆东西,按照礼制,现在是要送去皇后寝宫。因为彩礼是给皇后的,国丈家不能私占,便有了这番清奇的动作。

  离入夜的时间还远,我在龙亭与采亭中来回穿走,看似忙乱,实则自始至终地只端了个jīng巧的首饰盒,里面只有一对金钗。

  过了几个时辰,祭天之事也忙完之后,我终于等到了无眉。

  无眉小少年接连主持了几场祭天活动,看起来很是疲惫,只淡淡地道:“走吧。”

  我们今儿要去的是后宫,与上回的紫薇台不同,即便是无眉也没有进去的资格。他熟门熟路地挑着小道走,时不时还要爬墙翻院落,越走越幽深,到后来,我几乎觉得这是在往皇宫外走了。

  我和他在一处僻静的宫院中落了地。

  无眉脚步不停:“接着走罢。”

  我问:“这是哪里?”

  我们脚下这片地实在不像是活人住的地方。深宫冷院,糙快及膝,没有执火的人,夜晚风声呜咽偏院中有几处门板已经损坏,几个窄片儿层叠躺在地上,乍一看还以为是棺材板。

  我看了看那幽深的宫门,有些要进去看的想法,却被无眉拦下了。他道:“这样的地方多的是,容易招生前在宫中的厉鬼,你如今ròu体凡胎,元神封闭,容易被厉鬼偷了空子去,还是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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